豪门大佬的娇娇玫瑰(19)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可眼前的情况没他说话的余地,他只能站在沈钰旁边安抚着她。沈钰哆哆嗦嗦的缩在他怀里,看着沈娇和沈秋禾对峙,忽然发了疯一样的尖叫起来。
“妈!让他滚!我不想见到他!让他滚出沈家!”
沈秋禾抿了抿唇,从天而降的雨滴砸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混乱的思绪忽地冷静下来。
她看着沈娇,狂风卷起她的秀发,面容平静,平静到只剩残忍。
她说,“沈娇,你二十一了,沈家养了你这么久,你该自己生活了。”
酝酿了一晚上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
陆庭下飞机的时间是国内晚上八点,那时天边还隐约能瞧见几颗零碎的星子。
陆九跟在他身边,“来接你的车外面等着,你是先回去休息还是……”
银色的拐杖与瓷砖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的步伐微微停顿。
“来都来了,总要去看看我亲爱的母亲过得幸不幸福。”
他抬眼,透过机场大厅的落地窗朝外面望去,刚刚还露出一点边的月亮,此刻完全被乌云掩盖。
“看来,今天晚上要下雨了。”
黑色轿车早早的在门外等着,陆庭上车,车子掉头,进入川流不息的马路,融入茫茫车流当中。
八点三十,车子停在郊外的一栋别墅前,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是个合适疗养的好地方。
陆庭下了车,手里拿着陆九准备的礼物,黑色风衣将他的身形衬托得修长挺拔。
明明那么久没睡,可他的模样看起来却格外精神,双眸微微眯起,嘴里泄出一丝很浅的笑意,“倒是个好地方。”
他撑着拐杖,慢慢的往前走,陆九跟在他身后,走了没两步被男人遏制住。
“你这副样子,要是吓到别人怎么办?”
陆九没办法,只能退回车边等他。
司机从驾驶座里探出一个头,抽了根烟递给陆九,喊他。
“陆助理。”
陆九愣了愣,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陌生。
在Y国,虽说他的身份是陆庭的助理,但大家对他的来历都心知肚明,背地里会喊他一声“陆少”。
司机是国内公司派来的,对陆庭、陆九都不了解,只知道刚刚进去的男人是他们未来的老板。
他问陆九,“陆总去的这是什么地方?是他家吗?”
他心思活络,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不是家估计也是去看重要的人吧,毕竟飞了这么一路,提着礼物就赶过来了。”
陆九没接他的烟,闪身进了车里,车窗将他与外面的冷风隔绝。
“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后他就瞌上眼,不说话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他脸上那道纵横的刀疤,哪怕心头有些不愤,但也不敢说什么。
他们这一等,就等到了十点以后。
男人进去是什么样,出来依旧什么样。
礼物盒的丝带被他用左手勾着,稳稳当当的拎在手里,右手杵着拐杖,步伐不急不缓,路灯橙色的光线在他脸上交织,眼底情绪晦暗难辨。
他笑着将礼物盒扔进垃圾桶,拉开车门,坐进去。
陆庭神态里带着愉悦,像是跟人打赌的小朋友终于赢了一回,“你看,我就说它最终的归宿是垃圾桶。”
轰隆——
天边划过惊雷,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车内没有开灯,在闪电下,陆九看见了陆庭的手。
长长的一道口子贯穿他的手心,鲜血沿着指缝滴滴答答的溅在昂贵的大衣上。
“爷……”
陆九吃了一惊,不受控制的直起身子,伸手就想掏出纸巾来给他止血,可男人轻飘飘的一眼就叫他止住了动作。
雨水拍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一片,迟来的寒意终于裹挟着陆九。
司机在前排什么都没看见,看了眼这瓢泼似的大雨,小心的询问坐在身后的男人。
“陆总,接下来是要去哪里?”
陆庭从怀里掏出手帕,漫不经心地按在掌心,“陆家不是置办了处宅子吗?就去那里。”
他靠在后排,静静的望着窗外,街边的霓虹在他眼里倒退,车窗在雨水的洗刷下变得模糊一片,最后幻化成五颜六色的光斑。
他在光斑里瞧见了自己母亲的脸,她在他面前尖叫、嘶吼,仿佛他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水果刀尖锐的疼痛还残留在掌心,陆庭不动声色的将手帕按得更紧。
他阖上眼,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
伤口再疼终究也抵不上心脏的万分之一,可这些疼痛,他应当早就习惯了的。
雨势渐渐变小,街边的行人没有几个,暖色的路灯在雨夜里被折射出冰冷的色调。
正在行驶的车忽然踩了个急刹,紧接着传来司机的咒骂。
“靠!什么人啊,大晚上的在马路中间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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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车里很安静,后座的男人合着眼,只有司机的咒骂声在前排响起。
他骂了几句,似乎被他骂的人没有反应,忍不住打开车窗,把头探了出去,“喂!你是聋了吗?要死去别的地方死,你也不看看我开的什么车?”
陆庭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看了陆九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找的这个司机,挺有趣。”
陆九顿时觉得这司机的职业生涯应当就到头了。
他低声呵斥一句,“住嘴。”
司机像是被人忽然掐住了咽喉,满腔的话语全咽了下去。他看着陆九狰狞的脸,才想起后排坐了两个人。
他张嘴干笑,解释,“陆……陆总,我就是看那人不知死活的挡在你车面前不走想,替你教训他两句。”
陆庭越过玻璃,往前面看。
去此时的街道没什么车辆,路上积满雨水,在灯路灯的照耀下,世界仿佛在那一瞬倾倒。
在这倾倒的世界上方,坐着一个人。
“她”浑身湿漉漉的,身形消瘦,长发披散,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一股深深的孤寂。
陆九道,“爷,我下去处理。”
外面的雨悄无声息的下得更大。
或许是雨变大了,亦或是他掌心的疼痛更加明显了,陆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总不自觉的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这份疼痛。
他的手搭在车门上,从里面抽出一把长伞,一手拿着拐杖,“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去解决好了。”
司机诧异的回头看了眼他们,一副你俩究竟谁是老板的表情。
陆九被他看得无语,同时也默默为挡住他们的那个人默哀了一瞬。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打开车门,连忙追上陆庭。
雨水浇在他脸上,不一会儿,头就湿了。
可陆九顾不得这些,他压低声音道,“爷,这是国内。”
陆庭歪过头看着他,好脾气的翘了翘嘴角,“你在想什么呢?我可是一位……”
他想了想,套用陆九之前说过的话,“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陆九:“……”
雨声连绵不绝,黑色的伞将男人和外面的雨幕隔绝成两个世界。
他左手拿伞,右手杵着拐杖。裹着手帕的手掌被光滑的伞柄挤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陆庭敛下眉眼,光影在他脸上交错,最终走到了那个坐着轮椅的人身边。
脚底有浅浅的水洼,他也丝毫不避让,蹭亮的皮鞋直直踩了上去,溅乱一地的倒影。
他将伞往前伸了伸,替眼前的人挡住雨,低头瞧他。
那人垂着头,长发散乱,倒是露出来的脖颈格外纤细,皮肤细腻,在交织的霓虹和湿漉漉的黑发映衬下,白得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