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的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79)
“母亲……”林微寒垂着眼,眼里神色难辨,“如果让他回来,真的会好吗?”
绯云在一旁欲言又止,“二少爷……”
不要再纵容夫人发疯了。
绯云想开口,却又无从言语,两方都是可怜人,不知道更该同情哪一个。
“如果小寒同意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车里沉默的气氛蔓延,女人泣不成声,在为没有认回来的亲生儿子掉眼泪,在她面前的青年沉默了好一会,对方一向面容冷淡,此时稍稍侧开视线。
“母亲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做母亲就好了。”
他把施夷南送回林宅,当天晚上施夷南一直抓着他的手才睡着,甚至第二天早上,施夷南比他起的还要早。
棋云在外面敲他的门。
“二少爷起床了,今天有课,少爷不要迟到了。”
他洗漱起床,棋云在他旁边为他熨衬衫,在一旁小声说:“夫人今天也起来了,为二少爷准备了早餐。”
棋云忍不住小声地嘟囔:“还问了我二少爷喜欢什么……”
早二十年不问,连二少爷的喜好都不知道,最近这么殷勤,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好事。
偏偏有些人无法拒绝,缺爱的孩子,加上从小渴望母爱,哪怕知道是假的,也甘之若饴。
林微寒闻言下楼,一楼客厅绯云在帮着施夷南忙来忙去,桌上是施夷南早起做的食物。摆成笑脸的便当,奶香味飘过来,为他冲的燕麦奶。
“小寒,我给你做了便当,虽然现在是大学了,小寒可以带去学校分给同学……”施夷南说。
十几年几乎没有和外界接触,施夷南的记忆停留在他上私立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施夷南的病没有那么严重,会每天给他做爱心便当。
“我知道了……谢谢母亲。”
林微寒低头看着奶油蘑菇汤,脑海里晃过某人在窗台上养的一排小蘑菇,他后知后觉自己联想到了什么,停止了思绪。
这一学期的公共课他随意选了两门,因为不想碰到路月沉,他排除了所有和物理有关的课程。
一门是公共生物研究,另一门是疾病传播与研究。
两门课都和物院的课程八竿子打不着。
A大一区教学楼五楼。
林微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戴着帽子坐在角落的位置,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随着导师点名。
“路月沉。”
听到熟悉的名字,后面传来青年温和的声音,一声低低的“到”。
他手指撑着脸边,下意识地扭头,隔着人群看到最后一排的青年。
……这是巧合吗。
“人齐,第一堂课我们做基础的疾病历史科普,二十年前X型病毒蔓延全球,对于整个人类历史是一场巨大考验……”
因为身后的某人,林微寒思绪不在课上,走了一整堂课的神。
联想起对方之前有前科,林微寒不得不在意。
课程结束之后他立刻看过去,青年目不斜视地离开,仿佛恢复到了他们之前的状态。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第二堂课,林微寒进入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找路月沉的人影,巡视整个教室都没有找到。
他稍微松口气,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后排有人迟到,导师只是说了两句就让人进来。
平常对于有人迟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出现什么热闹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凑热闹,他更加关注的是自己的事情。
注意力高度集中,几乎不被外界影响。
这一次因为有别的事在意,他下意识地扭头,和路月沉的视线对个正着。
林微寒:“……”
兼职选在他画室附近,和他选一样的公开课,如果这些都是巧合。
林微寒结束之后到了洗手间,他特意等到了上课铃响,洗手间空无一人。
脚步声顺着传来,他和踏入洗手间的路月沉对个正着。
……很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人,“解释。”
路月沉目光落在他身上,很快垂下眼睫,“学长在说什么。”
“你觉得呢?”林微寒冷冷地扫过去,“还是你想要我报警?”
空气陷入了沉默之中。
“学长,对不起。”路月沉向他道歉。
“我可能还没有适应……总是想见到学长,如果学长感到困扰,我很抱歉。”
那双深褐色的眼失去了往日的明亮,里面只有一片深邃透不进的黑,让他看不透面前的人在想什么。
“我不会对学长做什么,学长不用害怕。”
“……”他忘了眼前这人还是个疯子。
“以后不要跟着我。”林微寒丢下这么一句。
公开课第二节课他和路月沉一起迟到,林微寒坐在前排,仿佛是错觉,他总感觉有视线落在他身上。
……并不是错觉。
好像有一张网密密麻麻地遍布他周围,他无论怎么走,都在对方布置的陷阱里。
“元齐,有件事拜托你帮我查一下。”
很快元齐就把文件给他发过来了。
上一学期的课,阎教授的选修课,路月沉和他选的是同一门课程。如果这是巧合的话,他每一门课程最后都跟的有路月沉的名字。
他平常从来不会关注这些。
加上一部分选修课采取小组模式,他和路月沉不在一个组,可能在图书馆碰到过,他没有往这方面想,当时只觉得晦气。
“还有他之前的兼职……全部查一遍。”
“嗯……哥,这个之前我已经查过了,我现在发给你。”
从大一来到A大的所有兼职,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咖啡馆、酒吧,图书馆,还有滑雪俱乐部。
这些他不可能每一样都记得,他去支付记录翻开自己的流水,百分之九十的地点他都去过,甚至有些是他经常去的。
“月沉哥还当过滑雪教练,哥这是去年我们去的那一家红雪松……但是当时没有碰到月沉哥。”
对方像是一道无声的阴影,几乎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完全渗透他的生活,他甚至无从得知。
“不可能是巧合。”林微寒从小到大也没少被人喜欢,从来没见过哪个人用这种极端扭曲的方式。
……他真是开了眼。
“晚点再说,我今天还要去见画商。”
他打算把画卖出去。
对方约了他面谈,地点在市区的一家茶馆。
茶馆离月色离得不远,虽说商业界一向对艺术家的穿着要求不高,处于礼貌,他还是换上了正装。
头发也一直长了,他趁着一并剪了。
“顺便染了。”他补充,看到黑色他会联想起前段时间做的梦,感觉不太舒服。
托尼坐在他身边,指尖从他的发丝上掠过,“您想染什么颜色。”
“……随便。”林微寒说。
整个交给设计师,几个小时过去,林微寒看了一眼,发丝变成了银白色,衬得皮肤更加白,眉眼一抬起来锐利尽显。
“snow,没有人再比你更适合这个发色了!”造型师在一旁惊叹。
林微寒拿起了一旁的西装外套,指尖放在领带上稍稍缠绕,把领带拉高一点,这样看上去正经一点。
“谢了。”
茶馆是古色古香的茶馆,见画商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林微寒陪着人出去,他被路月沉影响,见到服务人员都要下意识地多看两眼,担心路月沉混在里面。
“您这次的画和之前很不一样,之前的风格更像是审判者,这次的角度不太一样,更像是您亲临其间……能够从画里看到您的情感。”画商还在和他聊画。
“是吗……您如何看?”林微寒礼貌地问。
“您才是作画人,我不过是旁观者,按照我的解读……能感受到类似于怜惜的情绪,笔触仿佛都变得柔软了,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