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185)

　　“多的是地方去，肖初那，或者是那个Z县，但我不会给你去的机会。”
　　“那就不要给。”何录低声道。
　　何录习惯了沉默，在心里隐藏的事情，就只有自己知道，不告诉任何人，以前是因为没有让他信得过的人。而现在……确实是习惯了沉默。
　　烦恼的事情，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何必将自己的烦恼加之在另一个人身上。
　　何录知道自己很清醒，没有喝酒，思维是理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大脑仔细恩索过的，就连行为也是。
　　宋祁想了解他的过去，他只是觉得太单调乏味了，才一直不说，没有什么起承转合，比不得宋祁生活的有趣。
　　“你想知道什么？”何录走了过去，问。
　　把床柜前的凳子挪到床边，坐了下来，像是一时半会不准备离开，离平时睡觉的时间还早，不过他的工作轻松，不像宋祁，所以他还是想宋祁能早些休息。
　　宋祁张了一下唇，没有出声，然后道，“算了吧。”
　　他想到了那个时候，他看见何录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何录抗拒的态度，但并不想将何录的伤口翻找出来，然后供他观看。
　　“我和肖彻，认识有二十多年了。”
　　“呃……”这么久，更嫉妒了。
　　“我从小就不会说话，经常被人遗忘，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人，那个时候院里又来了一个男孩，他会找我说话，开解我，我以为他是命里过来解救我的，也把他当成是救赎，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呃……”嫉妒得想发狂，宋祁用手攥紧身下的枕头。
　　“我有工作以后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和他一起住的，后来才发现我是喜欢他的。
　　但那个时候从来没有听闻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例子，我不敢告诉他。
　　他很讨人喜欢，和我不同，我那个时候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生活就足够，不去打扰他原有的，如果告诉他，可能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呃……”宋祁想制止何录，让何录不要说了，他知道何录话里的主人公是谁，可他又想听完，靠坚强的毅力支撑才没有打断何录的话。
　　“他被星探看中了，多了应酬，有一天回来的时候喝醉了，我扶他去浴室里清洗，当时……”
　　何录省略了一些事，既然没有发生，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我以为他喝醉酒，就告诉了他，我喜欢他，他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醉，他醒了过来，然后推开我。”
　　“他搬出了我们一起租的房子，去拍戏了，我有联系过他，但他很少回复我，有一天，终于等到了他的消息，他告诉我，不要再联系他，说会影响到他未来的发展。”
　　“因为工作状态不好，我被辞退了，每天待在家里，每天都在想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后来在电视里看见了他和一个女明星传出恋情，我想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呃……”宋祁大概能确定，何录手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脸上满是阴霾，想去找肖彻算账。
　　但……如果不是当初肖初拒绝了何录，那后来他就不能遇见何录了。
　　“感觉失去了能活下去的支撑，但我比自己想象的懦弱，用最后的力气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把和他的事情都忘了！直到在H市遇见他以后才想起。”何录轻描淡写道；
　　“男的和男的，好像真的不能在一起。”何录自言自语，垂下了眼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我想，再有人接近我，最后还是会离开，还不如没有接触过，吃一堑长一智，就连看到人多的地方都会惧怕，后来就习惯了戴眼镜。”
　　一时间，宋祁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他还和何录置气，他突然想，那些气有什么可生的，他该感谢肖彻，是肖彻把何录留给了他。
　　可他，也增恶肖彻，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抛下何录，内心矛盾又复杂。
　　他终于明白了，何录说过的，不要丢下我。
　　当时他还在很纳闷的想，明明是何录丢下他，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过那个打算。
　　还有……何录前些天喝醉酒，对他说过的话，要他如果厌倦了，就找个委婉的理由。
　　何录确实没有多少朋友，能够联系的人，想不出还有谁，听何录说起这些，宋祁鼻子有些发涩。
　　要是他能够早点遇见何录就好了，他就能够早点让何录知道，不是别人接触了就会离开，那是因为没有遇见对的人。
　　如果，只是如果，他要是在何录接纳他以后离开，那何录……会做些什么？
　　左手手腕上的那道疤痕，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颜色都没有减退多少，可以想象到当时条条错错的狰狞程度，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而且何录还这么瘦，在医院里被抢救的时候，是一个人吗？毕竟肖彻去剧组拍戏了。
　　这也许就是何录不愿意再去医院的原因。
　　宋祁都不敢去想，他如果离开何录会发生的事，他有点懂何录为什么想将他推开，为什么总是说男的和男的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愿意彻底接纳他了。
　　不是何录对他没有感情，而是何录在害怕。
　　有些经过被何录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何录嘴角的笑不像是笑，更像弥漫出的苦涩，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隔了这么多年，回忆起来没有了当初撕心裂肺的伤痛，不过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可悲。
　　“宋祁，这就是我的过去。”何录道。
　　宋祁从床上下来，将他拥入怀中，嗓音沙哑道，你还有我，以后都有我，你还有孩子，你这么喜欢他，他长大了肯定知道要孝顺你。”
　　“嗯。”
　　何录的眼眶有些红了，宋祁用手轻轻的触碰他的眼脸，指尖略微沾染了几分湿润，“男的和男的，可以在一起，只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的。”
　　“我知道可以在一起了。”
　　“呃……”何录没有喝醉酒，房间里也没有外人在。所以，这算是……何录对他的表白？
　　双更粗长合一！
　　录录做了很多啊，只是没有那么爱表现出来，以前宋祁冲动打了肖彻一拳，是他劝下来的，在路人面前维护宋祁，前段时间在宋延行面前的表现，帮宋祁洗衣做饭带孩子，还有一个星期两次 等 等
　　晚安 


第212章 想要我抱你？
　　“你还在这里睡吗？”何录轻声道，太直白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委婉的表达出他想要的。
　　“你想要我去哪睡？”宋祁语导着，他松开何录，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他看到了何录躲闪的神色。
　　每次何录都是这样，不敢看着他说话，明明三十多岁了，却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淡起恋爱来总是这么放不开，稍微一个亲密的举动，都能让何录的脸颊浮起一层红晕。
　　但他，爱极了何录这个模样。
　　“呃……”何录有些紧张的蜷起手指，半响没有出声，他想要的，几乎不会主动说出口。
　　“何录，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睡在你的旁边，你会不适应，没有我把你抱在怀里，你就会睡不安？”宋祁问。
　　“呃……”何录把头偏向一侧，用手拿开了宋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
　　“不是。”
　　“那是什么？”宋祁继续追问。
　　“空虚了，想要我抱你？像上次那样，你坐在我身上？”
　　“不是。”何录蹙起眉头，上次喝醉酒的事，他根本就记不得多少了，也记不得自己做过些什么，他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宋祁还没有停下来。
　　他怎么可能像对方形容的那样，怎么可能，还主动找宋祁做这种事，尽管何录知道自己的本性，可被别人说出来，就会被他否认。
　　宋祁低下了头，用鼻子在何录身上嗅了嗅，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低声道，“等演唱会过去了，我就带你回家见他们，跟我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