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死对头认成暗恋对象后(9)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
“不还。”
“我搞不明白,你要那顶帽子干什么?它对你有什么价值?你别告诉我你是看中了它的款式?比它好看的款式满大街都是好吗?”
周锦羽自动忽略掉了他的几连问,向他走近了一步,“因为是心上人送的,所以一直留着?”
反正自从同学聚会以后,全班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脸早就丢到太平洋去了,拿出来说也没有什么。班长人那么温柔又正直,喜欢他本身又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关你屁事,你到底还不还?”
周锦羽语气一变,“不好意思,我已经扔了。”
“扔了?!”程西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他妈敢扔我东西?!”
这话周锦羽是骗他的。
他不知道这位大爷是怎么把他的好意误解成是林河送的。
与其让程西拿着自己送的东西,同时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那还不如直接扔掉。
“我为什么不敢?”周锦羽毫无畏惧道,“一个破帽子而已,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买。”
破帽子?
他一直视如珍宝的东西,到了他周锦羽这儿就只是顶破帽子?
程西知道,如果真的被他扔了,东西肯定是真的要不回来了,哪怕把周锦羽打死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努力平复下想杀人分尸的心情,拿上书包和钥匙转身就走,“我才不稀罕……”
*
接新生的工作几乎掏空了程西的身体。
他这一暑假没锻炼没健身,前一个学期攒下的肌肉马上就现了原形,抵抗力也下降了,再加上同学聚会那晚上一折腾……
他简单冲了个澡就上床躺倒,老师暑假留的程序作业他也完全没有力气补了。
他在狭窄的下床铺躺成了一个“大”字形。
累了,全部都毁灭吧。
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班长那张干净的脸……
“程西,自习课要遵守纪律,知道吗?不要老让我一遍一遍提醒。”
程西在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枕着自己的胳膊,“难道班长大人对谁都会这样一遍一遍提醒吗?”
“当然不是,只有你程西一个。谁让全班就你最调皮捣蛋。”
程西当时只听进去前半句话,心里那叫一个美的啊,马上脑补成了“班长只对他程西一个特别关照”,然后再加工成“在班长心里他是最特殊的”,最后演变成“班长指定对他有点意思”。
“今天我不记你名字,下次注意,自习要保持安静。”
“好的班长,下次还敢。”
坐在他前面的某个小胖:“喂,西哥,你就欺负人家班长好欺负是吧,我看就得找人来治办治办你。”
此时周锦羽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带着一张即将要贴在教室墙后的满分数学卷。
“卧槽,学神最后一道大题一分没扣吗?!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请受我一拜!”小胖勾头看了看程西的卷子,“啊哈,148?不行啊西哥,终于知道谁能治办你了。”
“滚蛋。”程西不屑地收起了自己148分的卷子,更加不屑地夺过某人一分没扣的卷子,“切,写什么东西就能一点分都不扣?我还就不信了,肯定是老师改卷子不仔细,我得给你揪出点步骤分扣扣……”
周锦羽:“你随意。”
……骗人的吧,为什么他可以写得比标准答案还详细?程西深深记得,他好像是提前半小时交的卷子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步骤详细字迹工整,而且还能保证正确率百分百?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吧?
程西堆了一肚子闷气,把试卷还给了周锦羽。
“检查完了?”
“不就是……满分吗,没什么了不起的……下次我肯定比你强。”
“你卷子给我。”
“啊?”
“我看看那两分扣在哪。”
“哈?开玩笑,我才不需要你可怜呢,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保住你的满分吧……操,你干什么?把我卷子还我!”
周锦羽简单浏览了一下他的卷面,整篇的字迹那叫一个狂草派,没好意思扣卷面分大概是老师手下留情。
“啧,看够了没啊,难道你是在欣赏我独特的笔墨?咋样,和爸爸人一样帅吧?”
“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当然,”程西转起了黑色签字笔,“不就是最后一道式子答案算错了吗?这都是小事儿小事儿。”
“不。”周锦羽用红笔在其中一条步骤上轻轻划了一道线,指给他看,“这里,公式记错了,发现没。”
周锦羽这一句话有如醍醐灌顶。
这是个中档题。拿到卷子后,程西其实已经重新算过很多遍了,怎么算都是这个错误答案。只不过因为问题比较小,他就想扔一边不管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错因。
当然了,他也好面子。
“……用你教我?”程西把卷子折两下扔进了桌肚里,心情跟莫名吃了一嘴灰一样,刚和班长讲话的那种喜悦全都被冲碎了。
想着想着,他眼皮就开始打架,嘴巴里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拽什么啊……就你能,你什么都强……”
葛天天吃着冰糕从外面回来,路过他的床铺,还惊讶地看了好几遍钟,“我靠,咱西爷怎么直接累趴下了?这才几点就睡了,不像他作风啊。”
任子恒:“切,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接新生有多累吗?你俩没去是不知道,我和程西一直站到天黑好不好?累死了简直,接新生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葛天天:“哎,那你看到你那学妹没有?”
任子恒:“我正要跟你说呢,太绝了太绝了,那学妹本人比照片还漂亮,个子不太高,但是属于萝莉那一挂的,太合我胃口了。”
葛天天:“卧槽,我柠檬了……早知我也咬咬牙去捞捞漂亮学妹的。”
文颂:“一群空好/色的肤浅之徒。”
任子恒:“嘿我说大文人,你就是块木头吧,人不好/色还能叫人吗?就你这样天天闷在屋里作诗,一辈子都找不到对象。”
文颂合上了诗集,缓缓道:“我这一生,梅妻,鹤子,足矣。”
任子恒:“……好高雅哦。”
葛天天:“……你开心就好,呵呵哒。”
“松开我周锦羽!”
三个人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见床铺上睡着的人诈尸般地弹坐了起来,纷纷吓出了一身冷汗。
程西做了一场噩梦。
这个梦实在是不可言说。
他不明白,只是睡了一次而已,而且是在醉酒的状态下。明明也不是多好的体验,怎么就能做这种破梦?
葛天天跑过去一看,好家伙,程西前面刘海儿都被汗浸成了条形码。“你是怎么了我的西爷?!做噩梦了?啊?你没事吧?”
程西停在原地好久,才慢慢从梦中抽离,回到现实中来。
他掀开了被子,看到某些令人尴尬的东西之后,迅速又盖了回去。
祈祷没有被葛天天看见。
“……没什么,就是梦见鬼了。”程西说话的间隙,不着痕迹地在被窝里把短裤提好,然后拿起了手机。
[拾破烂的]:现在,下楼
[程东南北]:你在楼下?
[拾破烂的]:校区合并,刚搬过来
[程东南北]:……
[程东南北]:要我下去干什么?我并不太想看见你
[拾破烂的]:还你帽子
还帽子?
[程东南北]:等会儿,你不是说扔了吗?
[拾破烂的]:谁知道你这么好骗
[程东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