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大神室友是我初恋这件事(5)
到站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祁景至拖着行李箱走了二十分钟,回到一片老旧的居民楼,整栋楼只有两三户亮着灯,老人惊破天地的咳嗽声让楼梯间的声控灯处于常亮状态,昏暗的灯光在祁景至脚底落下一片阴影。
他一路扛着箱子,不然轱辘的声音吵到楼上的居民,但脚步声还是惊动了住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推开门,生锈的铁门发出末日般的尖叫。
“景至回来啦?”老太太笑眯眯的,扶着门打量他,“小半年没回来了。”
“陈奶奶,您还没睡啊?”祁景至和她打招呼。
“这不是快过年了,和老头子炸丸子呢。”
“那你们小心点用火。”
“炸好了给你送一份。”
“不用了陈奶奶,我明天就走了。”
祁景至说了谎,他回家之后不想和楼里的人来往,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许久未住的房间落满了灰尘,祁景至打扫了客厅和卧室,把行李箱塞到角落里,如释重负般躺到了床上,初中买的单人床对现在的他来说有点小了,祁景至蜷着身子,掏出手机来,沉寂的眸中多了几分光彩。
燕临简:【安全到家了嘛?】
燕临简:【今天跟我妈一起包饺子,捏了条龙![图片]】
【这是蛇吧?】
对着一根毫无美感可言的粗面条,没说它是长虫是祁景至的善良。
【是龙!这是眼睛这是身子这是尾巴这是龙须!】
燕临简在图片上认真做了标注,虽然说服性不高,祁景至还是发了个【嗯嗯,这下看出来了。】
【还是你有眼光,他们非说这是大长虫,无语。】
嘴角微微上扬,祁景至点开燕临简新换的头像,他换上了刚才有红笔标注的‘龙’,顶上还加了三个大字:这是龙!
祁景至笑意愈深,和他聊了两句,便翻出了电脑,得在春节前把这个项目弄完,他才能早点在离市区近点的地方买房子。
燕岁辞在家里的时候,燕临简觉得压力大,但他哥真的不回来过年的时候,燕临简反而有些想他,他哥自己在异国他乡,身边也没个伴,想想也怪可怜的。
这次访问团是允许带家属的,但他哥没对象,孤家寡人一个,别人一家团团圆圆,他就只能在落地窗前自己一个人吃饺子,燕临简心疼他哥,特地打电话进行慰问,但从他哥的语气来看,他哥好像很快乐。
燕临简:“你们团是不是都带家属?他们包饺子会分给你吗?”
燕岁辞:“会的,我已经收到了好多种不同口味的饺子了。”
燕临简:“那你会想我吗?会想念妈妈包的饺子吗?会想咱爸咱爷爷咱叔叔咱婶婶咱兄弟姐妹吗?”
“会想妈妈包的饺子。会想爷爷叔叔婶婶妹妹。”
燕岁辞的回答很好地剔除了一部分人,燕临简觉得自己真心喂了狗,控诉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他哥给他发了新年红包,燕临简笑逐颜开,觉得他哥还是疼他的。
仔细想想,燕岁辞在国外确实很自在,没有家里人催婚,也没有程松那个狗东西骚扰……说起程松,燕临简忽然想起前几天他们群里有人说程松有了个新欢?
燕临简找到那时的聊天记录,上面说程松公司签了个新人叫何年君,程松对这人好得很,给了他很多资源,还带他出入各种宴席。
关键是,在某次年宴上,有人听到程松对着他喊岁辞!
小演员的资料不难找,燕临简仔细地看了几眼,发现这人除了眼睛和他哥有点像,都有颗痣以外,和他哥完全不是一个类型,而且也才二十出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朝气,和他哥那个老学究相去甚远。
燕临简恶心得不行,程松追了他哥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丢人的事情,搞得他们家和程家都很尴尬,还以为他多深情呢,他哥现在刚出国他就迫不及待找新欢,真是呕了,这人是一点都配不上他哥。
过年串门的时候,燕临简明里暗里拿着这事儿讽刺了程松一番,程松倒是不敢得罪他,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却求着他别告诉他哥。
“我才不会告诉我哥,他一点都不关心你的消息,是我觉得恶心。”燕临简白他一眼,“你既然找了替身,以后就别来打扰我哥了。”
程松解释道:“我和年君是清白的。”
燕临简呸了一声:他俩要是清白,他哥都能老树开花了。
他哥要到第二年暑期才能回来,没有燕岁辞的监督,燕临简反而安稳地度过了一整个春夏学期,没再谈过恋爱,刚上大学时候的那股热乎劲儿过去,他整个人安稳了不少,上学期他全部及格,还擦线奖学金,今年他非得拿个奖学金好好打打燕南山的脸。
当然这也有祁景至的功劳,这家伙成年之后也没有找对象,整天鼓捣代码,在学校的名声越来越大,论坛里一口一个祁神叫着,喜欢他的小姑娘倒是多,但祁景至天天说着要攒老婆本,没空恋爱。
燕临简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老婆都没有,攒老婆本有什么用?
日子一天天无聊地过,直到他哥回来,程松那傻缺在机场搞了个求爱仪式,成功又拉着他哥丢了一次脸。
看到热搜的时候燕临简气得脑壳发昏,也就是他哥脾气好,换了他非得把程松踹进那堆玫瑰花里。有了小演员当替身不够,还得把他哥再拉下水。
燕临简有些发愁,跟祁景至商量:“你说我要不要跟我哥说程松找替身的事情?”
这事儿超出了祁景至的理解范畴,他认真思考了片刻,说:“燕老师如果不喜欢程松的话,估计也不会在意。”
“你说的有道理,告诉他也只会给他添堵。”
燕临简去找了他哥,却得知燕岁辞下学期不带课,要去剧组当什么历史顾问。
剧组……
何年君的名字在燕临简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安慰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巧的。
说完这些,燕临简又操心起了他哥的终身大事:燕岁辞在国外这一年,就没在异国邂逅心动?
“没有。”燕岁辞说,又嫌他嘴碎,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学校。
燕临简在他哥这里没讨到好,恹恹地回到了宿舍,宿舍里也没什么好玩的,祁景至在敲代码,沈洋和苗鑫在开黑,燕临简在自己桌前坐了一会儿,拖着凳子跑到祁景至身边。
祁景至摘下耳机,歪头看向他,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燕临简:“我哥这学期不带课了。”
“什么?!”
“真的吗?”
祁景至还没说什么,另外两人反应倒是很大,他们凭借着燕老师弟弟舍友的身份勾搭了不少妹子,这可是个大情报。
沈洋:“燕老师为啥不带课?”
燕临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有其他工作。”
“这样啊……”沈洋拿着手机敲敲打打,不用猜也是在给那些人递情报。
燕临简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情绪低迷,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祁景至:“燕老师不带课,你不开心吗?”
“也不是不开心,我哥历史学院的,带不带课和我没什么关系。他的选修课也不会因为我是他弟弟就轻松让我过,我只是……觉得我哥和我爸在闹别扭。”
父子两人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出国访问之前还因为人选问题吵了一架,燕岁辞有带队的实力,但他和校长是父子的事情难免会引人非议,原以为等他回来能和燕南山修复一下关系的,没想到他立马就要去剧组,这是摆明了不想和燕南山接触。
“脑壳痛,两个成年人吵起架来怎么比小学生还幼稚,我不理你你不理我的。”
燕临简揉揉太阳穴,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覆上他的后脑勺,力度适当地轻轻按了几下。
祁景至:“很疼吗?”
“不是……”燕临简忍俊不禁,“不疼,脑壳痛是说我现在很愁。你小子多冲冲浪吧,以后怎么和小姑娘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