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28)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喘着粗气问我是谁,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我还没说话,那边又传来了徐钊的声音。
带着酒意,急吼吼地让男孩挂掉电话。
然后,就是接吻的声音。
我赶忙挂了电话,压制着心里的恶心,心想,原来徐钊也是骗我的。
他不是一个人,他没有一个人。
我大概是在赌气,但不知道气的是徐钊还是自己。
我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发泄一般地握住了那个器官。
我用力地撸动着,像是疯了一样,可它毫无反应,我却忍不住想吐。
我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看到的画面,我的爸爸,送给我童年的最好的礼物。
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柏川哥站在我房间的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弄得我心慌。
我猜想,刚刚我那疯狂的举动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那么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来找我?
难道是为了那个袖扣?
“想跟你聊聊,去你房间还是你来我这里?”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想到我的房间还有烧尽的纸灰,以及刚才被我激动丢到地上的被子和枕头,于是说:“去你房间吧。”
他点点头,先转身进去了。
我心里无比疑惑,看他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要感谢我的礼物的样子。
我跟着他进屋,什么都没问,等着他发话。
柏川哥背对着我站着,好像想了很久,然后长叹了口气,打开电脑对我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叫你过来跟我一起工作。”
“啊?”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找我竟然是为了这件事,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他尴尬地笑笑,打开一个文档:“对方发来的文件,我看过一遍了,感觉问题不大,但还有需要再讨论的地方,你也来看看,毕竟不能一直做我助理,以后要是想出去独立做项目就要多磨练。”
我傻站着,还反应不过来。
刚刚洗脸时打湿的头发还有水珠滚下来,沿着我的侧脸和脖颈,冰冰凉凉的流到我的胸前。
他伸手拉我过去,用力地攥着我的手腕。
我愣愣地被他按在椅子上坐着,他站在我的身后。
“好好看,不准发呆,不准想别的,看完之后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我一头雾水,但既然他这么说,我就只好照做。
这份文件我之前已经看过,不过有些细节之处对方做了修改,我看完之后回头叫柏川哥,发现他正看着窗外抽烟。
大概是我看得太入神,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点的烟。
我就那么看着他,觉得他也一样,心事重重。
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刚才找我一定不是单纯地叫我来看这份文件,因为这并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没必要大过年的晚上不睡觉来叫我连夜再看一遍,而且,如果只是看文件,他又何必这么愁眉苦脸。
我叫他:“哥。”
他愣了一下,转过来看我:“看完了?说说吧。”
“你找我有别的事吧?”我难得如此坦诚。
他顿住了,手里的烟灰掉落在窗台上。
我盯着他看,感觉自己好像前所未有的勇敢。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你这样,我挺不适应的。”我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他不会是这个样子。
柏川哥在我心里跟柏林、徐钊都不一样,他似乎集齐了那两个人身上的所有优点,贴心、温柔、成熟、绅士,他是那种遇到问题一定要说破的,就像年夜饭,我们谁都不敢提起柏林的名字,但他可以。
他一直拉着我们往前走,我想,他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所以才这样。
我们对视着,他最终点了点头,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对我说:“江洛,刚才我去找你,你的门没关严。”
那一瞬间,冷汗从我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涌出,我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为了让燃烧后的气味快速散去,我打开了窗户。
所以……
我没有锁门,而我卧室的门,被风吹开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的眉头紧锁着,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仿佛看到了他泛青的胡茬。
第26章 邢柏川 1.2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对江洛好。
每当我以为他已经好起来的时候,就会不经意地发现其实并没有。
他的问题不仅是柏林离世的痛苦,还有长期以来身体和心理的不健康。
我原本是因为收到礼物想要当面跟他道谢,结果却从门缝中看到了让我不可置信的一幕。
我知道,偷窥不是君子所为,但那让我想起了之前江洛像是发疯一样吞食纸片的经历。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我知道,他始终都是痛苦的。
这件事不能再逃避,我们必须去面对。
“江洛,可能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侵犯了你的隐私,但我还是想试着跟你谈谈。”我按灭了烟,坐到床上,到了嘴边的话又反复斟酌了好几次,“关于你的病,你有去医院好好地检查过吗?”
我看向江洛,他似乎在发抖,低着头,双手握成了拳头。
说真的,我也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毕竟,我们之间其实一点儿真切的关联都没有,但我不想看他一直这样,好好的一个男人,活在痛苦和挣扎里。
我是怕了,怕有一天江洛会变成第二个柏林,在扎根于我们的世界里之后再永远地离开。
他一直没有给我回应,我也不敢逼问他,这种事,我已经做得越矩了。
我站起来,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说:“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是不是累了?回去早点睡吧。”
他迟迟未动,我开始担心。
我蹲到他的面前,手心贴在他的手背上。
江洛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是刚从冰天雪地里回来,我开始不安,觉得自己做错了。
“江洛,你没事吧?”我轻声问,然后试图帮他暖暖手,“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好心做错事,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非常后悔,后悔到不停地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要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江洛……”
“柏川哥。”
他突然反手抓住了我,我抬头一看,他的嘴唇都在颤抖。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安抚他说:“没事的,江洛,这事儿怪我,我不该问你。”
他盯着我,表情看起来无比难过。
我突然有些想抱抱他,然后就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去安慰他,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怕,还有我在呢。
可我不能。
他的模样太痛苦了,眼睛通红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嘴唇似乎是已经被自己咬破了,抓着我的手极其用力,指甲抠入了我的皮肤里。
“江洛……”我依旧小声地叫他。
“没有。”他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给我的回答。
他用力地呼吸,然后慢慢松开我的手。
他说:“我十七岁的时候去看过一次医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病。”
他放开了我,将掌心摊平在腿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
我抬起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既然他愿意开口说出来,就是件好事。
“是心理障碍,对不对?”我大着胆子问他,有些怕他再次出现刚刚的反应。
但这次他没有,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蹲得时间有点久,腿麻了,便站起来揉腿,然后叹了口气。
“江洛,你跟柏林之前就没有试过想想办法吗?”
他还是摇头。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江洛也算是有了点了解,他遇到事情喜欢逃避,而柏林又是那种从来不会深挖别人心思的人,说不准两人在一起之后,他连江洛的病因都不知道。
五年的恋情,我弟弟这个男友当得,真是够称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