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有非分之想(19)
关朗满腔的愤怒没处发泄,既怪暴徒也怪自己,怒火在身体里乱窜。
“我……我没事……”姜遥把关朗的手拉下来,看到整个手背通红,指节处的皮也破了,“你别这样……”
“我来,你别动。”关朗声音在浴室的水声中听不真切。
在沉闷的气氛里,关朗给他和自己都洗了澡,因为姜遥身上都是泥,也顾不得大腿内侧还不能碰水的事,只能先清洗干净再说。
洗完澡关朗给两人都穿好浴衣后,才扶着姜遥走出浴室。
两人到了二楼卧室,关朗打开卧室的小冰柜拿了点冰块,又找出他练武常备的跌打药给姜遥用,有助于他化淤。
关朗把姜遥的浴衣拨开,谁知姜遥按着不让,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自己来涂……”
姜遥实在不习惯让人这么照顾,也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再说今天自己差点被强暴,身上好像还留着那种屈辱感。
但他不会表达,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一再拒绝关朗的关心。
关朗怒火无处发泄,冷笑一声:“怎么?别人能碰,我碰不得?”
姜遥闻言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带着受伤的神色,嘴巴开开合合却不敢反驳一句。
关朗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可他一想到姜遥的身体被其他人看光、摸遍,心里有种陌生的情绪在翻腾。
他分不清这种情绪是什么,却也见不得姜遥这副受伤的神情,硬邦邦道:“我又不嫌弃你。”
姜遥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把浴衣脱了,背朝上全身赤裸地躺在关朗面前。
一股跌打药的气味在房里蔓延开来,关朗把药油在手心搓热,手法熟练地给姜遥所有泛红淤青的地方都抹好。
掌心下是滑腻得没有一丝赘肉的肌肤,腰臀的曲线漂亮,手感柔软。关朗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伤口的地方,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好在姜遥大腿内侧的烫伤没有恶化,关朗跟昨晚一样用棉签快速搞定了。
“转过来。”
姜遥一言不发地转身,眼睛却不看关朗。
关朗涂完药,用纱布包着冰块,丢给姜遥:“自己在脸上滚滚,消肿。”
看着姜遥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关朗终于忍不住说:“你把工作辞了,以后别去那儿上班了。”
关朗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好,反正一个破工作而已,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他们关家又不是养不起姜遥,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以后姜遥还会遇到这种事。
姜遥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低着头,睫毛颤了颤,很小声却很坚定地说:“不行,我不能………”
“你他妈今天就跟我作对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只会拒绝,没有一次答应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关朗真是被气到了,姜遥怎么一点都不听话?他都那么为姜遥着想了,这都不答应?!
“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我以后一定会小心……”
“小心有什么用!今天要不是我赶到,你都已经被人操上了!”
这还是第一次关朗对他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多的话,姜遥根本招架不住,而且关朗处处踩着他的伤疤说,姜遥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一整个晚上紧绷的神经得不到丝毫缓解。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关朗说到一半,突然闭了嘴,用手在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
姜遥没注意关朗这句话,急着找合适的说辞。
“不……不是的……今天是个……意外,我……我现在就去报警,那里附近的监控应该会拍到……”
“这事不用你管,我来处理。”这时关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放缓语气,摸了摸姜遥的脸,“姜遥,你乖一点。安安分分待在家里,最近不许出门,知道了吗?”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姜遥一个人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半天才回过神。
他想现在自己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去上班,更不想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降到冰点。
他翻出手机跟主管请了年假,又给关朗发消息。
【我跟单位请假了。】
【你别生气。】
第24章 24.非分之想
关朗走到书房,接起电话。
“郑叔。”
“少爷,他们招了。”一个有点年纪且十分沉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嗯。”
“他们是受人指使,那人承诺会给一笔钱,目标就是姜先生。”
“是谁。”
“这个他们也不知道,双方通过手机联系,从来没见过面。我们查了对方手机号,机主是一个外地的货车司机,看起来不像是背后主使,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派人过去先扣下。”
“嗯,继续查背后的人。”
“好。人我们都先扣着,有消息了再跟您说。”
“对了少爷,他们有部手机里拍到了姜先生……”老郑点到即止。
“把手机留着给我,除了你,其他人不许碰。”
“还有,这两个人调查完处理干净,哪只手碰了我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少爷。”
刚挂电话,手机又开始震动,这回屏幕上显示是岑悠的来电。
关朗拧了拧眉心,接起了电话。
“Thank God你终于接了!我家关大少爷怎么大晚上还这么忙,电话都打不通!”
“找我什么事?”
“下周我就回国啦,怎么样,两年没见了,想不想我!”
“不想。”关朗以无情打断了岑悠的热情。
“你怎么结了婚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趣,一点都不sweet。”
“姐……”
“行了行了,等我回来请你和弟夫一起吃个饭,我还没见过呢。”
关朗想起姜遥一身的伤,下意识地开口拒绝。
“再说吧,他最近不方便。”
岑悠却误会了,她已经从岑烟烟那里听说了关朗的态度,没想到关朗现在连人都不让她见,她这弟弟也太过分了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连见我这个姐姐的时间都没有?”
“等过一阵子吧。”
“真扫兴。那你陪我吃饭的时间总有吧?”
“嗯。”
岑悠挂完电话,立马发了个消息给打算一起回国的好友。
【净易,我改变主意了,我们明天就飞回H市怎么样?】
对面也很快回复【没问题。】
【你那边都交代完了?】
【都安排好了,我随时可以走。】
关朗回到卧室的时候,姜遥已经侧着身子在床上睡着了,空调被在腹部搭着,一张还带着红肿的脸压在枕头上,看上去有些可怜。
姜遥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是淤青和伤痕,关朗情不自禁蹲下身,就着台灯的光细细扫过所有的伤口。
姜遥说请假的短信多少安抚了他的焦躁。
他过去20多年里,不曾拥有过这样复杂的情绪。除了他爸,他还没有和其他人这样每天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过。就连比他大两岁的岑悠,也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跟着他妈一起去了Y国。
岑烟烟和关齐庭一直面不合、心也不合,岑烟烟逢年过节才会带着岑悠回来,他们一家四口也没有四口的样子。
因为教育背景的差异,岑悠的性格和他相去甚远,简直不像一对爹妈生出来的。
姜遥是第一个对他无所求,却事事细心照顾他感受的人。潜意识里,他可能把姜遥当成了自己那缺失的“正常”的亲人。
如果硬要类比一个身份,姜遥或许是“哥哥”的角色。
关朗抬起手给姜遥仔细地盖好被子,才关灯上床。
房间一片漆黑,关朗闭起眼睛酝酿睡意,感官却突然变得敏锐起来。空气中传来药油的味道,这股味道钻入鼻子,让他瞬间回忆起擦药油的时候掌心下那滑腻的肌肤,还有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姜遥赤裸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