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不约了只当法医(168)
叶铭点头:
“我才刘队昨晚应该对他连夜审讯。”
楚亦寒其实想过去看看,但是父亲这里今天他走不开,有些话他只能先交代叶铭:
“小铭,一会儿去单位的时候你和刘科说,这个案子应该还有疑点,杨士林抛却我和他的感情不谈,他是一个非常优秀且谨慎的律师,从他昨天下午在市局中说出他想要见见那个凶手的时候开始,就应该是一个套,他知道刘科听到这句话反而会怀疑他,所以昨晚的一切都更像是他引着你们发现他的‘罪恶’,我知道这样说完全没有根据,不过杨士林之所以会搅进来就说明他和赵成岩不会是完全没有联系的,他们之间的社会关系应该就是突破口。”
叶铭知道如果杨士林真的是凶手的话对楚亦寒可能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楚哥你也不相信杨律师会做那些是吧?”
楚亦寒微微闭眼叹了口气:
“我不信。”
叶铭却笑了,他相信楚亦寒看人的眼光,开车倒了市局之后就听着留下那两个接待员的小姐姐咳的更厉害了,上楼之后果然知道了刘科昨晚就没回去,连夜审讯了杨士林,此刻刘科正坐在工位上打喷嚏:
“刘队你没事儿吧?最近这一波的肺炎挺严重的。”
他拿了一杯热水过去放在了刘科的手边:
“没事儿。”
“刘队昨晚审讯的怎么样?”
这话一出刘科就抬起头,那眼底都是感慨:
“审讯律师你知道我一晚上死了多少的脑细胞吗?看看审讯记录吧。”
说完他就递给了叶铭一厚搭的审讯记录,人手紧张的时候叶铭也跟着做过审讯记录,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这都快一本了:
“这么多?都是昨天审的?”
刘科身边的邹琦此刻悲愤交加:
“你知道杨律师那嘴有多厉害吗?啊?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滔滔不绝啊,你看看我这手,敲键盘都快敲出火星子来了,昨天那审讯你没赶上简直是人生的一大损失,那叫一个从哲学讲到法理,从法理讲到人情,讲的我都快被他给说服了。”
叶铭翻开了那本审讯记录,就看见刘科一行字的问题之后,是杨士林两页的回答,他有些咂舌:
“那他招了?”
刘科点头:
“都招了,他说他他从那一次目击了赵成岩被侵犯之后他就愧疚于没有出面制止,所以此后的时间中他对赵成岩格外的关注,来具体看这一页...”
叶铭低头看到了杨士林的话,透过纸面上的文字,他仿佛能够看见那个穿着黑色衬衣气定神闲地坐在审讯室中的律师,甚至可以听到他款款而谈的声音:
“...从那之后我对他的关注日益加深,那件事儿后他休学了半年的时间,他的性子确实像是一个女孩子,但是一个男孩子喜欢兰花指,喜欢偷偷穿小裙子这就是被人理所应当霸凌的理由吗?狭隘的认知让有些人以自己的意志为标准,奉行着背道者理就应该被训诫,被侮辱,被歧视的准则,这使得他们做起这一切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道德上的束缚,有一种心里犯罪就是将自己凌驾在道德和伦理的制高点上俯瞰蝼蚁众生,但凡那些蝼蚁中有一个和自己的意志不同,那么那个蝼蚁就成了一个理所应当被针对的对象,而赵成岩在学校就是这个异类的蝼蚁,他成了男生女生眼中的变态,没有人会体会他的无助,他其实也不过就是有一个不同于别人的小癖好的普通学生罢了,金雨晴,张初也不过是那些人中出类拔萃的代表而已...”
“刘队长你知道的法律要求一个人必须要为他说的话做的事儿负责任,这个责任后果就是法律后果,但是如果那个人说的话构不成犯罪又确实渐渐抹杀了一个人生的信念的时候,那是不是他也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呢?如果他不承担,是不是有人就要白死了呢?”
叶铭一行一行看着里面的文字,字字句句都是杨士林对当年那些霸凌赵成岩的人的愤慨,有些话就是那样一句一句成为了夺命的刀子,但是挥舞刀子的人却只会不痛不痒的说一句“我就是开了个玩笑”“我就是随口一说”,气愤吗?当然气氛?但是用生命来为当年的一句话负责就太重太偏激了。
“买卖器官剩余的尸体是你剖开处理的?”
当时的审讯室中杨士林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疯狂又嗜血:
“人是徐天成杀的,而我也知道要其中的一部分。”
“你想要头。”
杨士林闭上了眼睛,眼前似乎都在描绘着那些人头的模样:
“赵成岩死了,他死之前说不要立碑,他不喜欢别人去看他,他不想留下什么痕迹,但是我不能让他白死,所以我成了他,但是我不想看着镜子里我的那张赵成岩的脸,所以我收集了很多人的头颅,仅此而已。”
“你是什么时候和徐天成合作的?”
“也是三年前,我浏览到了一个群,你们做警察的应该知道,有很多人都有特殊的癖好,我本身没有,但是赵成岩死后就有了。”
刘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些冰柜里冻着的兰花指的手臂也是你的杰作吧?”
杨士林笑了:
“没错,可惜了,那么多的手指头,就是没有一个比赵成岩的手指还好看,有的时候我会去欣赏一下,聊胜于无吧。”
任谁看来杨士林都已经是走火入魔了,叶铭看完了正本的审讯记录,看完之后他甚至有些茫然,刘科看着他的模样出声:
“是不是觉得他疯了。”
“是,赵成岩确实是可怜,但是这样的做法只会制造出更多的悲剧,刘队,你相信这些口供的真实性吗?”
一个刑警本能的对一切嫌疑人的口供呈怀疑态度,无论是嫌疑人百般抵赖还是招认,叶铭先没有说楚亦寒的推测,他想先问问刘科的态度:
“仅从这一份口供中其实需要核查的点还有很多,就比如那个房子之前进出的人,郊区那个废旧的工厂杨士林是不是进去过,还有那个雪糕厂之前的地方是不是有他的痕迹,这都需要后期比对,不过还有一点是我比较疑虑的。”
“是什么?”
刘科忽然看向了叶铭:
“你觉得金雨晴,张初,丁洪生这几人的罪过相比谁的更重一些?”
叶铭微微皱眉:
“金雨晴是源头,要不是她张初也不会在厕所里堵赵成岩,张初和丁洪生都是侵犯者,但是相比张初当初是一个未成年的学生,我觉得作为老师的丁洪生更加让人厌恶。”
为人师表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简直就是让人发指,刘科曲起手关节敲了一下桌面: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这三个人当中源头的金雨晴是第一个死的,紧接着是张初,张初死在了市局,在市局杀人这杀人之心得多么的强烈啊?这说明凶手的心里目标是非常明确的,就是要张初死,再然后目标就是最后的丁洪生了,但是到了丁洪生这里却只是轻飘飘的下了一个药,就算是当众丢了脸,抖出了当年的事儿,按着刑罚来判,最多就是五年,这比起金雨晴和张初来可是轻了太多了,这并不符合一个凶手连续的犯罪心理。”
邹琦出声:
“所以说凶手不是一个人?”
叶铭这个时候才和刘科说出了楚亦寒在他来之前让他转给他的话,刘科听完微微沉思,楚亦寒的思路是另外一个切入点,这个切入点是基于他对杨士林的了解来说的,只有律师才最了解律师。
带回来的那些人头现在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叶铭和其他几人忙活了一天其实也只有验验伤,然后提取DNA送到了检验科。
晚上他还是直接去的医院,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太对,楚亦寒看见他招了招手,屋里只有楚妈妈也在,但是隔壁床上的那个年轻人还有他母亲都没在:
“怎么了楚哥?哎,隔壁床出院了?”
楚亦寒拉着他坐下,神情中有些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