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团宠在偷偷恋爱(29)
时熠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陆景明回消息。
时间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缓慢流逝,他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有失钟文铎所说的“边界感”。
虽然在时熠心里,他与陆景明已经算比较亲近,亲近到了一段时间不见面,便会生出想念的地步。但他在陆景明眼中是怎样的,时熠并不清楚。
可能在Crush五个人中,陆景明确实对他抱有最多的好感,但这只是相对而言,陆景明的身边也许会有更加亲密的关系。
那枚不起眼的银色戒指再次在时熠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如果说陆景明现在不是一个人,如果会有家人去接应他呢?
时熠很少有这种瞻前顾后的时候,他在床上沉默地坐了有十分钟,手指指尖缓慢地摩挲陆景明写给他的那张卡片。
陆景明写字不用力,摸在上面仿佛一点儿痕迹都感受不到。
落款的“陆景明”三个字写得格外漂亮,仿佛在告诉对方:这是我写给你的,没有任何人代笔,也不是印刷,不要误会。
时熠自己都没意识到笑意在不知觉中爬上了嘴角。
他重新拿起手机,心想他就打这一个电话,只要确认过有人照应,他也就放心了。
时熠的语音通话拨出去,又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接。
大约响了有半分多钟,通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一个粗犷陌生的男声传了出来。
时熠拿手机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却还是礼貌道:“你好,请问陆景明在吗?”
“你说的是不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对方语速极快地说,“你是他弟吧?赶紧的把他带走,影响我做生意了啊!”
对方巴拉巴拉报了一串地址,通话立即被切断了。
时熠拿着手机的手垂下,另一只手用力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卷发。
什么嘛,原来不是他的家人或者朋友啊。
时熠无暇去细思自己这一刻产生的这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迅速掀开被子起来换衣服,并从衣柜里翻出了大件的厚外套、手套,以及好几个暖宝宝。
他匆忙出房间,客厅里灯已经熄了,他开了小灯翻找家里的药箱,想寻找一些可以解酒的药,省得待会再找药店。
钟文铎正好出来倒水喝,看见他很是意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你要出去?”
“铎哥,我们家有没有那种解酒的药?”时熠边找边问,“我……朋友喝醉了,我得去接他。”
钟文铎愣了愣,走过来说:“我们没有,主要大家都不怎么喝酒,但是吃点儿维C会有用……你朋友不要紧吧,需要我去帮忙吗?”
时熠将小瓶维c揣上,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抿了抿唇说:“没事,我可以照顾他。”
说完他就带着一堆东西风风火火走了,钟文铎拿着马克杯追了句“有什么给我打电话”,忽然看见时熠手拿着的大外套底下,还有一个包装得格外精致的礼品袋。
家门关上,钟文铎靠在储物柜旁边,若有所思,最后慢慢啜了口热茶。
……
过了凌晨的北京气温低至零下,雪下得更大了些,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时熠将自己裹得只剩一双眼睛,辗转花了半个多小时,打车到了一家老式宵夜铺。
到地儿以后时熠愣了愣,但还是快步推门进店,向站在柜台后的中年男人问起陆景明。
“可算来了!”男人一脸烦,带着时熠往店里走,“要再不来人,我可就得叫几个大汉把他弄走了!不知从哪儿喝的酒跑我店门外赖着,幸好看见你打电话来——”
这家店原来是有前后门的,前门对着马路,后门则是车都开不进的老胡同。
店铺看着十分陈旧,墙上的LED灯牌上滚动着“烧烤、新鲜烤生蚝”等字样,店内传来当地人哄笑、划拳猜酒的吵闹声,这个地方充斥着浓浓的市井气息,与陆景明浑身散发的气质大相径庭。
男人暴力拉开店后门,时熠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墙根边的陆景明。
在零下五摄氏度的天儿里,他穿的还是那身薄西装,头顶上勉强有瓦遮头,所以雪没有落在他的头上。
时熠快步过去,先将贴了暖宝宝的厚外套披在对方身上,那个像是店主的中年男人多看了他们一眼,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陆哥……”时熠蹲下去,摸到陆景明露在外面的手,冻得像冰一样。
他没见过像这样的陆景明,对方在他掌心底下微微发着抖,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好晚……”
时熠一颗心倏地揪了起来,“不好意思陆哥,我打车花了很多时间。”
他像这样待在这里多久了?好歹也让他在有暖气的地方待着啊。
“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很冷的。”时熠下意识便这么说了。
结果对方没头没脑地告诉他:“烤生蚝……卖完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从臂弯里露了出来,眼睛里有一种奇妙的执拗。
时熠有一瞬的迷茫,但眼下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于是他凑近陆景明,对他说:“陆哥,我们到比较温暖的地方去吧。”
对方隔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时熠于是伸手想将他拉起来,陆景明醉得意识不太清醒,感觉到面前男生舒适的体温,很主动地往他那里靠了靠。
到了,“比较温暖的地方”,现在可以安心睡一会儿了吗。
当闻到是熟悉的桃子味身体乳以后,陆景明竟然一动不动了,就像小动物安下了窝。
时熠则是僵在了原地,被对方这种类似投怀送抱的举动搞得一脸愣怔,明明天儿这么冷,他还是忍不住脸热了起来。
直到他的指尖触到了对方垂下的长睫毛。
“陆哥,我们得起来,你不能在这里睡觉。”时熠没抱起过人,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将手抄到对方腋下,好像抱狗狗一样把他弄起来。
总之他用了点儿类似的方法,将陆景明拉了起来——不算费劲儿,因为陆景明实在是很瘦。
虽然他们身高差得不远,但时熠甚至觉得自己能把陆景明整个抱起来。
陆景明可能是蹲的时间太久,起来的时候头晕腿麻,幸好时熠快速抱稳了他,并仔细将他裹得更加严实。
“陆哥,你现在住哪儿?”时熠扶着他慢慢走出胡同,走上马路:“还是之前的那个国际花园酒店吗?”
对方勉强应了一声,手却伸进了时熠的外套口袋里,摸索。
口袋紧贴着时熠身上的毛衣,底下便是侧腹,那只手的形状与温度仿佛能隔着层层布料传达给皮肤。
时熠痒得眯了眯眼,不自在地摁住了对方乱动的手。
车来车往拉出的刺眼白光中,时熠与陆景明对上视线,喉结轻微动了动:“你要找什么?”
陆景明醉醺醺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我的新年礼物在哪里?”
时熠刚才一直将礼品袋挂在手腕上,全副心神都在陆景明身上,差点儿忘记了还有这茬儿。
“正好……”时熠微微松了口气,将陆景明的手抽出来,取出礼品袋里织好的围巾:“在这里,陆哥,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
他说着,展开长长的围巾,将它一圈圈往陆景明脖子上绕。
陆景明一动不动地任其摆布,眼都不眨一下,时熠忽然有种在玩过家家游戏的错觉。
等围巾戴好,时熠看了看便弯眼笑起来:“真好,跟我想的一样,特别适合你。”
陆景明白皙的皮肤跟深红色的围巾正相衬,如同冬雪与红樱,车在这时来了,时熠见他模样愣怔,顺势揽过他的肩将他带上了车。
原来这里离酒店不过就是三分钟的车程。
也就是说,陆景明极有可能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步行过来的。
那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个人难道喝醉以后会到处乱跑吗。
时熠心里边七上八下的,到达熟悉的酒店以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