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说你不单纯(65)

　　谢妄沉吟片刻：“你趴床上？”
　　林见鹿把几张草稿纸铺开在床上，趴上去，手里拿了笔。
　　他想了想，把拍照用的手机推到床边，红色的耳机绳绕在雪白的手腕上。
　　一只枕头被他垫在双手下，还有一只则推开到了一边。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
　　“可以吗？”摄影师问谢妄，“不愧是整个广告推广部门全票通过的艺人，几句点拨就能明白您的意思。”
　　那可不吗？这是他老本行。
　　谢妄心说。
　　“挺好的。”谢妄说着，把另一只枕头也塞到了林见鹿手边，把红色的耳机线往林见鹿脖子的位置缠了缠，停在一个只要alpha看了必然想来解开的刁钻角度，再把房间的灯调成了模糊暧昧的暖黄色。
　　“好绝。”摄影师说，“我本来以为已经够好了。”
　　林见鹿：“？”
　　谢妄看起来很会啊。
　　那为什么他撩谢妄的时候，谢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心机。
　　甚至最开始，谢妄都领会不到他的暗示。
　　“九点了。”摄影师说，“我们收工吧，这组照片和视频拍得都很不错，出片一定惊艳。”
　　林见鹿这才得了空闲时间去问谢妄：“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谢妄：“公司是我哥的，他开着玩，没空过来，我就来了。”
　　林见鹿哦了声。
　　业内极具竞争实力的家具公司XI竟然只是开着玩的。
　　谢家的实力，他在对谢妄起意之后悄悄查过，没想到当面刚听说，还是令人惊讶。
　　不好惹。
　　拍摄提前结束了，经纪人还没有过来接，他想着不麻烦经纪人了，他自己可以打车回学校。
　　“要回去吗？”谢妄几步走过来，“我送你回学校。”
　　“嗯。”林见鹿点头。
　　他暂时性地收手了，可谢妄为什么还会，主动要送他。
　　离了温暖宽敞的家居展示间，户外的风很冷，风雪交加。
　　风卷进袖口，林见鹿瑟缩了一下，一件宽大的羽绒服落下来，谢妄似乎早有准备一般，把他裹紧，按进了怀里，带他一步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他明明没出手。
　　这A怎么自己贴上来了。
　　AO之间的温存与慰藉是短暂的，想一出是一出，格外短暂，没了身体上的吸引，恋慕就消失了。
　　那谢妄为什么，还会这样关心他。
　　跟之前一样，谢妄直接把车开进了x大校园内，把他送到了宿舍楼下。
　　刚刚拍摄了那么久，谢妄都没来得及喝水，林见鹿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你稍等。”林见鹿说。
　　他推开车门，走进风里。
　　时间不算晚，宿舍外的商店还亮着灯，林见鹿买了一罐热咖啡。
　　alpha真的没走。
　　嚣张的红色跑车亮着灯，在宿舍门口等他。
　　好乖。
　　林见鹿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谢谢你教我拍照。”他把热咖啡递了过去。
　　谢妄哂笑：“不谢。”
　　都是你自己的看家本领，原路奉还罢了。
　　“明天见。”林见鹿说。
　　明天他们还要去剧组拍戏。
　　谢妄开车离开，林见鹿又回商店，给自己买了一沓草稿纸，这才提着回宿舍。
　　宿管远远地瞧见他回去，给他打招呼。
　　“去工作还是学习了，这么晚才回来？”宿管问。
　　林见鹿：“工作。”
　　“刚刚那个，是你的alpha的车吗？”宿管冲他笑。
　　林见鹿被这个说法吓了一跳。
　　他呆呆地愣了两秒，然后解释：“不是我的alpha。”
　　“瞧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宿管说，“别天天泡在学业里，找个喜欢的alpha没什么坏处。”
　　“我先回去了。”他说。
　　宿舍里，卫澜在吃炸鸡，边吃边撩他的二十几个alpha。
　　“呦呦。”卫澜给林见鹿递了个鸡腿，“留给你的。”
　　“你在看什么？”林见鹿的目光停在电脑屏幕上。
　　那是谢妄的百科资料。
　　谢妄，男，alpha。
　　性取向：omega
　　“就他对你那个上头的样子。”卫澜说，“他不可能喜欢alpha。”
　　林见鹿：“我也觉得。”
　　“我不敢撩他了。”林见鹿说，“我怕我那些小计俩，在他面前都不够看。”
　　卫澜：“那你先消停吧，我们猥琐发育，看看情况，我再找点书给你补补。”
　　卫澜：“猛A通常都不聪明，不应该啊。”
　　林见鹿：“好。”
　　书桌前，台灯的光温暖透亮，他补了点最近的作业。
　　手机屏幕上，自己跳出了一条消息——
　　【交通路况提醒】：至雅路中段15分钟前发生事故，出行请注意避险。
　　这条路，不就是刚刚谢妄载他回来时的路段吗？
　　谢妄开车回谢家，还经过那里吗？
　　他给谢妄发了条信息。
　　[呦呦]：我的充电宝落在你车上了。
　　谢妄没回。
　　林见鹿往谢妄手机上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
　　“至雅路发生交通事故了吗？”他问卫澜。
　　卫澜：“？你怎么关心这个？我不知道啊。”
　　卫澜查了查：“说是有个alpha，把油门当刹车了。”
　　林见鹿：“啊……”
　　他正要再问，手机上来了电话，来电人是谢妄。
　　“怎么了呦呦？”谢妄问，“我刚去超市了，信号不好。”
　　alpha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有些愉悦。
　　“没事。”林见鹿说，“充电宝丢你车上了。”
　　“你把人也丢我车上算了。”alpha的声音带笑，“去睡觉吧，明天的戏，有点难度。”
　　林见鹿挂断了电话。
　　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给谢妄打电话。
　　谢家和XI公司不在一个城区，他明明知道，谢妄返回时会走那条路的概率很低。
　　他好像不够冷静了。
　　-
　　隔天，林见鹿一早就被《藏锋》剧组的车给捞走了。
　　“都打起精神。”导演喊话，“今天的戏很重要。”
　　导演：“录综艺好玩吗？都赶快把角色气质调整回来，不然我等下一个个教训。”
　　林见鹿做好妆造的时候，谢妄已经在镜头前跑酷了。
　　alpha避开预先计算好的各个爆破点，扣着威亚，从集装箱的一头往另一头跃，爆炸的碎片四溅。
　　谢妄就地翻滚，避开了一个巨大的爆炸点。
　　陈一默在他旁边吹了声口哨。
　　“不错啊大妄。”陈一默说，“一次成功，高帅。”
　　林见鹿：“？”
　　不然呢。
　　这还有一次不成功的可能性吗？
　　区区致命伤？
　　帅的确是帅的。
　　alpha敞着军绿色的外套，站在集装箱末端，迎着爆炸的热浪，掏出望远镜四处观察。
　　可是，好危险啊。
　　为了紧张真实的拍摄效果，谢妄几乎是贴着爆破点在踩，气浪就在身后。
　　林见鹿愣是看出了一种人在前面蹿魂在后面追的效果。
　　谢妄的这种爆破戏他也没少见过，先前觉得刺激和帅，觉得猛A就该如此。
　　现在他却觉得有些铤而走险，看得心惊。
　　“好看吗？”导演过来问他。
　　林见鹿点头。
　　“太好了。”导演说，“我也给你安排了一段，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那种。”
　　林见鹿：“……”
　　导演：“你俩联手把变态做掉之后，需要跑出到处爆炸的码头，前半段大妄拉着你跑，后半段他背着你跑，我比较担心的是前半段。”
　　林见鹿还没拍过这样的戏。
　　所以谢妄带着一身的硝烟味道走过来，看见的就是一个微微蹙着眉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