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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26)

作者:云雨无凭 时间:2022-04-06 09:46 标签:温馨

  “你早点儿睡觉。”陈淮水嘱咐他。
  祝富华的一只手扶着车座,他与陈淮水面对面站着,看着他浸泡在夕阳光泽里的脸,应声:“我知道,再过四天我就休息,到时候来找你,你到时候骑摩托车带我。”
  “好。”陈淮水郑重地点头。
  短暂分别时总有说不完的话,要回去了,祝富华说:“饿了就吃面包,我放在你包里了,我自己做的,可能没师父做的好吃。”
  他已经转身了,已经迈开步子了,可刚走一步,陈淮水又贴上来拽手,见有人来,便将手松开。
  那人没往这儿看,径直地走远了。
  陈淮水的肩膀撞上祝富华的肩膀,他说:“晚上来找我睡。”
  “不行,我妈待会儿要回来的。”
  “好吧。”
  天像是猛地暗了下去,明天是个晴天,不知道后天是不是也晴朗,陈淮水深吸一口气,看着祝富华离开,他把自行车往院子里搬,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
  四天之后,还是个晴天。
  但闷热的感觉让这个晴天不太寻常,等午饭过去一个多小时,黑压压的云忽然从四面八方围拢,遮蔽了天际原本的湛蓝色。
  热风旋动墙角衰败的树叶,又将新鲜的叶子掀起阵阵绿浪,后来,鸟的肚子几乎撞上矮处的草,天变得很黑,比平日里的黄昏还黑。
  陈淮水将书合上,原本打算睡一会儿的,他看见祝富华从外面进了院子,气喘吁吁地跑上台阶,推开门进来了。
  “淮水,”祝富华着急喊他,一见面,又变得吞吞吐吐,说,“我要……告诉你件事儿。”
  “怎么了?你说,”陈淮水帮他把乱糟糟的领子整理好,说,“我没去找你,怕耽误你今天睡懒觉。”
  “要下雨了。”祝富华说出了轻飘飘的四个字,很显然,这并不是他要说的事情,他看着陈淮水的眼睛,感觉快看不清了,因为屋里更暗了。
  -
  待续……


第32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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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富华的表情是茫然的,带着些许惊慌,他无助到几乎要发抖了。
  陈淮水捏起祝富华的手,亲他的指节,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可能……我可能要结婚了。”
  祝富华的嘴角发了一下抖,他继续说:“我妈给我准备了结婚的东西,忙了一早上,我们饭都没来得及吃,我要娶媳妇了。”
  还是不下雨,只是风变得更大,乌云变得更厚,天色还在逐渐变暗,眼前的人变得更模糊。
  陈淮水还是握着祝富华的那只手,他倒吸一口凉气,想了想,试探般,说道:“要是娶了媳妇,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祝富华又在咬唇角,他看着陈淮水的眼睛,试图找一种方式缓和情绪,可要说的话全都那么突兀,那么无情。
  “可是真的没办法,”祝富华说,“我妈给我攒了结婚的钱,攒了很多年,这次的姑娘是农村人,不嫌弃我。”
  祝富华不敢看陈淮水了,他低下头,尽力地让呼吸平稳,他掐着自己手上的倒刺,掐得快要流血了。
  陈淮水立即辩驳:“富华,没有规定说人人都要结婚娶媳妇的,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媳妇。”
  “可是我妈说……是个男人都要娶媳妇,”祝富华慢吞吞,他觉得陈淮水快要生气了,等外面一声响雷散去,他继续说,“男人和女人结婚,生孩子,过日子。”
  “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结婚。”
  话音落下半晌,陈淮水才意识到自己气得头脑不清了,他几乎要冲动到什么话都往外说,可看着祝富华小心又懵懂的样子,他又劝告自己不能发火了。
  祝富华,一个不懂吃醋,不懂爱情,不懂心动的人,从小就过得可怜,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的循规蹈矩呢?
  陈淮水按了按太阳穴,祝富华抬起头看他,说:“你骗人,我从来没见过男的和男的结婚。”
  雷声从天边到耳边,又开始闪电了,大风刮得树枝乱晃。
  陈淮水猛地凑上去,将吻印在祝富华嘴巴上,又问他:“那这算什么?如果我们以后不是夫妻,谁会这么亲嘴?”
  陈淮水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他心脏都疼起来,他看着祝富华有些躲闪的眼睛,见证着祝富华彻底地陷入沉默。
  后来,看着陈淮水将屋子的窗帘关上,祝富华终于出了声,他说:“你不要讨厌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
  陈淮水在床边坐下了,祝富华于是也挨着他坐下了。
  祝富华说:“就算结婚了,我也天天让你亲,让你拉手,全都不告诉我妈,我不说的话,她不会知道的。”
  他以为自己想出了什么好主意,结果,被陈淮水按住了肩膀,陈淮水不笑了,也不温柔了,他说:“不可能这样的,你和别人结婚,我们就不能继续爱下去了,懂吗?”
  祝富华认真地思索陈淮水的话,他眼眶里逐渐有了泪,他还是忍着不哭,说:“嗯,懂了。”
  “所以,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吗?”
  陈淮水问出了最悲怆的问题,他不能相信,他和祝富华之间脆弱到这种地步,无力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祝富华不是一个会主动反抗的人,但他完全不会责怪他,至少在祝富华自己稚嫩淳朴的世界里,他已经尽力去爱陈淮水,尽力把最好的全给他了。
  陈淮水的吻印在祝富华的颌骨上,知道末日来了,所以忘情地吻,不顾一切地吻,他低声地告诉祝富华:“富华,把你的扣子解开。”
  “嗯。”
  祝富华懵懵懂懂,他现在,只想着怎样让陈淮水高兴,怎样让陈淮水不怪他,因此,得了一个命令,就变得十分殷勤。
  陈淮水的手放在祝富华光溜溜的肩膀上,还是吻他的颌骨。
  退下来的衬衣挂在臂弯上,祝富华的指头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他攥起一个拳头,后来,又无措松开,他说:“淮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妈说完那些话以后,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祝富华里面还穿着白色的背心,闷热的天气,叫他出了一额头的汗,他的脊背蹭着印了格纹的棉布床单,肥皂的气味钻进鼻子里。
  “淮水,淮水……”不知道陈淮水忽然跑去哪儿了,祝富华在床上躺着,衬衣还在臂弯上挂着,他盯着天花板看,着急喊着陈淮水的名字。
  祝富华很希望自己正在做梦,一醒来,时间还是去年,陈淮水骑着车载他去上班,两个人在寂静的街上等待日出,可时间往往太早,所以等不到日出。
  陈淮水只穿背心和短裤,忽然就钻进蚊帐里来,俯下身,紧紧地将祝富华抱住,这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噼里啪啦,声音越来越大了。
  “富华,”陈淮水在他耳根亲一口,还是紧紧抱着,低声地说,“我不会怪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本来就很难,我知道很难,我没资格强求你,别人肯定觉得我对你的心思见不得光。”
  这些话,祝富华或许只懂了一小半意思,他紧闭着眼睛,感受陈淮水响在耳畔的呼吸,呼吸声被雨声盖住了。
  厚厚的云层,倾泻着瀑布一般的雨,在院子的地面上砸出白色的水洼,后来,整个院子像是一片湖,如果闭上了眼睛,甚至会猜想这是一片海。
  空气是潮湿的,气味里带着生机,是树和花草的气味,也是泥土的气味。
  这场难得的雨,在热天里来得十分及时,又没有立即离开。
  雨停,也远远过了睡午觉的时候,乌云退散,阵风轻拂,阳光仿佛被洗得很亮很透。陈淮水的胳膊从蚊帐里伸出来了,他取了床头柜子上的青花茶杯,尝一口,发现杯子里的水凉透了。
  陈淮水又喝了一大口,可没有往下咽,他轻手轻脚地把薄被子往下撩,才看见了祝富华的下半张脸。
  把嘴里凉凉的水给祝富华,祝富华就闭着眼睛,毫无防备地凑上来,还把舌尖往他嘴里伸。祝富华还伸了胳膊,去抱陈淮水的脖子,一点点把水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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