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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31)

作者:板栗丸子 时间:2022-02-16 01:53 标签: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校园 青梅竹马

  他觉得这个哥哥不像小神仙,他好凶啊,他不喜欢他了。
  季明义见况穆又哭了,不由分说将况穆抱到床上,回身叹了口气对季宵焕说:“弟弟身体不好,现在还不舒服,你之前不是老吵着没有人陪你玩吗?你好好对弟弟,以后弟弟就一直陪着你了。”
  况穆还是哭个不停,季宵焕却不说话了,他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了况穆一会,突然站起身跑到书桌前,拿了一个糖塞到况穆的嘴里。
  他嘴巴张了张,别扭又笨拙的说了句:“你!别哭了。”
  你好好对弟弟,以后弟弟就一直陪着你了.......
  ........
  况穆睁开眼睛,他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觉得眼睛湿漉漉的,嘴里仿佛还能尝见那颗糖的味道。
  好甜好甜,好好吃。
  况穆揉了揉眼睛,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侧过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他下午六点多躺到床上,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深夜对于况穆而言格外的难熬,他毫无睡意又无所事事,只能坐在床头发呆,脑袋里不断的回想着梦的情景。
  其实他三岁的记忆早已经变的十分模糊,可是这场梦就像一卷记录回忆的胶卷,将当年的每一个细节的拍摄的清清楚楚,连同其他的记忆都一同连根拔起。
  况穆弯腰打开了床头柜的最后一层,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相册。
  那本相册他随身带在身旁,却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翻开过了。
  因为他不敢打开看。
  况穆将相册放在腿上,手指颤抖着手打开了第一页。
  相册的第一页放着一张照片,是一张大合照。
  上面有五个人,季宵焕和况穆两个人个子小小的站在最前面,季明义,严敏慧,还有况进山站在后面。
  那年是况穆八岁生日,况进山特意办了一桌宴席庆祝,连远在外地的严敏慧都赶了回来。
  所有人都在祝福况穆生日快乐,季宵焕送了况穆一个篮球,说希望况穆的身体可以越来越好,陪他一起打篮球。
  季明义送了况穆一本童话书,他弯腰摸了摸况穆的头,笑着说:“我希望穆穆可以一辈子都快快乐乐,就像童话里无忧无虑的小王子一样。”
  况穆伸手摸了摸照片,他的手指拂过季宵焕,拂过季明义,最后停在严敏慧和况进山身上。
  在照片里,严敏慧站的离况进山很近,两个人的手背几乎贴在了一起,他俩一起穿着黑色的衣服,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张表面幸福的照片更像是某种预兆,照片里的五个人的关系注定要支离破碎,而况穆注定做不了童话里无忧无虑的小王子。
  况穆啪的一声合上了相册,他的心脏又开始难受了,难受的他眼睛酸涩。
  况穆低下头,双手耷拉在身侧,胸膛都在不停的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捂上了眼睛。
  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像是噩梦一般缠绕着他。
  他又想起了........当初季宵焕离开时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大雪纷飞的冬夜,季明义和严敏慧离婚后没多久季明义就带着季宵焕搬家了。
  季家和况家已经彻底决裂了,况穆还是从孙姨的口中知道了季宵焕要搬家这个消息。
  晚上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偷偷的从家里溜了出来,站在季宵焕家门口的那颗香樟树下,静静的看着他们搬家。
  季家的佣人一箱一箱的将行李搬到车上。
  东西太多了,佣人忙不过来,连季宵焕和季明义都在搬东西。
  以往况穆是季家人的掌上明珠,上到季明义下到新来的佣人,每一个人都很喜欢他,就连不经常在家的司机伯伯看见况穆都会蹲下摸摸他的脑袋。
  但是那晚季家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况穆,大家却都很有默契的对他视而不见,宛如况穆是透明人一般。
  况穆没有走上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看着季宵焕一趟趟的搬东西,一趟趟的无视他的存在。
  他的脚缩在被单薄棉拖鞋里,身上的衣服都被雪浸湿,浑身都没有了知觉,可况穆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绞痛的厉害。
  终于东西都搬完了,以前热闹繁荣的大别墅瞬间变得萧瑟空落,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佝偻的老爷爷。
  啪的一声,别墅里的最后一盏灯也灭了。
  季宵焕抱着最后一箱子东西走了出来,他从况穆身边路过时,况穆终究是没忍住哭了,他声音又低又软的叫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就像是一句魔咒,季宵焕一下就定住了脚,背对着况穆一动不动。
  “哥哥.......”
  况穆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季宵焕低下头,沉沉的叹了口气,他转过了身,隔着漫天的大雪一步步的朝况穆走来。
  况穆眼里的光一下就亮了,他红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季宵焕走到他身前,就像一只祈求得到食物的小鹿,绵软又乖巧。
  季宵焕什么都没说,他站定在况穆身前,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披到了况穆身上,又弯下腰替况穆拉上了拉链。
  就像之前每次况穆冻得发抖,季宵焕会将自己的衣服披到他身上一样。
  衣服上还带季宵焕温暖的体温,这让况穆萌生了一点点的勇气,他颤抖的抬起手,用指尖拉住了季宵焕的衣角,不愿让季宵焕再走。
  季宵焕却握住了况穆冰凉的手,一点点的将他的手扒开,最后他问了况穆一句话。
  “况穆,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况穆愣在原地,红润的嘴巴微张,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那时候还小,没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他心里只是在计较着这次季宵焕没有叫他弟弟,也没有叫他小月亮,而是直呼他的全名。
  季宵焕也没有等况穆的回答。
  他转过身径直走向了轿车,身上的黑色毛衣几乎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单薄的后背在冬夜里格外的决绝。
  未等况穆回过神,一行人就走远。
  从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
  现在的况穆明白了季宵焕的意思,农夫与蛇这短短的四个字包含了季宵焕所有的恨意。
  季明义和季宵焕是农夫,而况穆和况进山是蛇。
  当年况进山丧妻,带着三岁的幼子投靠挚友。
  那时况进山只是个普通人,远不如季明义家世显赫,可是季明义却从未嫌弃过他们,他给况进山介绍资源,他带着况进山进入高端场合,他给况进山提供资金。
  甚至在况进山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常常在外面出差回不了家,就将况穆就放在了季家,由季明义和季宵焕陪伴着长大。
  季明义就是况穆另一个父亲。
  一年有十二个月,况穆有十个月都住在季家。
  况穆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哭闹,照顾况穆比季宵焕要麻烦百倍,季明义却从来没有因为况穆不是自己的孩子而薄待过半分。
  他对待况穆甚至比对待季宵焕还要上心,而季宵焕更是将况穆捧在掌心,他只比况穆大了一岁多,他是季家的长子,本该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小少爷,却因为有了况穆这个脆弱的弟弟,而处处哄着他宠着他。
  季家待他们况家父子掏尽了真心,可是况进山却在事业有成时与严敏慧暗中修好,最后两个人苟且在一起,狠狠的反咬了季明义一口。
  是况进山抢走了季明义的妻子,是况穆抢走了季宵焕的母亲。
  况穆想到这里,手脚都在颤抖,眼睛一阵酸涩,一股热流顺着眼眶滑下,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突然冒出不切实际的妄想。
  如果他现在去告诉季宵焕,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想抢他的母亲,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季宵焕会不会认为他也是无辜的?
  季宵焕会不会原谅他?
  况穆在床上呆坐了片刻,越想就越觉得荒唐,是他把季宵焕的一切都拿走了,却转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想要,这可真的恶心至极。
  况穆心里难受的厉害,胃里忽然也跟着一紧。
  他呼噜一声直起身子,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洗手间,手撑着洗手池,一阵阵的干呕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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