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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49)

作者:蒸汽桃 时间:2021-10-05 09:14 标签:甜文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年下

  “怎么回事儿?”邢策在一边,也是热锅上的蚂蚁,“退烧了还,还疼?医生怎么说的?”
  顾长浥顾不上回答他,轻轻捋着姜颂的背,“都是梦,不疼了,已经不疼了。”
  姜颂像是听不见,只是低声重复,“疼,手很疼……”
  顾长浥握着他刚刚痊愈的右手,很轻地问他,“这个手疼?”
  姜颂没醒过来,在梦里摇头,眼泪从他眼角往下滑,“好疼。”
  “嘶,”邢策肝叶子都要被心疼穿了,原地跺了两圈,“这怎么办?”
  姜颂以前也少不了小灾小病的,腿断了都没喊过疼。
  现在这样子,他是没见过。
  顾长浥很轻地在姜颂手背上吹了吹,“不疼了,吹吹不疼了。”
  他眼睛大大地睁着,一眨不舍得眨。
  一滴水落在了那只苍白的手背上。
  “你……怎么了?”姜颂出声问顾长浥的时候,邢策差点跪下来,“醒了醒了,我的祖宗,可,可算醒了。”
  姜颂把手从顾长浥手里抽出来,揉了揉眼睛,“你们都在这儿干嘛呢?”
  “我跟你说姜,姜颂,你这遭儿出了院,老老实实到我家住着去。”邢策看见他真正醒了,反倒来了火气,“昨天晚上要是没人管,管你,你就自己烧死了,知道吗你!”
  姜颂知道自己烧得挺厉害的,但当时他原本就打算给自己叫救护车的。
  而且顾长浥在这,他不想显得自己病得多严重似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发烧而已,别小题大做。”
  眼角有点痒,他不动声色地蹭了一下,“我都醒了,你们……”
  他的嗓子还是哑得不大成声,他清了清才继续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又不是闲人。”
  “别跟我这和稀泥,”邢策瞪着他,“你再玩儿这悬,悬的,我就是捆也得把你捆在跟前儿!”
  姜颂很淡地笑了一下,冲着一直没出声的顾长浥说:“给我倒杯水。”
  床边的顾长浥站着没动。
  “好家伙,别人急死,自己个儿跟没,没事儿人一样。”邢策叹了口气,自己给他倒了水,“这要让我妈知,知道你这么糟践自己,拿着刀过来削你。”
  “你别到小姨那胡说,别告诉咳咳……”姜颂有点着急,呼吸一下就乱了。
  化石一样的顾长浥终于动了,很快把他从床上抄抱起来,轻轻拍抚着后背,转头替他把话说完,“别告诉小姨。”
  “……”邢策有点凌乱。
  这都什么事儿?这都什么辈分?
  猛一坐起来,姜颂头晕得厉害,基本不敢睁眼,只能枕着顾长浥的肩膀。
  他稍微能闻见一点气味了。
  顾长浥身上的味道干净又好闻,把医院里令人疲倦的消毒液味冲淡了许多。
  “好了。”他缓了一下,把顾长浥推开,自己靠在病床上,“你俩该忙忙,别都在这儿耗着。”
  看他脸上有点人色了,邢策看了一眼顾长浥,一步三回头地出去,“我给你们弄,弄吃的去,我就老妈子命……”
  病房里只剩下顾长浥和姜颂。
  姜颂拍拍床边,示意顾长浥坐下,“是不是吓着你了?”
  顾长浥慢慢把手伸向他的颈间。
  姜颂本能地向后让了一下。
  “别动。”顾长浥的声音也有一些哑。
  姜颂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病号服,脖子和胸口上的伤疤一览无余。
  他僵硬地靠坐着。
  顾长浥手的温度依旧比他的体温高。
  手指摩挲在那些银色的旧伤疤上,带来略有些粗糙的温热。
  “车祸弄的?”顾长浥的表情鲜有起伏。
  他的拇指轻压在姜颂的咽喉上,其余四指搭着他的动脉。
  脉搏缓慢地颤动,像是一种最温柔最致命的击打。
  “邢策跟你说的?”姜颂任由他握着自己的脖子,很从容。
  “所以你一直围着那些围巾、丝巾,穿高领毛衣,连睡衣都不露出脖子,是吗?”顾长浥问得很平静,眼睛却越来越红。
  姜颂愣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过去很久了。”
  顾长浥的手握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像是要把那些伤疤的样子刻进心里。
  细长的刀口原本粗糙不平整,即使缝合得很细致,也依然因为增生留下了轻微的凸起。
  “什么样的车祸,”顾长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串细小的缝合针脚,像是在欣赏一串名贵的项链,“能留下这样的伤?”
  他靠得近了,原本是瓷蓝色的巩膜上布满了血丝,呈现出淡淡的粉红。
  姜颂轻轻拨开他的手,“当时车窗破了,碎玻璃划的。”
  “是吗?”顾长浥把水杯在床头柜上敲了个粉碎,从地上捡起来一片碎玻璃。
  姜颂皱了皱眉,“你要干什么?”
  顾长浥把碎片锋利的一边抵住自己的手臂,用力划了下去,血珠忽地冒了出来。
  “你有病?!”姜颂用尽全力抓住他的手里的瓷片,狠狠向外一摔。
  “碎玻璃能划成那样吗?”顾长浥盯着自己小臂上的划痕,“你看,差得很远。”
  姜颂急得一口气没吸利落,昏天黑地地咳了起来,旁边的心跳血压一下就报警了。
  顾长浥顾不上自己手上的血,扶着他不停轻轻拍背。
  “叫医……咳咳咳叫医生……”姜颂话说不利落,指了指头顶上的呼叫铃。
  护士很快来了,在姜颂输液的管子里推了一针镇定剂,不大友好地上下打量顾长浥,“患者现在还这么虚弱,还是少跟他说话吧。”
  “不是因为他。”姜颂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有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他手划破了,您给看一下。”
  顾长浥几乎是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却在他胸口轻轻揉着,“别说话了。”
  “你把手包一下。”姜颂低声说。
  镇静剂很快起了作用,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你过来,我看一下你的手。”年长的护士对着顾长浥招招手。
  “不用了,谢谢。”顾长浥把衬衫放下了,掩住了伤口,“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现在就是重感冒后比较虚弱,需要在医院观察两三天。之后有人陪护的话,回家休养也没什么问题。”护士仔细看了看他,“你是他家属?”
  “是。”他干脆地答应。
  除了一双眼睛,顾长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谦和温润,“平常他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您全都跟我说就行。”
  *
  姜颂没想到顾长浥会一直在医院里守着。
  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姜颂心里还稍微有些怵头,“你不工作了吗?”
  顾长浥把胳膊伸给他看,“医生看了看我的伤口,说我也需要住院。”
  姜颂凑到他胳膊上看,不由有些困惑,“你当时……割破的是这边这只手?”
  “是。”顾长浥点点头。
  “那伤口在哪儿呢?”姜颂自己还插着吸氧的管子,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医生说我需要住院,难道姜先生比医生还有发言权?”顾长浥硬邦邦地回答他。
  姜颂仔细看了看。
  哦,是有一个淡淡的伤痕,就跟蹭破过皮一样。
  年轻人的愈合能力就是不一样。
  “那……你住院,不得有单独的病房吗?”姜颂暗示他,“你伤得这么重,不用放大镜都能看出来。睡在这边的沙发上,是不是不利于愈合?”
  “我想睡在哪儿,我就睡在哪儿。”顾长浥看了一眼他的输液瓶,“姜先生要是有什么意见,我就把这家医院买下来。”
  姜颂摆摆手,“没意见,我对您不敢有意见,咳咳咳…水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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