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顾明玉(87)

　　纪林远不知道自己猜的准不准确，但有一点——他不会再让人有机会伤害到明玉了。
　　周成和陈玲玲到达机场时已经是傍晚了，陈玲玲安排好了酒店，在前台登记的时候，陈玲玲说想喝咖啡，打发周成去买，因为她怕周成看到她递给前台的□□会起疑。
　　实际上周成心里并不是没有疑惑，他的手机不翼而飞，背包行李都翻过了，都找不到手机。他明明记得上车前他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后座只有他和母亲，何况后来他找母亲借她的手机，她却说手机没电了。
　　周成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因为不知道陈玲玲为什么要拿走他的手机，他不敢当场质问，只想着离开母亲的视线，去打公用电话，陈玲玲支开他的行为刚好也正中他的下怀。
　　现在是手机时代，很多人都记不住电话号码，这也是为什么陈玲玲敢让周成离开视线的原因，没了手机什么事都做不了——周成连她的号码都不记得。
　　可是，陈玲玲不知道，周成记得顾明玉的手机号。
　　从得到第一个手机的时候，周成就辗转从朋友那里得到了顾明玉的联系方式，企鹅号、手机号他都有，而且都能背得滚瓜烂熟，他甚至还在人人网上找到了顾明玉的主页，只是他从来不敢打扰他。
　　顾明玉的性格就是那样的，他说了再也不见，就算他厚着脸皮加她好友，给他打电话，得到的也只是客套冷漠的顾明玉。周成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悄悄看着他，抱着以前的那些回忆，假装他还在自己身边。
　　周成买了咖啡，在酒店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这种IP电话周成已经很久没用了，试了三次才拨出了号码。
　　那边很久才接，对方很小声地“喂”。
　　周成没听清，还以为是顾明玉，心情激荡地叫他的名字，“明玉！你没事了？！”
　　“周成？”纪林远非常诧异，他怎么也想不到周成会给顾明玉打电话，而且他这个语气——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出了事？
　　“哦，是你啊。”周成对纪林远一点好感也没有，他可没忘记之前在医院纪林远是怎么赶他走的。
　　“你现在在哪？”纪林远对周成那是满腔恨意，只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现在最主要是套出周成的位置，陈玲玲很可能和周成在一起！纪林远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拨通顾怀立的电话一边套周成的话。
　　“明玉怎么样了？”周成不答，现在对他来说明玉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纪林远顿了顿，看了眼病房里面躺在床上睡觉的顾明玉，“和颜悦色”地说：“明玉手术结束了，现在在休息，你……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可以跟我说。”
　　周成简直受宠若惊，但他很快就用怀疑的语气说，“真的会帮我转告？不会转身就把我的通话记录删掉？”
　　“当然不会，”纪林远挑了挑眉，要不是要套出陈玲玲现在在哪，他肯定会这么做，可惜现在不行，“我是那种人吗？更何况我也没必要，明玉是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的。”
　　陈玲玲做出这种事情，顾明玉就算不跟他纪林远在一起也不可能会跟周成了，或者说当年那件事之后，周成就已经被判出局。
　　“……”周成坐在电话前弯了弯腰，那一瞬间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他缓了好半天，道，“你跟他说，我要出国了……我会一直念着他，只求他不要忘了我。”
　　纪林远很快抓住了重点，“出国？周成你现在在机场？”顾怀立那边也接通了，纪林远故意说了周成的名字。
　　顾怀立和龚局正在调度中心看监控，陈玲玲故意指挥出租车司机绕路避开了监控视频，现在他们毫无头绪，听到纪林远那边正在和周成打电话，众人都是精神一震。
　　那边周成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然后他就要挂断电话。
　　顾怀立在电话里说：“多跟他聊几句，问陈玲玲是否和他在一起。”
　　纪林远喊住他，“等等，你、你妈和你在一起？”
　　周成没觉得母亲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他要出国，他母亲来送他那不是理所当然吗？
　　“是。”
　　顾怀立也很快反应过来，周成应该是不知道他父亲的事，于是让纪林远帮忙试探。
　　“那……你爸呢？”
　　“我爸还有点事，明天会赶来到机场——我们明天的飞机。”陈玲玲是这么对他说的，她说路上他爸爸打电话跟她道歉了，她已经原谅他，但是因为还有点事要处理，明天登机前再跟他们汇合。
　　纪林远皱着眉，终究是不落忍，“你确定——你为什么不给你爸打个电话？”
　　周成也跟着皱眉，“我要不要给我爸打电话关你什么事？你管得太宽了吧！”
　　顾怀立连忙道：“别提周明，他既然不知道就别说，万一打草惊蛇我们上哪去找人！”
　　纪林远“嗯”了一声，又按照顾怀立的指示问周成，“你们明天几点的飞机？飞哪？”
　　周成越发觉得不对，纪林远之前那样凶，恨不得撕了他，现在不仅静下心来跟他说话，还对他这么关心？
　　“我到时间了，先挂了。”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纪林远突然注意到来电提醒是座机电话，灵机一动说：“你怎么没用手机打，等明玉醒来如果想回你电话回哪个？”
　　周成听到明玉自然不舍得挂断，他顿了顿，终究没说出自己手机被母亲藏起来了，“我手机没电了，这是IP超市的电话，你就把我那句话转告给他就行，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
　　周成挂机付钱，他IP超市待了太久了，到酒店门口时，陈玲玲正在找他，语气严厉就像讯问犯人一样，周成心中突然涌上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胸口很闷、很痛，整个人都变得烦躁起来。
　　他跟陈玲玲吵了一架，到了酒店房间母子俩坐在套间外的沙发上，谁都不跟谁说话。
　　“找到了，机场附近的IP超市，对面就有一家酒店，他们明天的飞机，今晚肯定要找地方住，我们现在出发，晚上十点前应该能赶到！”
　　“走！”
　　

    
第93章 撒网
　　两辆警车开出去, 到达机场的时候刚好十点，众人先是去了那家IP超市确认了傍晚时分周成确实在这里打过电话，只不过当他们去了酒店, 说明来意时却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不好意思, 昨天入住的客人并没有名叫陈玲玲的女士。”前台服务员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紧张得浑身冒汗。
　　“没有吗？你再查一下, 个子娇小的女人，长得很漂亮, 还带着儿子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很抱歉, 真的没有。”
　　“可能不是这家, 再找找别家吧。”顾怀立想了想又说，“她可能会用假名字入住，我手机里有她的照片, 等会儿拿给前台看看。”
　　“只能这样了。”龚局看着顾怀立的眼神有些怪异，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憋得脸都红了。
　　顾怀立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前些时候院里下乡走访时拍的大合照，人事科的小姑娘非得发什么扣扣，我又不懂这些, 还是我儿子帮我弄的。”
　　龚局无话可说，耸了耸肩开始一家一家的排查。
　　他们的运气非常糟糕，一路查到最后一家, 才有前台服务认出了陈玲玲。
　　“这位女士确实在我们酒店开了一间标间，不过她半个小时前突然退房离开了。”陈玲玲果然用的假/证件，08年二代身份还没完全替代一代，只要一代身份证没有过期, 还是可以使用。
　　一代造假要比二代容易得多，早年顾怀立和陈玲玲办一个特殊的案子，需要隐藏身份，找人造假过，这方面来说陈玲玲也是有门路的。
　　龚局皱眉：“她一个人？”
　　“两个人，还有个年轻小伙子。”服务生答道。
　　“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吗？”
　　“不清楚。”
　　“你再想想，他们离开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神色慌张、四处张望这样？”
　　“这倒没有，不过这位女士不是定的钟点房，而是整晚入住，看她提前退房，我们前台还特地问过是不是我们这里服务不周到或者设施不好，她说没有，只是因为到点登机了。可是我们酒店是有登机提醒服务的，入住前这位女士告诉我们她是明天中午12点的飞机。”
　　“她会不会发现我们了？”龚局有些犯愁，机场这么大，如果刻意要躲，他们上哪找去？
　　“难说，也有可能是她谨慎的做法。这么多年老检察了，这点反侦察手段还是有的。”顾怀立脸色很不好，公检法三家不分家，早些年一起联合办案多着了，就算没亲身经历过看卷宗也能学到不少。
　　“这样，我让人联系机场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忙留意，我们这边继续排查，这次那些小旅馆也别放过。”
　　“也行，就是辛苦大家了，这么晚还要忙活。等完事后我带我家那小子请各位吃饭，还请各位一定赏光。”他们十点到的机场，所有酒店排查过一遍，到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很有可能今晚一整晚都没得休息。
　　众人连忙摆手，说客气了。
　　龚局和顾怀立很熟，除了办案时处出来的感情，也带了点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听他这样说不乐意了：“老顾你哪的话，这可是刑事案件，职责所在，就算出事的不是你家明玉，换个别的人，我们难道就不抓犯人了？”
　　龚局又叹了口气，接着义愤填膺道：“而且那周明……虽说跟他接触不多，我也知道他是个老实人、好人，在我看来好人就不应该得到这种结果！”
　　顾怀立想起以前和周明相处的种种，眼睛也有些湿润，“是啊，他是个好人，可惜——”
　　陈玲玲非常狡猾，她起先定的那个酒店其实就是个幌子，用来误导警方视线的，真正入住的酒店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订好了，房卡一直在她包里——动手前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除了机票。
　　陈玲玲没想到她会逃得这么匆忙，在她看来她后续所有的安排只不过是给自己留条退路，好安自己的心。怎么也想不到真的会用到，而且还这么的急。
　　有时候事情越忙越乱，就比如现在，先是订了房间，没待多久又退房换酒店，周成已经开始起疑了。就连陈玲玲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周成越想越觉得不对，提起手机的事时，陈玲玲表情冷漠什么话也不说。
　　周成就怒了，“把我手机藏起来，就是不想我跟明玉联系吧？！你知不知道他受伤了，正在医院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