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寡妇(53)
明明昨天还在过甜蜜温馨的同居生活,今天就得留校睡硬板床,强烈的落差感叫薄淮更难受了。他木着脸掏出手机,一刷,和江错水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今早那条五位数的转账。
这是江错水最擅长的关心方式,简单,粗暴,直白,但有效,至少他认为有效。
毕竟江错水总是下意识的把他当小孩,连哄人都像是哄孩子,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话,就知道打钱,打钱,打钱,简直俗不可耐。
薄淮不死心地反复刷新,好不容易刷出来一个小红点,点开却是社会新闻,白瞎了他期待半天,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骂了句脏话,撸起袖子开始铺床。
硬板床就硬板床,睡硬床对脊椎和腰好,不像江错水,就是个性转版豌豆公主,席梦思稍微硬点都不行,那腰肯定好不了,难怪只能做一辈子0。
性转,要说这个薄淮可就不困了。
他最近看文新学了好几个词,像男变女,女变男就是性转,即性别转换。还有泥塑,泥塑知道吧,逆苏的意思,把男人当女人就叫泥塑。
什么姐姐妹妹老师寡妇小妈,花样还不少,禁忌关系一套一套的。作者真是把那股有违伦理,背德禁断的刺激与冲突感写绝了,连床戏都描写得活色生香,薄淮每次都实话实说,评论一句“看硬了”以表尊重。
而且他发现,某些角色完全能代入他和江错水。
比如穷苦青年和俏寡妇,惨惨高中生和绿茶姐姐,还有土狗和白富美……勉强也能代!
见不到老婆的日子就靠这几本小黄文当代餐了。
薄淮又转念一想,我对象可不就是个现成的白富美寡妇,等找个机会他一定要泥塑江错水看看,才不枉自己叫了这么多声老婆。
江错水哪知道自己背后遭人惦记,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刚想拢紧外套,肩上就被人搭了一件西装。
“怎么不多穿点。”男人绕到他面前,自然地伸手替他披好衣服,态度亲昵又熟稔。
江错水抬眼打量他,却没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丁点端倪,也没有任何整容留下的痕迹,但又确实和他的“前夫”长得一模一样。
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怀疑我是冒充的?”他微微倾身凑近江错水,以一种打趣的口吻的反问,“小错,你这两年视力下降了多少,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棺材是在我眼前封上的。”他的突然靠近叫江错水有些无所适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霍潮生,我确定你在下葬之前已经彻底断气了。”
“在外边有小男朋友就不叫老公了?”
“霍潮生!”
霍潮生被他横了一眼,立马见好就收,点到即止,以防太过火把人给气着了。
“别站门口了,进去说吧,你没发现有不少人都在看咱们吗。”
怪谁?是谁一上来就给他披衣服,还非要弯腰凑他跟前说话,又笑得这么荡漾。
两个大男人搁一甜品店门口磨磨唧唧拉扯半天,能不引人注意?
江错水咬牙道:“你心里多少没点数。”
“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家的抹茶千层。”霍潮生神情温柔又充满不可言说的遗憾,似是要开始叙旧的架势,追忆起了过去俩人相处的点滴,“还有电影院附近那家湘菜馆,我也很久没吃过了,下次带你去吃那家?”
江错水更想不通了——他说的这些都是生活中的细节,又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大事,除了当事人,应该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
“你怎么……”
霍潮生弯了弯眼睛:“好歹是领了证的关系,我不至于这些都不记得。”
可就算再怎么跟他回忆往昔峥嵘岁月也打不出打感情牌啊。
江错水觉得莫名,他和霍潮生从头到尾都只是炮友关系,最多算亲密一点的炮友,那张证压根就约束不了谁,当初他不一样是自己玩自己的。
想不明白,江错水便没再说话,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上楼,顺手给贺行之发了条消息。
江错水:能找个机会把霍潮生的坟刨了吗?
江错水:就开棺看一眼,看完立马重新给他埋回去,你帮我想想办法。
贺行之几乎是秒回,一行字夹在一众问号当中:你不应该找我,你应该去咨询咨询郁医生。
“小错,别看手机了,过来坐。”霍潮生先一步替他拉开座椅,“你看看菜单,还要不要点什么。”
第68章
江错水坐到他对面接过菜单,整套动作下来都是僵硬的,试问假死诈尸的前夫就坐对面死死盯着你看,谁还能有心思点菜。
他心不在焉的来回翻看那本菜单,看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好端端的一家甜品店,本来是能促使感情升温的圣地,结果谁也不吭声,他们这桌又被围在成双成对的情侣中间,更显得尴尬。
霍潮生有意打破僵局,用了一个经典句式:“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江错水腹诽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都知道他包养小奶狗同居还谈恋爱了,现在又装什么呢。
“还不错,偶尔想起你了也会去给你烧点纸。”江错水阴阳怪气的反讽完,又试探性问道,“你呢,这两年干什么去了?”
“处理了点私事。”
真是风水轮流转,江错水总算明白昨晚他说“办私事”,小孩为什么是那副便秘的表情了。
他不满意就这么被打发,撩起眼皮瞧他,步步紧逼:“什么私事需要你扔下公司再销个户口,非得死人才能办,阴间差事吗?”
霍潮生活像是听不懂他话里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一只手蛇似的缠上了江错水,狭昵的按在他手背上,装腔道:“知道你关心我,放心,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倒是两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跟炮仗似的。”
“我脾气素来不好,暴躁得很,你原来不是还夸我带劲吗,现在又嫌弃上了?”
“怎么会,”霍潮生曲指,暧昧地在他手背上一抹,“你最辣了。”
江错水下意识想抽手,突然动作一顿,相当狡猾地一翻腕,几根指头反客为主顺着他手腕往上钻。
霍潮生西装里面搭了件衬衫,只不过穿得很休闲,并没有打领带,臂上也戴着两个袖箍,长袖挽起,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臂。
他指尖带力,再借着巧劲那么一推,袖口便在他手下顺势往上滑。江错水一路摸下去,指腹不偏不倚正好压到条窄细的凸起,令他不禁骇然。
竟真在这人肘骨下方靠近小臂内侧的皮肤上,摸着了一道疤!
这道疤也不算有来头,四五年前他失手留下的,那会儿霍潮生看了部武侠,心血来潮,非说要去射箭,还包了场就为拖他一起下水。江错水运动细胞天生不发达,人又懒,躺下了就坚决不乐意起来,任他怎么指导最多也不过误打误撞射了个五环,多数还是脱靶。
霍潮生去那头给他收箭,江错水就在原地比划下一把怎么射,一个没拉住弓,箭直接射了出去,偏航不说还歪得离谱,直接横跨小半个场地飞向他。箭头从他手臂上擦过去,剌开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口子,再后来就成了这道疤。
自己干出的糗事,江错水哪好意思往外说,霍潮生又是个冷心冷情,唯独私生活混乱的霍总,也不是爱和人话家常的性子,这事按理说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