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与男神的简单相加(29)
程越溪沉着脸这时候才开口了,说:“嬢嬢,我想问个问题,不说其他道德问题,就说真要一个孩子,TA出生了,谁来养?TA之后问你,TA为什么会出生,您要怎么回答?或者,TA是一个残疾人,心脏病?脑瘫?智力缺陷?自闭症?聋哑人?您要怎么办?嬢嬢,我无法对任何一个孩子负责,我不会要自己的孩子,也绝不会照顾景心哥的孩子。我之前也告诉过您,在景心哥出事前,我和他就已经计划分手了。您对这事,想必比我还清楚,您不是给他介绍了好几个相亲的女孩子吗?他都去相亲了,他心里在怎么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啊!”黄嬢嬢一声尖叫,“你就是找借口!你就是个烂货,你没有良心!你和你爸妈一样地,只顾自己快活,根本没有心,都不为后人着想。”
曾琦已经因黄嬢嬢的话十分生气,但程越溪却好像不太在意,他只是无奈道:“嬢嬢,您不要激动。我之前承诺过您,我会的,我会为您养老送终,不会让您完全孤独无依。但是,孩子的事,真的没办法。您自己想想,有了孩子,TA长到二十岁,还在上大学,您都八十多岁了,TA和您打电话,您都听不清楚。这对TA和您,都是很残忍的事,对吧。”
黄嬢嬢完全不听:“你会照顾他的,你害得景心无后,你凭什么不照顾他呢。”
高女士在黄嬢嬢旁边,她一直一脸苦恼,此时劝道:“这事,对谁都没有坏处嘛。人怎么能没有孩子呢,还是要有孩子才行。这对社会,对家庭,对个人都是好事啊。人只有有了孩子,才会有社会责任感,才会明白父母的辛苦,才会知道爱护幼小。小程啊,你看,你黄嬢嬢并不是没有要孩子的钱,你也不是有经济上的问题,有个孩子,完全可以给他很好的教育嘛,对谁都没有坏处。这样你黄嬢嬢也有了依靠和寄托,你也有了孩子,景心也有了后人,是吧。”
程越溪想无动于衷,一句话也不想讲,曾琦听了这么多,只觉得自己的父母,简直是人间天使,他少受了多少苦啊。
高女士看程越溪不说话,就转而对曾琦说:“小曾啊,你既然是景心的朋友,你也劝劝小程嘛。”
曾琦说:“要不,嬢嬢,您去看福利院有没有孩子可以领养,这样也算是为景心哥积德了。”
几人都看向了曾琦,黄嬢嬢道:“景心留着有精子,他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去领养别人的孩子。”
程越溪道:“嬢嬢,只能这样,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小程,你这是什么话啊,你没见你黄嬢嬢这样难过吗?”高女士说。
程越溪道:“我真的没有办法。”
曾琦看程越溪满脸痛苦,就又说:“你们不要逼他了。”
黄嬢嬢说:“那就把景心的精子冻存在哪里的告诉我,凭证也拿给我就行了。我不求你了!”
程越溪道:“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黄嬢嬢尖声道:“你撒谎,你就是见不得景心好,就是见不得景心有后。”
程越溪道:“我真不知道。嬢嬢,景心哥知道我不喜欢小孩儿,还把他冻存精子的事告诉我,那不是故意找我不愉快吗?以他的为人,他会这样做?”
黄嬢嬢道:“那你不知道,之前一直说那么多是因为什么?你就是故意看我的笑话,故意报复景心。还说要给我养老,你就是想要我的遗产!”
程越溪说:“我只是怕别人骗你。”
黄嬢嬢道:“谁都不可能比你更糟糕。”
程越溪道:“我是真不知道。我也完全不支持去要一个景心哥的孩子。那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我知道作为这种孩子,是多么痛苦的事。嬢嬢,您真的可以听我的劝告,景心哥已经不在了,不用再制造一个悲剧出来。”
“你才是悲剧!”黄嬢嬢发疯地把桌子上的杯子扔向了程越溪。
第二十四章
杯子里的茶水泼洒在桌子上, 在要砸在程越溪身上时,坐在程越溪身边的曾琦反应极快地推开了程越溪,又替他挡了挡, 杯子和一部分茶水落在了曾琦的身上。
所幸茶水已经不烫了,加上这是冬天,曾琦穿了毛衣和外套, 才没有被烫到。
黄嬢嬢见曾琦护着程越溪, 她的眼睛都瞪圆了, 理智离她而去,她尖声道:“曾琦, 你没有看到吗?程越溪就是个贱/货,把景心害死了,现在有办法给景心要个后代, 他又这副样子。你还帮他,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样帮他,你妈妈要怎么想?”
曾琦恼道:“黄嬢嬢,程越溪又有什么错, 您这样说他没有任何道理。我都告诉过您了, 您自己也明白的。景心哥比程越溪大了两三岁,程越溪又出钱给景心哥花,两人在一起,到底是谁占便宜?再说,景心哥还去相亲, 一个同性恋,还想骗女人?您自己也是女人, 还让景心哥去相亲,您就没有为那个女人想想?程越溪又有什么错?只是错在不是您的亲儿子吗?我妈到底会怎么想, 她能怎么想,她绝不可能做出让自己儿子去伤害他人的事。”
黄嬢嬢面红耳赤,瞬间一片头晕目眩,她惊呼道:“我……我……我头痛!”
高女士最先反应过来,惊道:“姐,你怎么了?”
程越溪看曾琦被黄嬢嬢的茶水泼到,心下很不舒服,既厌烦黄嬢嬢的无理取闹,又心疼让曾琦来跟着受了罪,反正黄嬢嬢骂他那一套以前也骂过多次,他多少都免疫了,不是很在意,但把曾琦牵扯进来实在很不好,要不是想到黄嬢嬢失去了儿子,对她有所同情,加上对赵景心毕竟还有一些道义在,他根本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本来想为曾琦擦下外套上的水渍,此时黄嬢嬢突然发病,他也不得不把目光转到她身上,怕黄嬢嬢年龄大了真出大问题了,事情怕是更加无法善了,问:“她怎么了?”
高女士倒了水给黄嬢嬢喝,黄嬢嬢头晕目眩,靠躺在沙发上,在缓过气后,她面色惨白,开始掉眼泪。
“我一无所有了,景心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黄嬢嬢一边抹泪,一边哭诉,“我想要一个孩子有什么错,我最近睡眠不好,整晚整晚睡不着,躺着睡不着,起来又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她这幅样子,曾琦和程越溪更加没法子,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
高女士倒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先是安慰了黄嬢嬢一阵,又说程越溪:“小程啊,当初景心非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帮过你们的忙,现在你看看你黄嬢嬢这个样子,你都没有一点触动吗?你就当可怜可怜你黄嬢嬢吧。”
程越溪心知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本来什么也不想讲,但又知道什么都不讲,更加没有用,只好又说:“将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真的可行吗?要是黄嬢嬢你真那么喜欢孩子,我可以去联系一下儿童福利院,您可以去那里当义工试试带两个月孩子……”
黄嬢嬢顿时大怒,本来还半躺在那里精神不济,此时又来了精神,尖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住家保姆吗?我为什么要去福利院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孩儿。”
她那受到严重侮辱的样子,让程越溪愣了一下,程越溪皱眉道:“我和景心哥,每年有资助几名贫困地区学生的生活费和学杂费,他们每年也会给我们写信,那些信应该是在您收拢的景心哥的物品里,如果您有意的话,可以看看他们的信,如果您喜欢这种方式的话,我可以把负责这事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给您,他们的工作挺有意义的,您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和他们接触。”
黄嬢嬢道:“你走,你走,你根本就是想要景心绝后,你就没有为他着想过。你做那些事,不过是伪善罢了。你连景心的事都不真心解决,说那些事有什么用。”
曾琦看黄嬢嬢和程越溪的对话完全是在两条线上,他只好再次说:“嬢嬢,您这样问程越溪也没用,程越溪的确不知道景心哥冻精那件事。就像景心哥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去相过亲一样,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去冻精吧。再说,您应该是知道的,程越溪的工作出差比较多,大多数时候并没有和景心哥在一起,那他怎么可能知道景心哥的所有事呢。您可以说说,是谁告诉您景心哥有去冻精的,如果真有这事,您完全可以直接去找这个人。程越溪会来见您,完全是因为担心您被骗了。一百多万,可是您的养老钱,您要是被人骗了,真有了一个孩子,最后却不是景心哥的孩子,那这个孩子,和去福利院领养孩子,或者是去资助别的孩子,也没什么差别。而且要是之后知道是被骗才有的一个别人的孩子,那心态也不一样,对您和孩子,都不是好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