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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 第一部 - 第三部(137)

作者:风弄 时间:2021-06-11 10:19 标签:甜宠 军阀 民国

  白雪岚叹道:「唉,你不明白的。」
  护士仍旧做他们的功夫,把伤口里的药纱挑干净了,一人便用镊子夹了一块棉花,在一个液体瓶子时浸了浸,往伤口里擦。
  宣怀风猝不及防,疼得「呀」一声叫出来。
  白雪岚宛如被人割了一刀,一边紧紧抱了宣怀风,一边朝那护士低吼:「你这不是存心吗?我定要向院长投诉你!」
  护士对他既畏且烦,说:「您到底要我们怎样呢?伤口不用酒精擦,怎么消毒?不消毒,又怎么给他换药?」
  白雪岚说:「要擦酒精,你也不会先知会一声?」
  护士说:「好罢,我现在知会您了,到底还擦不擦?要是不擦呢,不然我就撩开手,不然我就直接不消毒地给他换药,您先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
  示威般地把镊子往小白车上的消毒盘内一放。
  白雪岚被她气得青筋直跳,要在平时,早教训她了,可现在却是宣怀风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不得不服软。
  他也知道这个消毒是必要的,若赶起了护士,自己亲自来,更是下不了这个手。
  忍气吞声道:「我明白你们的难处,就照你们平时的做吧。」
  那护士苦是对上别的病人,早就耍大脾气了,因为知道白雪岚来头大,外面又这么许多的护兵,也不敢太过分,默默瞅了白雪岚一眼,冷着脸又把镊子拿起来。
  刚才那块样棉花已经不能用了,取了一块新的,再浸到酒精瓶里。
  便伸到伤口处,里里外外地擦试。
  受伤的地方,触盐触酒最是疼痛。
  宣怀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步骤,镊子一往伤口里伸,就痛得太阳穴一阵乱跳。
  白雪岚忙问:「怎么?疼得厉害?你疼就叫出来吧。」
  宣怀风摇摇头。
  当着白雪岚的面,他不想失态,只咬着下唇深深吸气,四肢绷得硬硬。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身体却很不愿意配合。
  他从小被当司令的父亲宠溺,也是骄生惯养长大的,尤其吃不得疼,不过一会,额头都冒出冷汗来,把前面几缕碎发沾得湿湿。
  脸色也一片惨白。
  那平着酒精棉花的镊子,竟像刀在内里乱戳一般。
  白雪岚痛苦得心都碎了,忍不住道:「等等,这样不是办法,给他打点吗啡罢,不然怎么受得了?」
  护士说:「换点药就打吗啡,那些截肢的人怎么办?现在吗啡可也不容易得的,况且,也不是多大的痛,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样就打吗啡,会上瘾的,总不能以后他每次换药,都给他来点吗啡吧?」
  白雪岚怒目:「又不是往你伤口上擦酒精,你怎么知道不是多大的痛?」
  还要说,宣怀风在他怀里动了动,耷拉着眼睑,细声说:「不要吗啡。」
  既然是他开口,白雪岚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只好紧紧抱了宣怀风,柔声哄他。
  护士们继续用酒精清洗伤口,每擦一下,宣怀风身子就微颤一下,不一会,原来的棉花不用了,换了一块新浸过酒精的,隔一会,又换一块。
  白雪岚只觉得快被弄疯了,躁道:「怎么还要换棉花?都几块了?」
  护士没好气道:「向来是这样的,难道就为着您不耐烦,我们就要把事情马马虎虎做了?那对伤患也不好。」
  宣怀风一边疼得浑身乱抖,一边感觉白雪岚也跟着自己颤动,自己是身体上的痛苦罢了,他竟是心灵上的煎熬。
  既感动,又感慨。
  便倒抽着气,对白雪岚说:「你不要在这里看,出去吧。」
  白雪岚坚定地说:「不,我一定要陪着你。」
  宣怀风苦笑道:「这样自我折磨,有什么意思?何况我这伤口是一定要换药的。」
  白雪岚反问:「难道我出去了,呆在门外想着里面的事,就不受折磨吗?」
  此时两个护士也早瞧出端倪,一边做事,一边频频偷瞧二人间的情景。
  要在往日,宣怀风是很介意的。
  只是现在,一则伤口剧痛,二则,白雪岚又如此让他感动,反而对周围的事没那么在意了。
  就把一边脸,紧紧贴在白雪岚大腿上,一只手紧紧握着白雪岚的手,暗暗觉得这样可以给予自己很大的力量和帮助。
  熬了不知多久,总算消过毒。
  护士把新的浸了药的黄纱布重新塞进伤处,又是一番冷汗淋离的剧痛。
  包扎妥当,扶风和宣怀风才同舒了一口气。
  这真是熬刑似的。
  护士说:「这不是过来了吗?早说了,就一会儿的痛。我们认真的做,您倒把我们好一顿骂。」
  宣怀风轻声道:「对不住。」
  白雪岚虽然总给她们找麻烦,宣怀风却是个既英俊又斯文的病患,护士自然给了他一个笑脸,道:「您不用这样客气,换药的时候,请这一位少吼我们两句就是了。」
  宣怀风一惊:「明天还要换吗?」
  护士笑道:「铅弹很毒呢,不换药里面骨肉都要烂的,手术手头几天都要换药才行。」
  推了小白车便出去了。
  宣怀风听说这几天都要再来一次,想起刚才的痛,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白雪岚取了一条干净手帕,帮他试额上的汗,说:「不用怕,这几天过去就行了,我每次都在这陪你的。」
  宣怀风静默多时。
  最后,才内疚地叹了一口气,瞅瞅白雪岚,说:「我现在回想,你受伤的时候,我对你可真的不好,不但没帮上一点忙,反而三番几次地惹得你生气。如今轮到我……真不值得让你这样待我好。」
  白雪岚说:「你现在总算知道从前对我有多不公道了。」
  宣怀风苦笑道:「接下来的一句,不会又要问我什么不道德的补偿吧?」
  白雪岚说:「补偿就是补偿,有分什么道德或不道德的?」
  如此私语,仿佛有吗啡一样的功效,两人低低说着,渐渐忘了刚才的伤痛,不知不觉,竟又接起甜蜜的吻来了。
  自那日起,白雪岚越发打定了主意,叫管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个箱子过来,但凡洗换衣物、私人用品,都整整齐齐占了一个矮柜子,俨然一副要在病房长陪的模样。
  宣怀风知道自己拦不住,况且心底其实也盼着换药时有他在身边,便没说什么,后来一看,他竟然白天也不走的,不禁奇怪问:「你连公务也不做了吗?那怎么成,传出去,我倒是罪魁祸首。」
  白雪岚说:「没什么,我受枪伤那阵子,难道我也天天上衙门办事了?已经和孙副官打过招呼,公务不要紧的先压着,要紧的把文件拿过来,我在这里签也是一样的。看,我把海关总长的印章也袋子身边了。」
  拿出印章,在宣怀风眼前好扬扬。
  果然,接下来几天,白雪岚寸步不离,外面宋壬领着护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来探望的人不管张三李四,通通回绝了,宣怀风在里面躺着,也不知道。
  这一里一外,两道水泼不进的屏障,成全了白雪岚和宣怀风的甜蜜小天堂。
  渐渐的,宣怀风略为习惯,有贴身的事让白雪岚帮忙,也不那么要命的别扭。越坐下来,越生出另一股旁人无法企及的亲密,竟似比亲人还亲了一分。
  和林奇骏那些所谓罗曼蒂克的记忆,就更微不足道了。
  宣怀风偶尔想起,心下也会感叹,当日总觉得柏拉图的爱恋才是最美的,其实人自出生之日起,就免不了装在臭皮囊里,少不了口腹之欲,只建立在精神上的感情,又怎么比得上有血有肉、看得见摸得着的感情呢?
  譬如换药时,没有白雪岚握着自己的手,倒真不敢想象自己怎么能抵抗那酒精擦着伤口上的痛苦。
  向那护士说的,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换药,每次换药,有都要酒精消毒一番,宣怀风每次都疼得眼睛湿湿的,恐怕白雪岚心疼,总不肯喊疼,咬着牙苦忍。
  慢慢的伤口换药时的脓血也没那么重了。
  但是,发烧还是常常有。
  这一点让白雪岚很烦恼。
  有时候早晨不烧了,下午就烧起来;若是下午不烧了,说不定晚上又额头变热。
  白雪岚把宣怀风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禁不起一点意外,所以略有个发热,就要医生打针,居然把贵比黄金的盘尼西林当白开水一样的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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