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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活儿不好?(46)

作者:黄花九梨 时间:2021-06-02 10:13 标签:年下 HE 甜宠 狗血 治愈

  久而久之,时灿将手里所有的画作都搬了过来,连前些日子买的《欲情》,也一并放在这里。
  “你说‘算了’,和这些画有什么关系。”
  虽然丁乙是秦泽汐的偶像,可这年轻人此时的心思,都集中在时灿的话上,压根不想仔细看这些美术作品,“我不能接受,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
  时灿拉过一旁的凳子,轻拍椅背,给秦泽汐使个眼色,“坐下吧。”
  秦泽汐深吸一口气,进而缓缓吐出,强迫自己跟随时灿的节奏,嘴里却不依不饶,“我不可能接受,所以你最好——”时灿望着秦泽汐的眼睛,出声打断他的话,“之前在我家里遇到我妈,你问我,如果你有什么事刻意瞒着我,我会不会生气。”
  秦泽汐一愣,不知时灿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话,“我……我那是有感而发,随便说的。”
  “我说的话,你都记得。”
  时灿淡淡笑了,而后又认真开口:“你说过的话,我能记住的不多……记得这句,是因为当时我心里在想,你那些瞒着我的事儿,不知什么时候会说穿。”
  秦泽汐移开视线,小声嘟囔,“我有什么可瞒着你啊。”
  时灿望向墙面,视线缓缓划过林仰的画作。
  他轻声开口,反问秦泽汐,“你当真不知道我就是丁乙画里的模特吗。”
  “我……那个我…….”秦泽汐怔在原地,没想到时灿会如此直白,“其实……”“其实你知道。”
  时灿看着林仰的画作发呆,随即闭上眼睛。
  时隔几年,时灿还是难以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他用丁乙这个名字创作人像画,我是他的专属模特。
  我们俩曾经是恋人,后来……后来他去世了。”
  时灿见秦泽汐没有吭声,不知他是不是惊讶于这个事实,“他的事情,你知道吗?”秦泽汐的视线中有对时灿的心疼,也有对他和盘托出的惊讶。
  “没关系。”
  时灿没想让他给个回答,随即自顾自说,“无论你知不知道,我都会说清楚。”
  面对感情,秦泽汐向来坦荡。
  他对时灿的真心没话说,对隋海海的立场也鲜明正视。
  时灿决定了拒绝他,自然也会将所有事情说清楚。
  没有欺骗,毫无隐瞒。
  在时灿口中,林仰克制且淡然,不带什么温度,与他相关的故事也冷冰冰的。
  他与时灿相识相恋,在一起度过了几年时光。
  他将对艺术的坚持投射在两人生活之中,要求时灿活成他想要的模样。
  林仰的去世是一场意外,车祸夺走了他的生命。
  有情人终不得善终,从此阴阳相隔。
  离开的人被无尽的怀念,而留下的则必须承受难以逃离的悲伤。
  林仰离开之后,时灿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低迷,最终游戏人间,遇到了秦泽汐。
  三言两语,时灿以最简单的方式交代了与林仰的过往。
  其间,他停顿了好几次,有意避开“死亡”、“去世”一类的字眼。
  秦泽汐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时灿拿不准他究竟知道多少,想来,既然已经决定和盘托出,那也不必深究。
  “我从没走出来过。
  以前不想忘了他,后来发现我被他困住,忘不掉。
  你看到的微博,这几年也是我在用。”
  秦泽汐沉默许久才终于回过神。
  他抓住时灿的手腕,一个使劲将时灿拉进怀里,随即用脸颊贴着他的小腹,“你之前说,这几年里有好几次你都非常想去找他。”
  时灿“嗯”了一声,心想,同样的念头昨晚也冒了出来,“不必担心,我就是想想而已。”
  说完,时灿轻轻推开秦泽汐,“我走不出来,没办法和你继续谈感情。”
  “我不介意。”
  秦泽汐与时灿四目相对,皱着眉头急切说道:“我不会要求你忘记他!林仰是我的偶像,我也很崇拜他,所以——”时灿苦笑了一下,伸手轻揉秦泽汐的头发,“你说漏嘴了,我没提过他叫林仰。”
  秦泽汐一下着急了,觉得时灿顾左右而言它,“没错,我知道他叫林仰,我也知道你们是情人,我还早就知道他不在了,那又能怎么样?这些事情在画家的圈子里不难打听,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人会刻意瞒着。”
  秦泽汐抬起手指指向墙上的画作,指向画作里的人,“第一次约会,我在《Seamas》的面前跟你表白,然后你我开始打哑谜,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明白这样可以让你轻松自在,让你不必在乎我的感情,让你没有压力……这些我都知道。”
  时灿看着秦泽汐点头,心想过往的这场大戏,若不是有秦泽汐的配合,也演不到现在。
  时灿以为看穿一切,却不想只是在“楚门的世界”里寻片刻安宁。
  愿打愿挨,逃不出的网、困住人的劫,时灿的生活没有一丝改变。
  秦泽汐见时灿不说话,抬高声音出声质问:“怎么之前这么长时间可以继续,为什么现在就不能了?”说完,秦泽汐深吸一口气,放软声音说,“你明明喜欢我,而且还挺喜欢我的。”
  “是,很难不喜欢你。”
  既然秦泽汐开诚布公,时灿也坦然面对,“可是,我没能力为你付出。”
  一段感情需要心意相同,这才能彼此相通。
  这般简单的道理,连隋海海都明白,时灿怎么可能不知道?时灿看着秦泽汐的眼睛,说得明明白白,“以前可以与你装糊涂,因为我不在乎。
  现在不行,因为我舍不得就让你一个人对我好,太自私了。”
  “我可以接受。”
  “但是我不能接受只有一方付出的感情,我更不能接受你受委屈。”
  时灿转身朝着窗边走去,他伸手揭开墙上的白布,让屋里最特别的一张画作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秦泽汐愣愣看着墙上的画,沉默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想到,《Seamas》的另一半,竟然真的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不对,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这不是《Seamas》的另一半。
  在林仰眼中,它配不上《Seamas》这个名字。”
  时灿走到画作前,伸手轻抚画框,声音、神情莫名悲伤,“这只是被林仰丢弃的废品,被他剔除的赘物。”
  墙上的画作与成品《Seamas》正好相反,画中亦是时灿一侧的肩膀以及他的部分下颚,只是区别于《Seamas》,墙上这幅画带着光芒与希望,不见丝毫阴冷忧郁气息。
  秦泽汐盯着画作发呆,即使是半成品也让人心动不已,“他丢弃了这部分画作,也想剔除了你身上的光……对不对?”时灿一怔,眼前忽然就模糊了,“是我愿意的。”
  秦泽汐单凭一张画便能看出时灿的心结,身为恋人的林仰又怎会不知。
  最初,林仰说,我会把你打造成最完美的人体模特。
  他说了,他亦做到了。
  他将自己对艺术的理解灌输在时灿的脑袋里,他的痛苦,他的纠结,他扭曲而执拗的冰冷,全数都融合在了时灿的身体里。
  只是,时灿性灵中的那份“暖”,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消除?而林仰的艺术太过极端,随着时间推移,他自己亦过得越发痛苦。
  三分享受,七分煎熬,两人都是囚徒,都被囚禁在林仰建起的牢笼中。
  林仰落入牛角尖,艺术创作也连连受创,最终更是难以画出自己满意的作品。
  “小灿,我知道你不快乐。
  这几年,我一直知道。”
  林仰在偶尔放纵醉酒之时,会对着时灿忏悔,“你是不是后悔跟我。”
  时灿坐在林仰的脚边,抓着他的手,目光虔诚,“没有,从来没有。”
  时灿将脸颊贴在林仰的手背上,深吸一口气说,“你可以放过你自己,你可以不这么执拗……”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时灿当初劝他的这些话,都在林仰去世之后尽数听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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