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豪门世家)(10)
然后——
走进了考场。
……
考场走廊上,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回考试了。课本哗哗被收起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样的声音的渲染下,教学楼内莫名的开始变的安静起来了。
许光阳他们在操场上活动了一圈,现在也准备回考场。在路上他碰到了一个眼熟他家伙,他眨眨眼然后在与对方擦肩而过的那会儿,然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样和身边的朋友大声聊起来:“听说白校草弃考了,刚才的语文考试他好像交了白卷!”
“对啊!这事情已经传开了。”旁边的朋友听到许光阳提这件事,于是就很感兴趣的附和道,“我有朋友和白校草一个考场,他说当时交卷的时候他看得一清二楚,那就是白卷。”
“我觉得白校草肯定是弃考了。”另一个朋友也出声赞同道。
路过的林河的脚步猛地停下来了。
许光阳还在往前走,他被人簇拥着往前热热闹闹的前行着,而他也一点儿都没有往后看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用余光瞥见了身后的人停顿下来的脚步,那双脚就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的。许光阳扬扬眉头,然后跟着朋友一起大步离开了。
第22章 022
周围的议论声让林河停下来了,然而他也只是停了那么几分钟,很快他就抬起脚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了。林河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动摇,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着,这样的神情,仿佛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他都坚不可摧。
考试铃声打响了。
任越领了试卷准备答题,而这时候教室门口传来了一些异动,接着就看到白景的身影走进了教室。任越看了一眼,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惊色,不过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接下来是数学考试,这是任越最不讨厌的一门课,于是他很轻松的就答完了所有的题目,然后就有时间发呆了。任越看着窗外的世界,心中略去了所有的事情,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坐着等考试结束。
数学考试结束之后就是午饭时间了,任越没有约林河,而是自己一个人去饭堂吃饭了。虽然是在考试期间,但是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并不乐意聊考试的话题,他们更多的在关注八卦之类的事情,想要舒缓一下心里的压力。而这时候,周围的同学们很自然的又开始八卦早上白校草的壮举了。
“所以就说白校草是个校霸,也不知道他家究竟什么背景,牛逼成这样了!”有人开腔说道,“他那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他就算弃考一科,也还是能拿到第一名?呀!这么想就觉得好气!”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一个女同学说道,“可是有谁看到了白校草的试卷了?确定是白卷?而不是有人在造谣嘛?”这位女同学对白校草有点想法,因此她极力的想要维护校草的声誉,想着是不是有人在遭污.蔑那帅气的校草。
“我亲眼看到的!”有人举手认领了,他坚定的说道,“我当时坐在讲台下面一个位置,当时白校草交卷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了时间,上面完全就是空白,一个字没写的那种。”
“是不是他笔水太浅看不清了?”
“又或者说是你当时忘带眼镜没看清楚?”
“……”
被人质疑了之后那位坐在讲台附近考试的同学着急了,他开始拼命的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他说道:“不可能!当时试卷从我眼前递过去,我看得一清二楚,作文的方格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任越顿了顿,然后扬了扬眉头。
这时候旁边一桌似乎有人接住了这个话题,她们讨论道:“嗷嗷这次出模拟题的老师好坏哦,那题目居然是‘爱’,我差点儿没忍住把心中的腐女之爱写上去了。”
“哈哈哈幸好你没写,不然批卷老师得吐血身亡啊。”那人乐不可支的说道,“居然是‘爱’啊!也不知道出题老师是不是缺爱了。这么俗气的题目,也能出?真是厉害了,好肤浅的感觉……唉?没准校草就是鄙视出卷老师的审美,所以就故意不写作文了?”
“我觉得你真相了!”
“……”
任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头一回觉得这些八卦挺下饭的。他慢悠悠的吃着饭,等到那些人说无可说的时候,他突然来了兴趣了。他很自然的融进隔壁桌的讨论中,然后又很自然的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次的出卷老师没准都缺爱,所以说不定英语的作文题目也是‘爱’。”
“哈哈哈怎么可能?”
任越微微一笑,他说道:“我赌是‘父爱’。”
“哟哟哟这口气不小!那我赌不是‘父爱’!”有人很自然的就跟着起哄了,这样的热闹带动的大家的气氛,于是一连串的“竞猜下午英语考试作文题目”的活动开始了。
任越自然而然的加入了讨论,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等到他都已经走出饭堂了,还坐在那里的那一桌人才惊疑:“咦?刚才是谁开的赌局来的?谁读了英语作文题目是‘父爱’?组局呢!”
始作俑者任越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吃完午饭后,林河收到了任越的消息,说他去找地方睡觉了。对此林河心中有着疑惑,特别想要凑过去跟任越搭伙,只是他收到了信息就明白了任越现在是想要一个人呆着,于是就没有去打扰了。
而在这时候,他见到转角楼梯上来的白景,那位传说语文交了白卷,却又在数学考试的时候返回考场的校草。林河与白景相互望着,但又好像谁都没有在看谁。最后是林河先动了,他走到了白景面前,以最直白的方式问道:“你语文交白卷了?”
白景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林河平静的又问了一句:“那我知道了。”
白景大概没想过要跟林河交流,他直径的就离开了。林河本来也是笔直向前走着,但在那一刹那他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忽而转头看向了白景,然后——他看到了白景耳后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在白皙的肌肤上盘踞着,那黑色的墨迹极细,使得勾勒出来的两个字笔锋异常凌厉。虽然那字有些淡糊了,但是墨水退去后白皙的肌肤上则有一笔红色的划痕,上面似渗着血迹,与黑色的墨水断续相连显得绮丽。
林河的眼神微顿。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河的视线,白景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到了林河,然后他像是宣战一样淡淡的说道:“剩下的科目,我会全部拿下。”
林河沉默了一瞬,然后他回应了一句:“我也是。”
“……”
时间仿佛静止了数秒,最后白景清冷的说道:“你把这次考试当成了我们两方的对决了吗?”
林河反问:“你是什么意思?”
白景往前,冷嗤了一声:“鼠目寸光。”
林河的脸色冷下来了,他看了白景一眼,然后坚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了解的是什么情况,但我只要清楚任越在这局势之中,而我站在任越身边为他争取利益,那么就行了。”
白景顿了一顿,然后他冷冷的赞道:“真是伟大的友谊……不对,是爱情。”
林河突然笑了,他盯着白景说道:“你这是在羡慕?”
“……”
中午的阳光正好,暖暖的洒在身上,不会太热,就像一张天然无形的被子盖在了身上。这懒懒的太阳一来,任越就又想找个可以晒太阳的角落睡觉了。而就这时候任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白先生发来的信息——[为了方便你中午休息,我帮你在学校申请了一个宿舍。]
正瞌睡着,就送了一个宿舍。
任越的眼中流转了一道暗光,不过转瞬即逝。他没有任何异样的点了点手机,编辑了信息回复——[你有读心术?]
[你过奖了。]
[我也这么觉得。]
[祝你考试顺利。]
[……]
任越拿着手机发呆,正考虑要问白先生去哪里拿宿舍钥匙的时候,他就看到班主任急匆匆的跑过来,然后给了他一把钥匙。“这是你的宿舍钥匙,你父亲已经帮你把东西搬进去了,你现在就可以入住了。”
班主任补充说道,“不过因为你那边是新宿舍,还有很多地方正在完善,因此只能中午留宿,晚上的话还没办法让你住在那里。”
任越接过钥匙,然后说道:“也就是说就算给了我一间宿舍,我晚上还是要回家住?”这手段虽然算不上多么的高明,但是对他这样的高中生来说,这理由已经足够合情合理了。
班主任有点儿为难了,说道:“这……对不起。”
任越也没有为难班主任的意思,他接过钥匙就去看宿舍了。这宿舍坐落在学校深处,单独一动二层公寓的样子,外面摘种着树木,环境宜人。让任越觉得有点意外的是这单独的一栋楼似乎真的是宿舍,里面隐隐约约看到一楼放着上下学生铺。
任越的房间在二楼,他打开发现里面就是一个单间的感觉,而这个单间里面应有尽有,用品十分的齐全。任越坐在了床上,没什么顾忌的直接就躺下了。只是这会儿他已经不困了,而是突然很有心情的思考着那个赌局。
其实一开始任越只是想要从白先生这边挖几个有用的人给林河用,让他吸收吸收知识经验,但是会演变成赌约……却是有点意外了。不过任越并没有任何的自责和后悔,这样的演变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目前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胜算,他相信白先生废了这么多的功夫在他的身上,肯定不会乐意让他就这样离开别墅。但是呢,他又不喜欢失败,特别不喜欢失败呢。毕竟,他还不想叫白先生“爸爸”。
所以——
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第23章 023
下午考的是英语和综合科,而英语的作文如任越想象的一样,给的是一篇讲诉“父亲”的材料,然后要求写关于“父爱”的作文。任越读懂这个题目之后,差点儿没笑出来——他就知道那个白先生。
任越眼珠子一转,于是拿起笔乱写了一起气。
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告一段落了,同学们就都松一口气。不管是什么班级的学生,这会儿仿佛都心有灵犀了一样,在考试第二天都不约而同的松懈了一会儿。在这个学业竞争激烈的学校里,头一次有了种懒洋洋的气氛。
任越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班级里的老师大概也体谅学生们考试的辛苦,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周内稍微放松了一点课堂纪律,让同学们能够舒缓一下紧绷的情绪。只是这样的缓和都是假象,在几天后不知道从哪位同学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紧张起来了。
月考成绩陆陆续续下来了。
首先出成绩的是数学,这科任越拿了近满分,他自己是挺满意的,不过对于拿不到满分这种事情,他多少也有些孩子气。因为他错了一到选择题,而那道选择题他明明勾对了,却在填写答案的时候填错了。
他经常犯这样的小毛病。
任越盯着那道题看了一眼,最后撇撇嘴将试卷收了起来,心情不太好。不过他这样的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下课的时候他基本上也就忘记了这样的一件事,反而高兴的去和林河分享成绩了。
然而让任越意外的是林河居然……没有拿到满分。
任越盯着林河的试卷,他家这位严谨认真的学霸发小,没想到也错了一道小题。任越研究完了,然后他抬头看了眼拘谨的低头像小媳妇一样看着地板的林河,叹了一口气。林河听到任越这一声叹气的时候,他整个人慌了一下,他很是愧疚的抬起头,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头就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任越拍了拍林河的脑袋,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发小,一样的毛病。我也是因为一个小题粗心做错了,所以没能拿到满分——真是特别的遗憾啊!”
林河抿了抿嘴,并没有因为任越的温柔安慰而高兴起来。不过他这点小情绪被放在了心底里,表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个被安抚到了的笑容,说了一声:“对不起,我本来应该拿到满分……对不起。”
任越愣了愣,然后他说道:“作为学生来说,可以的话,你应该拿到满分;但是拿不到也不用跟我道歉,因为这不是你对我的义务。”
“可是那个你不是……”
“没有可是。”任越说道,“反倒是我应该跟你道歉,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拿了你的成绩跟人打赌,让你增加了这么多的压力。”虽然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坦白跟林河说过,但是依着林河的聪明劲儿,他肯定早就猜到了有这样的一回事。
林河张了张口,他说道:“不,我是同意的……”
“没关系。”
林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时候任越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他还不接受的话可能就有种蓄意求哄的感觉。而现在的林河,要不起任越的温柔。于是林河沉默了,他觉得很难受,可是他不想让任越知道他的难受。
任越观察到了发小的小情绪,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该说的能说的已经说了,能说的也说了,其它的他没办法帮忙操心了。而他相信林河这样的人,无论现在心情怎么样的想不开,最后他都能领悟过来,并且往前迈进一大步。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模式。
任越告别了林河之后,就往班级走了,在路过教师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白景从里面走了出来。任越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漠不关心的继续往前走了。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袭向他的头。
任越伸手一抓,抓到了一架纸飞机。
任越:“……”
白纸折成的纸飞机,看着做工有些匆忙,因此即便机身对角线很不错,但是折痕太轻,以至于飞机有点散架的感觉。这样的飞机能够飞起来,都已经是个奇迹了。任越看着手上的纸飞机,他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看向飞机来的方向。
白景淡淡的看着任越,忽而一勾唇:“你们还差得远呢。”
任越低头又看了一眼纸飞机,然后直白的回答道:“你这技术,我就是闭着眼都能折的比你好。”就这样绵绵烂烂的纸飞机他居然还能骄傲成这样子,看样子这位白校草没有童年啊,真是可怜。
“……”白景估计没想到任越居然是个这么表面的人,他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说的是成绩。”
任越被这么指点了之后才慢条斯理的打开了纸飞机,然后发现这原来是一张月考成绩排名表。他到没有废话的去问白景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成绩表,而是扫了一眼之后,就把成绩表收起来了。
“你肯定没想过这个结果吧。”白景的眼睛半眯着,眼中的瞳孔似因为这一举动而变化成为了完全的竖瞳。只是当人认真的看过去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他的眼睛那是那样,没什么异样与怪异。刚才那一瞬的感觉,大概是光线折射出来的误会。
任越好奇的盯着白景的眼睛看了几眼,然后才回答道:“想到了哦。”
白景又沉默了,他这样淡淡的看着任越,然后像是感觉到无趣,转身就走了。任越迟了一步转头,因此他注意到了白景那藏在黑色碎发下的耳后似乎有些不一样。那里有点红,又好像……有点点微肿?
然后任越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之前自己用签字笔在白景耳后写字的事情,不过他想了想,觉得人的肌肤应该没有脆弱到因为几笔画就被划伤了吧?于是他并没有太在意,转身就回到班级里了。
当天,月考成绩正式公布了。
当天晚上任越将从白景那里拿到的成绩表拿了出来,他又看了看这个成绩——林河和白景两人总分上一模一样,并列第一。没有任何的疑惑或者纠结,任越直接就转头看着白先生说道:“你故意这样安排的?”
白先生的样子淡淡的,看不出对这个成绩有什么想法。不过在任越问话的时候,他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他说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不满意。”任越一口否认。
白先生眨眨眼,然后说道:“原来我错估了你的想法。”
“既然是打赌了,那么就应该有输有赢。”任越说道,“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特别的浪费时间。”不过虽然这么说着,但实际上任越有点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还以为白先生会采取什么不可思议的手段获得胜利,然后要他叫他“爸爸”呢。虽然只是一个称呼的事情,但是这样失败的认父感觉,特别的不爽。
白先生伸手摸了摸任越的头,他说道:“我不会以赌约的形式,让你喊我‘爸爸’的。”他了解任越的想法,并且不会逼任越。
任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佯装不高兴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
白先生原本还陪着坐在旁边,只是给任越到了热茶后,他就起身往厨房走去了。任越注意到了白先生的举动,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装忧郁。没多久之后,他就看到白先生拿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奶茶出来了。
任越继续沉默着。
于是白先生又走出去了,这会儿他拿了几个包装崭新的碟片,然后导入电视里给任越放了一个名为《励志咩咩羊》的动画片。当动画片那幼稚的主题曲响起来的时候,任越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没笑出来。
任越继续装忧郁。
白现在又出去了,这会儿一惯喜欢穿唐装的白先生还是一样的穿着唐装,只是他的鼻子上突然多了一个红红的皮球一样的东西,这装扮滑稽的像个小丑。这会儿不用白先生接下来继续做什么了,任越直接就笑得把脸埋进了抱枕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