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65)
谢琰被顾遇琛盯得心微热,端着醒酒汤走过去,哄道:“乖,把醒酒汤喝了。”
谢琰说什么,顾遇琛就听什么,一说喝醒酒汤,顾遇琛马上就接过一口灌了下去,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谢琰,“我喝完了。”
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
谢琰低头亲他,“真乖。”
顾遇琛高兴了。
谢琰又抱了他一会,才去浴室里拧毛巾出来,帮顾遇琛擦了擦身体,哄着顾遇琛睡着之后,自己去浴室里洗了个囫囵澡。
洗完澡吹干头发,谢琰跟着上床,床上熟睡的男人在谢琰上床后不久伸手一捞,把谢琰捞进自己的怀里,抱着谢琰继续睡。
谢琰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多久也在顾遇琛怀里睡着了。
除去要找李医生买黄瓜挺那一段,醉酒后的顾遇琛很是听话,也很可爱,谢琰照顾起来并没有觉得有多累,反而乐在其中。
谢琰半夜被热醒了。
这种热不是空气带来的热,而是由身体自内向外产生的燥热,有些难耐,又带着渴望,谢琰并不陌生。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便看到顾遇琛在亲他。
“哥……”谢琰小声地喊了一声。
顾遇琛抬头,唇从谢琰的颈部转移到谢琰的双唇上,“醒了?要我继续吗?”
谢琰脑袋还有些迷糊,双手却无比精准地攀上顾遇琛的肩膀,“要。”
接下来等待谢琰的就是狂风暴雨。
也不知道是要证明喝醉酒时的那句“我起不来了”是假的,还是因为换了个环境,来到谢琰从小生活的房间里,顾遇琛表现得特别狠。
谢琰只能被动承受,跟着顾遇琛的节奏沉沉浮浮。
什么时候睡着谢琰自己都不清楚。
反正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将近十点的时候。
谢琰打了个哈欠正想从床上起来,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文件。
谢琰以为这是顾遇琛工作上的文件,就没动他,起床去浴室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下楼。
等他来到楼下,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三个男人后,不经愣住了。
现在,还处于夏天的尾巴,室外气温能达到三十多度,而客厅里的三个男人在家里穿着正式不能再正式的正装。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场觥筹交错的宴会呢。
谢琰本来还想问他们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结果走近了才知道,顾遇琛、他爸、他哥身上穿的全都是他买的衣服。
谢琰:“……”
有点受宠若惊是怎么回事?
但三位男士,也请你们看准天气看准场合再穿衣服好么?搁自己家里,整那么正式做什么?
谢琰颇为无语地走过去,“早啊!”
“早。”
沙发上的三个男人一起看向谢琰,眼神里带着一样的情绪。
谢琰:“……”
突然压力山大。
但他还是很真诚地夸奖道:“你们今天都很帅。”
三个在商界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满意了,都不约而同地扬起唇角,看报纸的继续看报纸,看书的继续看书,用手机处理邮件的继续处理邮件。
谢琰走到顾遇琛身边坐下,“你今天出去过了?”床头柜的文件显然是今天拿回来的,昨天并没有看见。
“嗯。”顾遇琛回答,“出门拿了点东西,就放在床头柜上,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听顾遇琛的意思东西是给他的,他还以为是顾遇琛工作上的文件呢,“我不知道是给我的,就没动,是什么文件?”
谢琰有点好奇。
顾遇琛:“你等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反正是给自己的东西,什么时候看都可以,放在自己卧室也不会出什么事,谢琰就暂时没管,打算晚点回房间再看。
他坐在沙发上和听他们讨论一商业上的事,也不觉得无聊,听得不是很懂,但也津津有味。
却不知道,郝女士这会儿已经进了谢琰的卧室,并且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份文件。
郝女士进谢琰的卧室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帮谢琰打扫一下房间,她知道谢琰心中的隔阂至今还没有消失,想着为谢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进谢琰的卧室没多久,就看到床头柜上的那份文件。
理智告诉她这有可能是顾遇琛的东西,她不能私自动别人的东西,只打扫卫生就好,搞完卫生就走,什么都不能动,不能看!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克制,却也总是时不时扭头去看那份文件。
文件就静静躺在哪里,但却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吸引着郝女士去打开,她的内心里也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和郝女士说:没准那是谢琰的呢?是谢衡东给谢琰的呢?
这道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直到郝女士的理智彻底被这道声音占据,脚不受控制地朝文件的方向走去,走到床头柜边上,手颤颤巍巍地去触碰那份文件。
刚碰到文件,又缩了回去。
不行!不能看!
就看一眼,如果是顾遇琛的东西,又不会泄露出去,那要是给谢琰怎么办?
两道声音在激烈地斗争着,郝女士的手也在反反复复地试图打开文件。
最后,欲望终于战胜了理智,郝女士猛地下手,翻开文件。
“股权让渡协议”六个大字赫然出现在郝女士的眼底,郝女士疯了一般用颤抖的手翻着让渡协议。
翻到最后,郝女士看到让渡人的位置上已经签了顾遇琛的名字。
顾遇琛?
顾遇琛为什么有衡东地产的股权?他想把股权让渡给谁?是给谢琰吗?谢琰为什么要衡东地产的股权?
郝女士的目光蒸得发红,死死得盯着顾遇琛的名字,脑袋里一片嗡嗡巨响,让她忘记思考,只剩下一个念头——
谢琰要和谢晋争衡东地产!!!
衡东地产是谢晋的,谢琰怎么可以染指?
郝女士腾得站了起来,手上抓着那份股权让渡协议,快步往楼下走去。
这段路很短,可她想的事却很多。
她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临终前哀声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她,让她帮忙照顾;她想着自己最后竟然没克制住心中的悸动和好友的丈夫走到一起;她想着自己意外怀上谢琰,在经过无数个挣扎的日夜后,把谢琰生下来……
最后停留在她脑海里的只剩下这样一副画面:瘦骨嶙峋的谢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边留了一张遗书一样的纸张,上面只写着八个字——我真的不配活着吗?
八个字,字字透着绝望。
却又好像渴望得到一个可以继续活着的希望。
郝女士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她整个人坐在楼梯上,抓着那份股权让渡协议迷茫了好一会儿,然后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正在客厅里聊天的男人们听到哭声,全部都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楼梯处,便看到蜷成一团的郝女士。
谢衡东赶紧上去,半抱着她,“溪雅,你怎么了?”
郝女士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好像隔绝了外界一切的声音。
谢晋眼尖地看到郝女士手中抓的文件,依稀可以看到文件上的股、渡、协议几个字。
他大概猜到了郝女士突然崩溃的原因。
“我去叫医生。”谢晋目光复杂地看了顾遇琛一眼,拿出手机拨打了医生的电话。
谢琰站在顾遇琛旁边,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想上前又很踌躇。
等他终于下定决定要上前的时候,看到了股权让渡协议。
一时间,他什么都懂了。
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整个人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煞白一片,不住地发抖。
顾遇琛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在谢琰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
谢衡东抬头看向顾遇琛,“小顾,你带小琰出去走走,这里有我。”
显然谢衡东也看到了那份被郝女士攥在手里的股权让渡协议。
他大概能猜到顾遇琛是打算把衡东地产的股权让渡给谢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