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脱了(75)
周围过往的人不少,段焱全然没有理会那些奇异的目光,依旧靠在旁边人的肩上,闭着双眼,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向明秋”
“嗯”
“你有没有遇到过,像是那种令你困惑到怀疑人生,却又束手无策的事情吗?”
“遇到过很多回。”
“你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硬着头皮解决,人生那么漫长,总得继续生活下去,不然呢。”
段焱静默良久,才又开口:“有些事情,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一只手伸过来,将他的手握于掌心之中,而后,一个柔软的,轻如羽毛的吻落在他的头顶。
他听见旁边的人,用沉厚且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要是你一直不想说,那就不说,我也不问。”
59 ACT 59
这是向明秋第二回来段家,和上次有些不一样,这次是段焱主动提出的邀请。
除了负责家务活的阿姨以外,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段焱和向明秋二人,空间过于宽敞,难免缺少了一点家庭的温馨气息。
段焱直接把向明秋领上了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是段成林的书房。
他手一挥,指了一下房间周围,告诉向明秋:“这里我爸以前在家中最常呆的一个地方,书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生前留下的,你可以随便翻看,如果你想了解他更多一些的话,反正他本来就是你爸。”
是这个理没错,可不知为何,从段焱嘴里说出这话来,向明秋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准确来说,他只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真正生我养我的是我妈。”向明秋冷静地分析着自己与段成林之间的关系,并对此给出一个定位,“其实我和他也只能算多年重逢的陌生人,其亲近程度甚至还比不上住在我隔壁屋的邻居。”
“或许吧。”段焱似乎并不打算反驳他的观点,“但遗嘱是他自己立的,段家的遗产你也有份,既然来了,不妨四处看看。”
向明秋走到右手边的一个书柜前,随手从架子上取下几本书,粗略地翻了几页。
都是一些商业或者金融相关的学术书籍,每一本看上去都很旧,里面不少书页都有被折过的痕迹,应该是反复翻看过好几遍了。
段成林生前虽然风流成性,但有一说一,在对待自己的工作事业上,他的确做到了兢兢业业,否则绝不可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
书架的另一侧,是物品展示区,架子上摆放了很多相框,有全家福,段成林的个人照,以及犬舍的一些照片。
向明秋越过那些相框,把手伸到架子更里面,拿了一本厚厚的相册,一屁股坐在旁边那张红木书桌上,打趣地翻看起来。
里面都是一些段焱的日常照,记录下了他很多成长的点滴。
每一张定格,都让向明秋对段焱产生新的认识:“火火火,原来你以前长这个样!哈哈哈......”
“我带你来是让你好好了解你爸,不是让你来看我以前的照片。”段焱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相册,不晓得向明秋到底在说自己哪一张,于是也凑前去看。
“可是我对你比较感兴趣。”向明秋冲他笑道,“我说过了,我跟他只不过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况且他已经不在了,我现在的亲人就你一个。”
听他一说,段焱欢喜之余,又有些低落。
他努力抹去眼底流露出的几分伤神,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你看这张。”向明秋指着段焱小时候洗澡的照片,“小屁股又翘又嫩,看的我都想咬一口。”
“你特么是不是变态。”段焱睨他。
照片的右下角处还有日期来着,是他刚出生不久时拍的,当时月嫂正在客厅里给他洗澡,可能沐浴露放多了,打得周围地板全是泡泡,段成林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热闹,捻了几抹泡泡拍到段焱的小屁股上,然后哈哈大笑。
从拍照的背景来看,屋子的装修结构和家具都充满复古的韵味,向明秋好奇道了句:“你家以前跟现在差别挺大。”
段焱告诉他:“我是在昆明出生的,拍这张照的时候才几周大,还在那边呆着。”
段焱说完这句话后,若有所思了一阵,又对向明秋说:“我过几天有点事情要办,犬舍那边你先一个人照看着。”
他不说理由,向明秋也不问,只管答应了他。
经过几天住院调理,夏乐容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全面检查以后问题不大,医生便下达了出院通知。
夏乐容原想叫段焱过来接自己,打算回家以后跟儿子一块吃顿饭,好好洗下尘,结果打段焱的电话没人接听。
最后段焱叫了司机过来接她,并在短信里跟夏乐容交代了一下,说自己带犬舍的狗到外地打比赛。
夏乐容起初没怎么在意,儿子说了她便信。
在医院呆了几天,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消毒药水味儿,实在有些受不了。
夏乐容到家第一件事便直奔浴室,冲完一遍澡后又再往浴缸里浸泡,把身上残留的酒精味道冲个一干二净。
段成林走后,公司的大小决策和管理全部落在夏乐容一个人身上。
在她住院的这几天里,早就积压了成堆待处理的工作和电子邮件,马上就到礼拜一了,届时还有一场很重要的股权变更议案,必须得赶赶进度。
夏乐容目前最大的心愿还是希望段焱能够早点过来公司帮帮忙,如果儿子自身能力允许的话,把公司全权交由他管理也无妨。
但每次和段焱提起这事,夏乐容都感觉他好像在有意无意地躲开这一话题,也挺无奈。
先不想别的,目前还是得着手眼下的事情。
这次的股权变更主要是其他几位投资人之间内部协商好的出资变化修改而已,和夏乐容这边没太多关系,慎重起见,她还是把之前的股份协议书和验资报告找出来重看一遍。
像往常一样,她走到床前,将旁边的床头柜挪到一遍,对着嵌在墙上的保险柜输入一轮密码。
柜门弹开以后,夏乐容把手伸向里头,准备拿起放在面上那份股份协议书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
多年以来,夏乐容始终有个习惯,以防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翻动过里面的东西,每次她开过柜子以后,都会在同一处地方留下一点仅有其本人才能察觉出的小标记。
然而这次,那个曾被标记过的地方,东西的摆放角度跟之前不一样了。
夏乐容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保险柜里的东西一件也没有丢失,看样子不像是小偷所为。
她住院的这几天,段焱曾经替她回家取过衣物和身份证件,虽然她不清楚段焱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保险柜的密码,可从种种迹象来看,曾经翻看过这个保险柜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当即,夏乐容心下一沉,她急切地将压在最底下的那份报告抽了出来,反复翻了又翻。
忽的,她又回想起先前段焱向他询问关于自己出生的一些细节。
那时候看似随口一提的事情,竟然隐藏了这样的一种心思。
夏乐容丢下手中那份鉴定报告,带着几分慌张的神色,四下寻找手机。
解锁屏幕以后,立马拨打段焱的电话号码,结果却是关机状态。
她顾不上那么多,从衣柜里随便取了一身衣服换上,连夜驱车前往犬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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