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74)
窦寻说:“你生气也没用,我又不是存心咒你,就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又……你说对吧?”
顾轻舟没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嘟嘟嘟的忙音盖过了窦寻的聒噪不休。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消息栏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来电显示,指尖的凉意一直传到了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无助。
顾轻舟撑着栏杆看向远处,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沉翻涌,空气潮湿冰凉,夹杂着些许泥土气息。
窦寻的话有些刺耳,但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无法避免,也是顾轻舟心中最大的担忧。
他脊背不自觉弯了下来,紧紧攥住栏杆,手背都见了青筋,像是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积压在心口,让人呼吸困难。
顾轻舟喘了口气,终于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到时候如果真的走到那个地步,自己会是被江絮放弃的那一个……
像几年前一样,被他放弃……
雨已经快停了。
江絮在楼道里待了将近大半天,等天快黑的时候才惊觉已经到了晚上,他掏出手机,想看看顾轻舟到没到海城,结果发现没电了,只得作罢。
天都黑了,他总不能在外面过夜,江絮试探性的拧了拧门把手,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房门便应声而开——
江母没有锁门,客厅笼罩在黑暗里,只能瞥见家具隐隐约约的模糊轮廓,江絮尽量不发出动静的把门反锁,然后悄悄走到江母屋子看了眼,却见她坐在摇椅上睡着了, 身上也没盖什么被子,眉头满是疲倦。
江絮见状顿了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轻手轻脚的盖在江母身上,见没有惊醒她,这才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江絮窸窸窣窣找出了充电器,然后静等手机开机,心想顾轻舟肯定打了不少电话过来,而屏幕亮起的时候,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也验证了他的猜测。
江絮笑了笑,闭眼无奈的抓了抓头发,然后回拨过去,没响几声,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有些嘈杂,随后又静了下来,响起顾轻舟低哑的声音:“……江絮?”
“是我,”
江絮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在楼道里站了一天,腿都有些抽筋,开口解释道:“今天下午帮我妈做卫生呢,手机没电关机了,所以没接到你电话。”
顾轻舟顿了顿:“我还以为你……”
他话说了半头,没说下去。
江絮笑问道:“以为什么?以为我手机坏了?”
听见他熟悉的声音,顾轻舟僵麻的思维终于开始活络起来,他动了动冻得有些泛青的手,终于起身离开阳台,回到温暖的客厅里,反问道:“不然呢?难道你故意不接我电话?”
江絮故意逗他:“这可说不准。”
顾轻舟侧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略长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好看的眉眼,因为生病,面色仍是有些发白的,顶上灯光有些刺眼,他淡淡阖目,用手背覆住眼皮,隔着话筒对江絮道:“有本事你现在就回来。”
江絮闻言似笑非笑,说话惹人生气:“怎么,想打我?你打又打不过我,就知道嘴上逞能。”
“不打你,”
顾轻舟纠正他,嗓子带着些许病态的沙哑:“不是因为想打你。”
他说:“是因为想你。”
第53章 重逢
顾轻舟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话, 江絮竟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捏着耳垂眼神飘忽,半天都没出声:“……”
顾轻舟怀疑信号断了:“江絮?”
江絮慢半拍的回神:“嗯,在呢。”
他娘的, 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絮从床上坐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 又慢吞吞的躺了回去:“你病好点没?”
顾轻舟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却没感觉到什么,手仍是麻木的冰凉,清了清嗓子道:“好点了。”
江絮说:“我回去的时候你要是还没好,就等着老子收拾你吧。”
顾轻舟闻言不禁笑了笑,从沙发上起身回房:“你想怎么收拾我?”
江絮心想还能怎么收拾,又不能按地上打一顿,单手枕在脑后,声音带着狭促的笑意,低低沉沉:“顾轻舟, 你矜持点, 这种问题没必要问。”
顾轻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看了眼手机屏幕,耳尖微微发红,听不出情绪的道:“你还知道矜持这两个字怎么写, 真难得……”
江絮想说顾轻舟以前追自己的时候也没见有多矜持,懒洋洋叹了口气, 见时间不早, 催促道:“睡觉吧, 记得吃药,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顾轻舟不情不愿,慢吞吞的上床:“回来的时候记得打电话,我去接你。”
江絮利落答应:“成。”
顾轻舟这才舍得挂电话。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它可以将两不相干的人牵系在一起,由陌生到熟悉,由渐远到渐近,然后不着痕迹的将骨血呼吸绵密交织,任谁也没办法脱身,如果强行抽离,势必伤筋动骨,丢掉半条命不可。
顾轻舟缓了缓呼吸,开始适应这个没有江絮的夜晚,他将手机压到枕下,指尖一点点向身侧移去,触碰到的却仅有微凉的被单和一片空荡,不自觉缓缓攥紧。
江絮是顾轻舟的半条命。
他几年前已经丢过一次,不能再丢了……
江母后半夜醒过一次,她惺忪的睁开眼,外间夜色黑沉,已经难辨时间,双微动,待摸到身上的被子时,有片刻怔然,心知江絮是偷偷进来了,却没有再管。
她撑着扶手起身,老旧的摇椅轻微晃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江母按住它,待摇晃停歇,这才在黑暗中摸索着躺回了床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隐约可听见一声苍老的叹息。
江絮所有的执拗似乎都花在了这件事上,翌日清早,当江母像往常一样准备起来做早饭时,却见桌上已经做好了菜,锅里也煮着粥,而江絮正把厨房老旧的灯泡拧下来,换了一个新的上去。
他出来后,盛了两碗粥,而后搁在桌上:“妈,吃饭。”
二人间的气氛已经和冷战无异,不过是江母单方面的冷战,她并不看江絮,也没搭理江絮,视线在桌上几碟清淡小菜上扫过,不自觉微微抿唇。
她记忆中的儿子,似乎是不会做饭的。
江母做不出绝食逼迫这种事,到底还是拿起了筷子,但一顿饭吃的寂静无声,除了碗碟碰撞的轻微声响,再听不见任何动静。
江絮倒是神色如常,吃完饭后自发的去把碗碟都洗了,然后拿着螺丝工具将家中各处敲敲打打,把或松或坏的地方都整修了一遍。
江母没看电视,披着外套回房,眼不见心不烦,但隔着半掩的门,依旧能听见江絮来回忙碌的动静,像是在做卫生,又像是在修柜子。
江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一直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然而她似乎低估了江絮的耐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江絮总是会按时做好早中晚饭,然后洗碗打扫卫生,一点也不含糊,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与从前判若两人。
第四天晚上的时候,江絮像前几天一样做好晚饭,吃完后,顿了顿,对江母道:“妈,我等会儿就回海城了,公司请太久假不好。”
江母似乎是想起顾轻舟也在那家公司工作,终于看了江絮一眼,映着头顶的白炽灯,鬓角微霜一览无余,脸上的沟壑褶皱都是岁月刻下的痕迹。
江絮说完这句话,静坐在原位没有动,或许希望江母能说些什么,一句叮咛嘱咐,再不济点个头也行,可惜后者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起身打开电视,窝在沙发上看那些似是而非不知道讲什么的节目,屏幕荧光一闪一闪,脊背佝偻。
江絮洗完碗碟,然后回房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把江母平常贴的膏药放在柜子上显眼的地方,在玄关处换鞋准备出门:“妈,药我给你放柜子上了,晚上记得贴。”
江母紧紧按着遥控器,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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