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河拿着手机的指尖有点发凉，他看着郝超凡：“……我觉得，我要完。”


第15章
　　夏知河回去的路上心里就挺忐忑的，他甚至犹豫自己要不要这么听话地回去。
　　但是想想不管什么时候都得面对林绪舟，就只好硬着头皮回家了。
　　“你要真出事了call我，”郝超凡也被这架势吓到了，还一本正经地对他表示了关切，“我帮你叫警察叔叔。”
　　夏知河强颜欢笑：“……盒盒。”
　　他打车到了家门口，先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有没有保镖，省得自己又像上次一样被关禁闭。
　　很好，没有。
　　夏知河呼一口气，输密码，开门，放轻脚步进去。
　　还没换鞋，就和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林绪舟对视了一眼。
　　林绪舟今天因为要去公司，所以穿着很正式，回了家也没有换下西装，他用坐在会议室的姿势坐在那里，让整个客厅都重了几分压迫感。
　　夏知河吸了口气，在心里撇嘴。
　　他讨厌这样的林绪舟，简直像高中的教导主任一样，身上就差写两行字“我说了算，你得听我的。”
　　两个人对视一秒后，林绪舟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顺带垂眼看了下手表：“四十八分钟。”
　　夏知河微愣，开口：“路上堵车。”
　　林绪舟似乎也没打算听他解释，而是把手里的几张纸递了过来。
　　夏知河好像瞥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心里仅剩的一点希望破灭。
　　拿过一看，果然。
　　这是一份汇款记录，记录他汇出的一笔款项，兜兜转转，进了那个黑客还有另一位侦探的账户。
　　还有其他几张纸，内容是郝超凡雇的那两个人的一切行为记录。
　　夏知河草草看完就把视线挪开了。
　　郝超凡这是雇了个什么憨憨，竟然可以被发现得这么彻底！
　　不是说保密工作完全不用担心吗？
　　林绪舟这时逼近了一步，垂眼看夏知河：“你一直都在计划离婚。”
　　他用的是肯定句。
　　林绪舟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是被夏知河耍了。
　　自从误会解开后，夏知河很乖，而自己也被一时冲昏了头脑，忽略了这件事。
　　所以当结果出来时，他非常意外。
　　他当真以为夏知河已经开始愿意和培养感情，之前的疏远叛逆都只是因为误会而已。
　　夏知河没吭声。
　　反正现在反驳狡辩也没用了。
　　“说话。”林绪舟微微蹙眉，语气又冷了一分。
　　夏知河也皱起眉。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不都被你说了吗？
　　他只好抬眼看着林绪舟：“……你说的对。”
　　林绪舟放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显然被气得不轻。
　　其实从得知结果，到夏知河过来的这段时间，他认真回想了一下。
　　从结婚到现在，夏知河不止一次给过他错觉，让他以为两个人的感情取得了进展。
　　——但很快就会发现只是错觉。
　　而这一次，没有例外还是错觉。
　　也就是说，这么长时间，两个人除了合并到一个户口本上之外，没有任何进展。
　　这个认知让林绪舟顿时产生很深的挫败感。
　　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夏知河。
　　“你查这些没用，”林绪舟看了一眼夏知河手里的资料，视线轻飘飘的，“关于夏氏的计划，可以取消，就可以重启。”
　　夏知河愣住了。
　　“你是我的，夏氏就会安稳，”林绪舟语气淡淡，“你离开我，夏氏随时可以出事。”
　　夏知河脸色逐渐变白。
　　他被林绪舟吓到了。
　　爸妈的公司不能因为他破产。
　　他真的不想给爸妈添任何麻烦。
　　这也是他这些天有什么不开心，甚至那次被林绪舟关禁闭都没有告诉爸妈的原因。
　　也是他当时得知家里公司是因为自己才遭遇危机，没多想就答应联姻的原因。
　　如果公司因为他破产，他就是废物。
　　所以林绪舟的这句话，在他看来，简直是世上最烦人的一句话。
　　“有意思么？”
　　夏知河抬眼时，眼眶红得厉害，声音也在微微发抖。
　　林绪舟僵了一下。
　　心脏被什么东西猛地砸了一记，他松开了紧攥的手。
　　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气话会把夏知河吓成这样，林绪舟试探着抬了下手臂。
　　夏知河往后躲他：“你又不喜欢我，到底为什么非要结婚？”
　　林绪舟靠近的动作顿住，他下颌线绷起：“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夏知河虽然眼睛很红，但没有哭，看着还挺凶的。
　　林绪舟刚刚掐住他的软肋，把他逼急了，忍了这么久的话终于没控制住说了出来。
　　“你要养宠物，谁愿意你找谁去啊。”
　　林绪舟：“？”
　　夏知河竟然说，他在养宠物？
　　他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气不起来。
　　客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期间夏知河眼睛已经不再发红，甚至站累了之后，直接坐在沙发上等林绪舟表态。
　　话说到这儿也收不回来了。
　　他甚至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如果夏氏真的因为林绪舟破产了，那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到时候回来报仇把林绪舟当宠物养！
　　但是林绪舟在沉默了将近五分钟后再次开口，声音突然温和了下来：“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休息。”
　　他说完没作任何逗留，甚至资料没拿就快步出了门。
　　夏知河：“？”
　　看着林绪舟真的开车离开，然后来了保镖守在门外，夏知河才反应过来。
　　这就走了？
　　而且……他又被关禁闭了？！
　　夏知河愣了几分钟后，拿出手机给郝超凡打了个电话。
　　对面秒接通。
　　“怎么样？110？”
　　夏知河：“……”
　　“说话啊！”郝超凡挺着急的，“你现在什么处境？”
　　夏知河：“又被关禁闭了。”
　　“我的妈这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关你？”郝超凡惊恐，“他不会还要把你酱酱酿酿吧？”
　　夏知河：“……你可以爬了。”
　　“那你这可怎么办？”郝超凡还是慌，“被关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夏知河：“这不重要，问题不大。”
　　“你是不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郝超凡听着夏知河的语气，终于也跟着淡定了下来。
　　“嗯。”夏知河说，“我们果然暴露了，被查的彻彻底底，那两个人连什么时候上的厕所都有记录。”
　　郝超凡用力听着：“所以？”
　　“所以……”夏知河叹口气，“你得去把那十几万块钱给我要回来。”
　　郝超凡：“……”
　　“就这？？”
　　“不然？”夏知河拧眉，“他们笨成这样，还敢收我那么多钱？”
　　“去要，一分都不能少。”
　　郝超凡：“……”
　　——接下来的将近一周的时间，林绪舟都没回过嘉苑。
　　保镖每天都来汇报夏知河的情况，每天都有按时吃饭睡觉，没事的时候就练做奶茶。
　　听起来很乖。
　　要是放在以前，林绪舟肯定早就忍不住回去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必须得分清，自己回去是丈夫回家寻找自己的伴侣，还是主人回家撸猫。
　　可惜一周过去，他不仅没分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发展。
　　谢济照常来他办公室转悠，刚进来就被熏得直咳嗽：“我的天，你这，抽了多少？”
　　他说着去打开窗户，又看了眼烟灰缸。
　　“你有点儿牛逼啊，”谢济一边咳一边说，“不就是，吵个架？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