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原反应ABO(29)
“所以……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严明律没有出声,他用眼神回答:你看,你这还不是无理取闹吗?
林茶用掌心压了压眼,像要把眼泪压回去。
“那天是我生日。”他说。
“我买了蛋糕,自己煮了长寿面,我……我什么都没向你要,我只想和你一起过生日。但是你没有留下来,你、你还去给别人煮面……”
“你说你们什么都没做,可……可为什么你脖子上有他吻痕?”
严明律听着林茶时断时续的哽咽,没了声息,连心都是静止的。他揭下了林茶捂着眼睛的手,果然见到一张被泪打湿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给他煮面了?”
林茶指向他放在餐台上的手机。严明律拿来给他解了锁,翻出了微信记录。
严明律的声音里蕴藏了真的怒意:“他把微信记录都删了。”
林茶拿粗糙的厨房纸给自己擦眼泪,干硬的纸质蹭得他双颊通红。严明律沉了沉心绪,暂且将童泽的事放到一边,对着林茶他的声音柔得像飘絮:“他一亲我就推开了。我不知道那天是你生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给你惊喜,生日惊喜。”
但过生日的明明是他自己。
他怎么会以为他在无理取闹,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林茶是严明律接触过的所有人事里,最窝心的那一份存在。他俯身想亲他,但被他湿了泪水的手挡住。林茶的眼睛干净得动人,里面的那份倔也是不染纤尘的,抗拒得纯纯粹粹。
“是我的错,”严明律温声道歉,“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
“补偿,你想我给你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一段长而静默的时间过去,林茶想了很多。
他和严明律有年龄差距,这是事实,在他眼中自己永远不成熟,是个小孩。
他这刚满十九岁的小孩多好到手,买条项链,看场画展,饭后海边散个步。
林茶的内心裂成了两半,一半为严明律心醉神迷,一半冷眼看自己为他心醉神迷,嘲笑着自己这情窦初开的傻样,一动一静都是两个字:廉价。
林茶的情绪只塌了一角就给他修复起来,语气出奇得平静:“我不需要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拿。”
感情如火炽烧,误会是一场雨,暂时浇得热恋停息,给了他思考的空隙。
难道真觉恋爱大过天,是不是连理想都可以不要了,能让严明律标记了,囿于厨房与床笫,毕生价值在生儿育女。
林茶伸到颈后去解项链。
严明律的眼神暗了暗,他掐住林茶的手腕不让他动:“我不知道那是你生日,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走,一切都只是场误会,小茶,不要说气话。”
“我没有说气话,我不想和你继续了。”
“小茶——”
“我说我不想和你继续了。”他仰起眼睛,认真地与严明律一字一字再说一遍。
严明律的手僵在十月下旬的空气里,最后给林茶挣开。
贴在后颈处的锁扣复杂,但林茶很有耐心地解着锁。
严明律退开两步。
林茶总是对他直呼其名,这或多或少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林茶比同龄人早熟。
他对待生活确实是这样,边边角角都给他自己处理停妥,独居也能过得有模有样。但一面对爱情,那青涩的年纪就显露了出来。
这个年纪的爱意是肆意挥霍也还有大把盈余,饱满得兜在心里,但凡有丁点心动就顷刻乍泄,一世界都地动山摇。
在严明律看来,林茶的喜爱和他青春期起伏的心情一样没有定数,突然爆发又突然冥灭。他去给自己接了杯水,温热的液体从喉道流淌过,使他不至于干涸到无法开口:“不要闹。”
林茶的心被蛰痛:“你为什么还是觉得我在闹?严明律,我很清醒,你为什么要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如果你清醒,你应该知道只有我才最适合你,小茶,你家里发生过事情,同龄人没办法给你安全感。”
“我不需要别人给我安全感,严明律——”
林茶将项链解下,示意严明律伸手来接,但他没有,于是林茶把它放在了碗槽边。那一枚茶叶任凭处置地躺在白色大理石台上,银白两色都是冰冷的色调。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轻,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
严明律没有直接承认:“只是一场误会,我们已经说清了,我也向你道歉了。”
“我知道是误会,但我在这误会里想得很清楚,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这不是我要的未来。”
严明律皱着眉:“我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你。”
林茶看着严明律。时间一秒接着一秒地形成,林茶看了严明律足有十多秒才开口:“可是再这样下去,我会想要给你。我想要你抱我,要你埋进我身体里。我会想给你生孩子。”
“我爸爸妈妈很早就不在了,这么些年我一点好都没收到过。你突然出现,又突然给了我这么多——或许对你而言不是多,但足够我五迷三道了。我不喜欢这样。我也清楚,你只是出去照顾一下有需要的朋友,可我还是不安到整晚失眠。我不喜欢这样。”
“严明律,这个星期我都在失眠,我想了很多,想明白了,我不愿意依附着任何人生存。我才十九岁,我还没办法确保自己精神世界的独立。我不想在这时候让你介入进来,变成我无法摘除的一部分。我不想让任何人再像你一样介入我的生活。”
“那么,”林茶平静地问,“你现在认为我足够清醒了吗?”
第29章 逃离
十一月渐有秋的意调,辰光开始变短,五六点时浮云一空,夜晚就是个月白风清的怡人良夜。
江河轻跳抬手,篮球呈抛物线划过半空,最后命中篮筐。他转过身,朝在旁观看的林茶递去一个雄性求偶时的炫耀笑容。
林茶回给他一个微笑。他的笑很特别。无论他心里蓄着多少坏事情,但旁人一看他笑,就都觉得这个人一定天生乐观,什么都看得开,什么烦恼都没有。
江河由着篮球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坐到林茶身边,等他给自己拧水瓶盖,一边天南地北地闲扯,不知怎的就说到了严明律与林茶的关系:“大家都说他偏心你,你觉没觉得?”
“没觉得,我和他又不熟。”
“你迟到他都没骂你呢!”
“可能那天他心情好吧,这不能证明什么。”
江河了然地噢了一声:“我就说嘛,严明律怎么会跟谁偏心,他看谁都不爽。”
“回去读书吧。”林茶站起身。他们约了一起学习,学了才三小时江河就喊累,林茶只得陪他下来打了一会儿篮球。
距离分手的那夜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纷沓的思绪渐逐沉淀。林茶还是很难睡着。睡眠就像个精致的瓷器,他要护着它过独木桥,到达悬崖彼岸的梦境。
在入眠前的孤独清醒时分,他会往回把事情仔细想一遍,然后他发现自己一开始同意江河的追求,确实是想气严明律的。严明律有除他以外的感情经历,他为什么不能有。
江河是个轻佻的人,很适合林茶这种也认真不起来的人。大家随意做个伴,即使分开心里也不曾伤到。
这个追求者甚至不知道他嘴里念叨不停的,正是他最大的情敌:“操,明天又轮到生化,每次那尊煞神翻名册我都帕金森发作,头发丝都能抖出幻影。我怕死他点名了。”
他说着将手搭上林茶的肩膀,嬉皮笑脸道:“不过小茶,你就不用怕了,他问什么你都答得上来。”
回图书馆的路上会经过医学楼,林茶仰头看一眼严明律办公室的窗口。不会亮灯的,这么晚了,严明律已经下班回家。
那样空阔的一个家。
“他不会点我名的。”林茶重新看向路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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