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ABO](84)
艾尔跟他解释,s市在南方,少有小区会装暖气。
沈宴非说,还不是因为穷,你那冬天气温也快零下了,还南方呢,冻死人了。
艾尔随他数落,听他声音还很生龙活虎,也放心了。
隔天,陆柠炖了一锅鸡汤,给医院里的沈宴非送去。
在电梯里,却意外的碰到了迟景明。
“爸,你怎么回来了?”
陆柠也很意外看到他,解释道,“沈宴非被电动车撞了,腿骨折了,躺在医院里,你呢,怎么回事。”
“唉,还不是来看我父亲——”迟景明叹气,电梯到了,迟景明和他先走出来,找个地方坐着说话,“胃不太好,刚做了个手术。”
迟景明欲言又止,素来倨傲张狂的俊脸堆满愁容。
“胃怎么又不好了?以前不都还好好的吗?”陆柠又问。
“还不是喝酒喝的——”迟景明摇摇头,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但看着陆柠关切的脸庞,还是说了,“前年选举,本来他连任是板上钉钉的事,迟家也算是有这么多年根基了,他又拉拢了傅家,哪想到了最后一步,他前些年的事被政敌找了出来,做了好大文章——”
迟景明不愿再说了,陆柠却懂了。他还记得前几天看新闻,偶尔镜头对着迟海源一闪而过,陆柠看见,迟海源原本还算挺拔健壮的身材,却瘦的脱了形,镜头里都这样,现实岂不是瘦成了人干。
他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军部撤了他的职,又一顿清扫,旧部死的七七八八,有的进了军事法庭,有的早就调走,留下来的没几个,新上去的那位跟他又是对家,审查了他大半年,让他提心吊胆的,最后随意安插了一个主席的身份给他。”迟景明的声音透着怜悯,“那主席听起来好听,没权罢了。”
陆柠瞪大眼睛,大概想象不到一辈子高高在上顺风顺水的迟海源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迟海源不是林霄然,他这般权力欲望如此重的人,居然有一天干起了闲职。想必难受的要发疯。
“那少艾呢?”陆柠又问。
“他很好啊,新上去的那位是个omega,一向反对铁血alpha强权派,是平权党核心人物,言少艾很受他器重,升了不少。”迟景明转头,又把话头扯在了迟海源身上,问陆柠,“你要去看看他吗?”
“我?”陆柠摇摇头,以他对迟海源的了解,一定不想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见到自己。
迟景明知道陆柠在想些什么,却也觉得迟海源可怜,一个那么自律的alpha因为事业的打击天天借酒消愁,喝的昏天黑地,最后喝成了胃穿孔,这次手术切除了胃部三分之二,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
迟景明私心里是想让陆柠去看看的,毕竟多年夫妻,就算离了也有感情,但见陆柠不愿上来,他也不强迫,按了电梯,只在电梯快到的时候说了句,“其实父亲这些年挺想你的,我好几次都撞见他看你的照片。”
迟景明说完,就进了电梯,按了36层,上面是高干病房,整个一层都是保镖,一般人上不来。迟景明提着水果,过去探病,本以为病房里只有护工,没想到霍子清也在。
还好陆柠没上来。不然又有的闹腾。迟景明想。
霍子清瘦脱了形,他一直操心迟海源身体,迟海源心情不好,总拿他撒气,怨霍子清不旺他,生不出alpha就算了,还害他落选。
两个人天天在家吵架,乌烟瘴气的,听说前段时间还动了手,甚至都惊动了omega保护协会,一听就是刚上位那位的作风,还说什么要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救助他,警告迟海源收敛一点,再有一次暴力行为,就强制两人离婚,迟海源气的一口气咽不下去,只能整日喝酒买醉,跟个废人似的。
迟景明感慨,这婚结的,真是造孽。
陆柠想着迟景明刚说的那些话,一阵唏嘘,但听过也忘了。迟海源再怎样怎样,已经成了前尘往事,他并不关心。
陆柠提着鸡汤走进病房的时候,艾尔也在,正陪着沈曦在地上趴着玩乐高。
沈宴非见陆柠拿出碗倒鸡汤,朝地上的沈曦使了使眼色,“曦曦。”
沈曦立马爬起来,去抱陆柠的腿,“爸爸。”
“怎么啦?”陆柠摸了摸沈曦的头,把他抱在椅子上,“要喝吗?”
“不喝,给爷爷喝。”
沈曦接过陆柠手里的鸡汤,端给了床上躺着的沈宴非。
“我孙子真孝顺。”沈宴非夸他,从汤里挑出一根大鸡腿,给沈曦送去,“咬一口。”
沈曦乖乖的咬了。
陆柠看着祖孙两十分和谐的样子,高兴是高兴,但总觉得沈宴非有话对他说。
沈宴非和沈曦一人一半,喝完了那碗汤,把碗放下,果然开口:“陆柠,我想和你单独聊几句,可以吗?”
地上坐着的艾尔抬起头,“爸你要说什么?”
陆柠哪能说不行,就算这次说不成,沈宴非也要找他下次说,干脆让艾尔带着沈曦先出去玩了。
沈宴非见陆柠关上了门,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说了,“我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偌大的家业总是要交给艾尔,他现在人在s市,我也不好把公司托付给他。”
“爸,你还年轻。”
“总是会老的,我只有一个儿子,沈家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艾尔虽然不够听话,却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在s市是为了谁,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沈宴非靠在床上,盯着陆柠看,“其实呢,你也大三了,等这次暑假过完,就大四,你们大四有课吗?”
“没有,需要参加实习。”
“你可以来我公司实习,或者你自己的甜品店实习,左右一个公章的事。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赶紧回来,你回来了,艾尔才会回来,我也能带着曦曦玩。”
陆柠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宴非又问他,“你毕业了有想干的工作吗?”
“想卖甜品。”陆柠想了想。
“我也觉得。”沈宴非点点头,难得赞同他,“你年纪不小了,跟别的毕业生不太一样,他们有大把时间试错,然后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投入精力,奋斗个十几年,最后在三十五岁之后等待事业的高峰期,可你不行,性格不够坚韧,能力也不够拔尖,如果你要进公司,走不了多远。”
“我的建议是在公司楼下开一家甜品店,或者随便什么地方,市中心,学校,总之要人流量大,你可以租一套商铺,请一些人,钱我可以出,赚了算你的,亏了算我的,你怎么看?”
沈宴非这态度基本是送钱了,陆柠还能怎么看,点头答应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等你们回来以后,住进老宅子里,家太冷清,我也想陪着曦曦玩。”
那次和沈宴非谈完之后,陆柠对未来的目标愈加清晰,他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陆柠知道沈家有钱,不需要他多么的事业有成,但他也不想和之前一样,呆在家里碌碌无为,整天围着灶台转。
他跟着迟海源十几年,早已过够了那样的生活,他希望自己有目标,有追求,不再把自己人生的所有希望寄托在孩子和丈夫身上。他费尽苦心跟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挤独木桥,参加高考,就是想证明自己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人。
陆柠呆了三天,和艾尔反复商量,最后两人达成一致。之后陆柠回到学校,刚好进入了考试月,他跟着室友,开始熟悉又枯燥的复习背书背题生活,考完最后一门,放下笔的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已经婉拒了院里的保研名额,知道如果没有意外,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场考试。
之后他转让了店铺,退了房子,艾尔也已经辞了职,办好了所有手续,带着他离开了s市。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陆柠看着天上的云层,回头去看逐渐远去的那块土地,在这里,他和艾尔呆了四年多,最开始的他,彷徨不安,一无所有,身边除了艾尔的一双手,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托付,他近乎是疗伤一样的逃离那个城市。而现在,他又牵着艾尔的手回到了这里。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希望的种子,他要和艾尔一起让这颗种子茁壮成长,变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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