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离婚吧[ABO](53)
可宋卿却更喜欢连滟这付样子,这才是母亲,孩子病了,那还能保持得住风度。
“我喝我喝。”宋卿连忙接过,捏著鼻子灌下大半碗,浓厚的生姜辣味混著甜水,迸发在唇齿间,奇特的滋味,让宋卿忍不住皱眉咂舌。
连滟心满意足地拿过碗,唇角微微翘起,但下一秒瞟到宋卿憔悴的面容,霎时荡至谷底。
连滟:“你啊——”
宋卿裹紧被子倒回柔软被褥里,可怜地望向连滟,“妈,我困了!”
连滟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行行行,我不吵你了。”
“对了…”连滟欲言又止,指著窗户比了一个楼下的动作,“怎么说啊?”
宋卿觉得喝姜茶消下去的几分头晕脑胀,此时尽数卷土重来,他略带心烦的用被子捂紧脑袋,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出来,“不理他!”
许是生病了,宋卿说话的语气不由地带上几分任性。
“但…”连滟面露犹豫,“他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楼下的人站了快半天了,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一开始,连滟也没认出来是谁,还是连茯抓起宋卿经常订的书报凑到她面前,指著占了半页篇幅的半身人像,比对了半天,才堪堪认出来。
一个容光焕发,精致得体,一个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任谁看了,都联想不到一块去。
连滟一知道了眼前是谁,当即就抽起扫帚赶人,骨子里带出来的的那份温柔,尽数殆尽。
一旁站著的连茯目瞪口呆,她妈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
而沈屿观也不挣扎,老老实实地被扫地出门,但迈出去的时候,踉跄了好几步,若不是扶住门框,恐怕得一屁股坐地上。
连滟在他出去的一瞬间,毫不犹豫的阖上了大门。
连滟告诉了宋卿这事,见他没什么反应,放心地下楼做饭去了,一直忙到下午,若不是出门时,见到沈屿观伫立在门口,宛如现代版的望夫石,连滟都要忘了还有他这号人物在。
沈屿观的脸色瞧上去比上午更加憔悴,整张脸惨白的仿佛洒了十斤面粉。
连滟充分的展示了什么叫视若无睹,她进出数回,皆目不斜视,但随著沈屿观脸色越来越差,连滟也不由的心软了几分,趁著上来给宋卿送姜茶,顺便提了这荐。
宋卿脑袋缓缓从被子里钻出来,不情不愿地问,“他怎么了?”
“生病了吧,”连滟回想著沈屿观的模样,指著脖子道,“这贴了好大一块纱布,还渗著血。”
“这…吗?”宋卿瞳孔微微一缩,干疼的嗓子这下是真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窗户,木制的窗沿框住了半截天空,少许屋檐入镜,他试著抬起身子,可入眼的除了古镇景色,什么人影瞧不到。
他…是神经病吗?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上了,他怎么还能去做手术。
“疯子。”宋卿整张脸扑在枕头里,细声喃喃。
连滟试探地问,“要见见吗?”
宋卿:“见!”
沈屿观就是在逼他心软,甚至不惜拿自己身体做代价,这个疯子!
“见个——”
连滟没等宋卿说完,面色沉著地点头,“好,我明白了。”
言罢,端著碗,快步离开。
“锤子——”
宋卿一脸雾水,明白了什么?
*
沈屿观痛苦地倚在墙边,麻醉的药劲早过了,密密麻麻蚁噬般的剧痛,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周遭来往的信息素气味,卷夹著利刃,风一般的往身上刮,冷汗不停地冒著,浸湿了衬衫。
“进来吧。”连滟拉开门,瞧也不瞧沈屿观一眼,径直走了回去。
连滟回到院落客厅,等了足足五分钟,沈屿观的身影才踉跄地踏了进来。
短短十几步路程,于沈屿观而言,是步履维艰,每走动一步,都似有一只手在伤口里疯狂的搅动著。
“坐这等。”姜茶有剩,连滟倒了一杯递到沈屿观面前,“先喝点吧。”
“谢谢。”沈屿观克制著自己,竭尽全力露出一个称不上笑容的笑。
按时间来算,宋晏快要醒了,连滟不冷不淡地跟沈屿观说了两句,让他老老实实在客厅里待著,别四处乱跑,而后上楼照顾宋晏了。
连滟走了,和她的信息素,沈屿观在边缘线上垂死挣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
他打量著四周,古楼中央是一片露天园地,摆放著品类繁多的盆栽,其中有藤兰攀著屋檐,垂落枝桠,形成天然的遮阳幕布,房子的主人懂享受,在藤兰下置了两把摇椅,一张茶几,春来赏花,夏乘阴凉。
天热时,宋卿会抱著宋晏,悠哉游哉地摇著蒲扇,吃上一口冰凉西瓜,心满意足地同身边人闲谈。
天冷了,宋卿便把摇椅往外挪一些,阳光盛满,洒在身上,舒服地闭目小憩。
他仿佛看见了,宋卿在这一方天地里,过著的春夏秋冬。
“妈——”宋卿撑著头重脚轻的身体下楼,他生病迟钝的大脑在刚才反应了过来,连滟肯定是听成他要见沈屿观了,他眼光搜索著连滟的身影,“我不想见——”
“他——”
声音戛然而止。
沈屿观闻声掠来,两人登时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采访渣攻的心理0.1版
请问你靠什么追回老婆呢?
沈渣邪魅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不要脸!
第七十二章
乌卷残云,风至雨踏,石灰铺的泥板坑坑洼洼,须臾间便积出小水滩,一盆小型盆栽随风刮倒,骨碌骨碌地滚到了沈屿观脚边,泥污甩溅沾至他的漆黑鞋面。
脚边微弱触感,沈屿观垂头望却,弯腰捡起盆栽,而后寻了一处挡风的角落,安妥地藏起来,他手心里沾染了不少泥污,四处未见水龙头的踪迹,他便就著雨水,扯出手巾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摸净。
他伫留在细雨绵绵中,嘴唇抿得生紧,额前水液肆淌,不知是汗亦或是雨水,指缝已然被擦净了,可他仍执著手巾,不断重复擦拭的动作。
他分明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欲诉于宋卿,但当他真的见着了宋卿,那一句我不想见他,轻而易举的让这些话语化为浊气,闷在胸腔吐之不能。
宋卿脚步顿住在楼梯中央,不上不下,他看著沈屿观拎著盆栽出去后,没再回来,纤长的身影被细雨朦胧,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遥远,宋卿能清楚地瞟见沈屿观脖颈间的纱布已经被雨浸透了,鲜血顺著雨水蜿蜒而下,在素白衬衫上格外醒目。
疯子。宋卿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啐了声,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指望著谁来在意。
反正他不会。
宋卿打定主意不去理会沈屿观的苦肉计。
三分钟后,宋卿拧著眉,翻出柜子里落了一层薄灰的雨伞,举到沈屿观头顶。
宋卿平日里温润的声音,此时稍显刻薄,“你想淋死在雨里吗?”
沈屿观听到他沙哑的声音,神情霎时紧张了起来,“你生病了?”
宋卿嗯了一声,把雨伞往沈屿观的方向挪了几分,“先进来吧。”
外面落著雨,宋卿自然不好意思把人往外赶,特别沈屿观现在还是一付虚弱的样子。
他俩并著伞回到了屋中,宋卿一声不吭的拿了条未拆封的毛巾,丢到沈屿观怀里,转身上了楼。
沈屿观刚刚跃起的几缕欢喜,随著宋卿的身影,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苦涩地扯起唇角,僵硬擦著打湿的发丝。
他知道宋卿烦他,在说出那番话后,他就应该自觉点,消失在宋卿的世界里。
他这次来,其实也只是想见他一面。
见完了,他也该走了。
沈屿观把毛巾叠放整齐,放置桌上,抬脚踏回雨幕中。
没走两步,突然一只手攥住了他,隐含怒气的话语接踵而至,“你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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