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禁区(24)
楚英纵突然语气高亢:“才没有!完全没有!我要回宿舍继续睡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扭头去看时夜。
却见时夜低头看了眼手机,似乎一点也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似的,抬步就默默地走了出去。
楚英纵:“……”
时夜走出门外门外,傍晚的路灯亮得刺眼,向外散落着电子碎片。
他知道这是幻觉。
他知道。
时夜闭了闭眼,将身体倚靠在墙边,略作调整。
这时,他不巧听到了门内继续的对话。
徐老师正说道:“……不用勉强啦,这些资料太多了。我今晚整理完就好了。”
楚英纵:“说啥呢,我好歹也是个八块腹肌大帅哥,怎么能把累活儿都留给女人。”
徐老师:“我看你一直在揉手臂,是下午被睡麻了吧。”
楚英纵:“切,这算什么,我还打过10个小时篮球呢,这不就睡了几个小时觉而已,又不是断了。……你笑啥?”
徐老师忍俊不禁道:“你这孩子啊,刀子嘴豆腐心,不懂服软,以后出社会了要吃亏的。哎,这张资料单独放外面。”
楚英纵抱怨:“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学校资料库到底啥时候能好,怎么天天就靠人工分拣,这也太压榨人了吧!”
徐老师:“我也没办法呀,还是多亏了有你这个志愿者,天天来帮忙……”
楚英纵:“我就是为了额外0.5个学分而已!”
在门内絮絮叨叨的声音里,门外的电子碎片已消失殆尽。
路灯倦暗,夜幕沉静。
这又是个有些枯燥、有些好看的真实世界。
时夜沉默地拉上自己的兜帽,看见两根带子分别被楚英纵系了结——防止再次被缠在什么地方。
又站了片刻,他向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内正是晚自习的高峰时间,每张桌椅上几乎都坐着学生们。
时夜来到自己惯用的位置前,没有找到早晨落在这里的东西,倒捡到了一张卡片:
【早上在这里画画的同学:
你好,我捡到了你的东西,都放在图书馆一楼南侧的失物招领处了,你可以凭学生证去领。下次可别这么粗心大意了。
PS:我详细描述过失主的外貌,请勿冒领。
PS2:别担心,我没有偷看哦。
——一个陌生人】
卡片在这里放了一天,没有一个学生将它拿走,还更贴心地用一卷修正液压住了。
时夜看了看,将卡片揣进口袋里,然后走向失物招领处。
在这里,他果真拿回了自己的电脑,同时还包括自己的笔记本。
还有早晨散落了一地的纸页,都被捡了回来,仔细地夹回了笔记本中。
晚上的图书馆已经没有额外的空座了。
时夜就抱着自己的电脑在窗边坐下,打开然后检查了硬盘——
所有“钥匙”已下载60%,却将他的硬盘占满了。
因为当时时夜不在场的缘故,下载就被动停止了。
时夜手动检索了一下,在这60%左右的钥匙里,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一把。
……
华国时间9月16日夜21:07分。
D大发现“Badguy”勒索病毒弹出窗口:【支付成功!你的文件已解锁!合作愉快!】然后立刻取消了原本的勒索界面。
他们没有付费,更没有新的措施被施行。
但核心数据库突然毫无征兆地连通了。
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第一例也是唯一一例在没有交赎金的情况下,突然被解锁的受感染电脑!
这一夜,SA技术小组被紧急通知,D大机房彻夜灯火通明,相关业界舆论哗然,各方猜测不休,几乎牵动了所有相关人员的心神。
第19章
夜间,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向四面八方飞去。
D大实验楼第一时间发现数据库端口再次连通,立刻紧急开始了对数据的抢修工作,同时通知各大实验室相关问题。
然而,教授们在小群里问起:【怎么修好的?不是白天还说情况很不乐观吗?】
管理员只能沉思半晌,来了一句:
【上帝显灵。】
众人:“……”绝了。
管理员同时也通知了SA的技术专家们。
消息一到,专家们先是愕然,又是惊喜,接着很快又颇为激动地挤作一团。
“怎么回事儿,哪条策略走通了?”
“是我们的人,还是白鹰国的,难道说北边的蛮子真就找到了解决方案?”
“这悄无声息的手法,怕是个藏在民间的高手啊。”
“概率不大,民间这种层次的技术人才,不可能默默无名的,绝对不可能。”
“这比特币市场还没有恢复,谁能做到就找到了病毒作者的?”
“都别吵了,先让D大那边把系统日志全给拉下来。”
……
其中,有一位胸上挂着“网络安全顾问”名牌、头戴皮帽的男子,拿着传真报告单,悄然退出了人群,快步走向隔壁部队医院。
深夜的病房里。
牧江天正靠坐在升起的病床上,戴着老花眼镜,低头看手中的平板电脑,批阅着一篇新的论文。
在他苍老的手背上,正在挂着吊瓶。
此时,男人快步地走了进来,轻声说道:“老师,D大解锁了,您今天可以早点休息了。这论文啊,明天看也是一样。”
他将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头花白头发,原来正是昨天在图书馆里偶遇了时夜的男人。
牧江天见了他,就笑道:“景树来啦。我就刚看两分钟,就两分钟而已。”他手指颤抖得厉害,摸着眼镜架。
余景树见状,上前替他将眼镜摘了下来,担忧地说:“您这肿瘤越来越严重,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了,实在是需要人照顾。”
牧江天悠悠地叹了口气,说:“我老啦,你们要把我搬进养老院里,请人照顾我……那阿夜怎么办呢?谁来照顾阿夜呢?”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余景树道:“您是说师哥领养的那个孩子,阿夜?”
牧江天突然敲了一下床板,隐含愤怒地说:“不准叫他‘师哥’!他是个罪人!我从没教过像他这样的畜生!”
余景树连忙起身安抚:“您别动气别动气,是我失言了。时夜的事儿您也别担心,您现在还得住几天院。我这就去学校探望时夜,也可以上您家里照顾,您总能信得过我吧?”
牧江天吁了两口气,这才缓过气来,苦笑道:“这孩子,本该过正常人的日子,都被那个畜生害苦了,唉!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国家啊……”
余景树为他掖了掖身下的枕头,又说:“您就少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前几天时夜拿了金荷杯的一等奖,不是高兴得不得了吗?说的我耳朵里都起老茧了!”
他这么一说,牧江天果然又忍不住有些开怀,说:“还好啊,阿夜这些年来也好了一些,还是不能吃药,但是肯听见我说话了。我前几天让他去了学校咨询室……”
余景树问:“D大的心理医师吗?”
牧江天道:“是啊,这孩子,没法给他刻意安排的,得他自己想去他才会去。我昨天让人把资料也递过去了咨询室,希望D大这个干干净净的环境,能让阿夜换个心情吧……”
话说到时夜,牧江天便没完没了了。
余景树微笑地听了一会儿,不时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说:“老师,该睡啦,我明天再来看望您。”
他替牧江天盖好被子,确认点滴的情况,又翻看了今天的诊疗记录,都仔细查看过无误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出门一看,手机一直在亮个不停,消息简直是狂轰乱炸过来:
【老大!急!速归!】
【D大解锁了,隔壁P大、H大也是,我们收到很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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