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了解一下(22)
这绝妙的分镜,这完美的色彩搭配,还有放晴瞬间流畅完整的镜头,配合空灵悦耳的音乐,让人的情绪也跟着旋转上升,为之振奋。
太牛批了!唐祁镇不由得感慨——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做出这样的作品。
最后男主跨过鸟居和阳菜从空中追下的时候,影院里突然传出低声的啜泣,唐祁镇借着屏幕的光,见陶墅也陷在座位里,揉了下眼角,脸色有些沉重。
“学长怎么了?”他小声问道。
“啊……没什么。”陶墅吸了口气,“就是想起以前看君名时候。”
唐祁镇觉得他心情并不好,但在影院里不能大声说话,直到影片结束走出影厅,他又问了句:“没事吧?”
陶墅笑着摇头,忽然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唐祁镇有些不自在。
“学长?”
“和你说个事,你可别嘲笑我。”陶墅顿了顿,似笑非笑,“其实我是弯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朋友坐情侣座,有点想我前男友了。”
他居然是弯的?唐祁镇愣愣眨了下眼,差点也把自己的性取向说出来了。
不过话到嘴边他还是咽回去了,又听陶墅感慨了一句“物是人非”。
“学长别太伤心,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新的。”唐祁镇眨巴了两下眼,尝试安慰。
“但愿吧。”陶墅突然揉了揉他的头,“你安慰人的样子倒挺可爱。”
唐祁镇一惊,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啊,抱歉。”陶墅尴尬地咳了声,“你别在意。”
说完他就停下脚步往群里发消息,把人都召集到电影院门口,随后带去了附近的饭店。
到底是中心商业区,和阳沙接地气的风格完全不同。看着店里金碧辉煌的装饰,华丽中又透着一丝温馨,唐祁镇很快忘了刚才的插曲,仿佛有种回家的错觉。
他们订的是大包厢,进屋后桌上已经摆了不少冷菜。同学们早饿了,见到炸鸡鸭舌,说了声谢谢就飞快开吃。
陶墅招呼着唐祁镇挨着他坐,又让服务员来点了些酒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不咱喝点酒吧。”陶墅翻了翻菜单,又凑过来问唐祁镇,“想不想试试粉象酒,特别有名。”
粉象酒?唐祁镇觉得耳熟,仔细一想,那晚和傅研生一起喝的就是这个。
如果没记错,这酒后劲很足,就连他这种会喝酒的人一时没都缓过来。
“呃,我不太会喝酒。”唐祁镇下意识撒了个谎。
“那要不这样,低度酒、高度酒和饮料我都点了,你们喝什么随意。”
“好好!”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应和。
唐祁镇估摸了下自己的酒量,喝了几瓶鸡尾酒应付。席间陶墅和大家讲了他大一的经历,有搞笑故事还有鸡汤,还科普了北方特有的酒文化,顺便灌了不少酒。
几轮下来,地上已经堆了不少空瓶。唐祁镇还是没架住陶墅的热情,稀里糊涂地喝了几杯高度酒。
都说混酒不能乱喝,确实如此。还没遇到过对手的小唐同学这次是真喝醉了,在桌上瘫成一团。
“你没事吧?”陶墅揉了揉他。
“唔…还行。”
“其他人呢,你们有喝醉吗?”陶墅又朗声问了圈。
“没事没事。”他们稀稀拉拉地摇头,其实大部分同学喝的都是低度酒,甚至到最后换了饮料,并没有醉。
“你这样能回去吗?”陶墅又把目光拉回唐祁镇身上,“要不我带你去开间房睡一晚吧?”
“……”按照惯例,唐祁镇喝醉了就只想睡觉,但还尚存的一丝神志捕捉到“开房”二字,让他不自觉有种奇怪的联想。
“不用了,我可以……”他含糊地回答,话没说完就想起身,磕到了凳子,碰一下就往前砸。
“当心点!”陶墅抱住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样吧,这个小学弟交给我了。我去结个账,你们要是都还清醒,趁时间还早就抓紧回去吧。”
说完,他帮唐祁镇披上衣服,扶着他往门外走去。
不料想,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先一步打开了。
傅研生穿着件单排扣牛皮色风衣,面色冷峻地走进来。
“陶墅,学生会规定出去聚餐不许喝酒吧?”
他闻言一愣,结结巴巴喊了声学长好。
“那人好像是校学生会的学长,大三的。”旁边有人小声嘀咕。
傅研生冷着脸把在座一圈人扫了眼,径直上前从他怀里拉过那摊烂泥,俯身把他架到肩上,一脚踢开了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子。
“咳咳……”唐祁镇被一股突兀的化学试剂味熏得呛鼻。
傅研生拉开门,最后冷冷地往回甩了个眼刀:“陶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承蒙关照了。”
第18章 看清楚我
唐祁镇听不清具体的对话,只知道身边多了一个更高大的依靠,迷迷糊糊地被扛了出去。
走到外面,迎面吹来的冷风直钻进他的衣领。唐祁镇的胃里猛然翻滚了一阵,头更晕了,还想吐。
傅研生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在下坠,紧紧咬了下后槽牙,叫了辆出租车,楼着咯吱窝把人塞了进去。
“去地铁站。”他不想多言,连往常礼貌的称呼都省去了。
狭小的车厢里顿时充满了浓重的酒味,还有饭店里那股重油重盐的黏腻菜香味。
傅研生闻得恶心。
“学长…要带我去哪儿?…我想回学校。”车里很热,唐祁镇趴在他肩上,含糊不清地扯羽绒服的拉链,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声,拉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
“好烦啊,这破衣服怎么老是卡,陶墅学长,能帮我弄一下吗?”说完,又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你叫我什么?”傅研生推开他,横眉冷视。
“学长啊?有什么问题吗,你之前不是还说不用喊得那么生疏嘛……”唐祁镇扯不开拉链就开始解扣子,动作极其粗暴,很快就露出了他白白胖胖的小脖子。
“其实在我心里学长这个称呼一直有另一个人,可是现在他不在这儿,我就偷偷叫你了。毕竟…喊部长听起来很别扭,你也是我的学长嘛,没错……”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半晌,傅研生转身看向他:“再问你一遍,我叫什么名字?”
“学长?”
“叫名字!”
唐祁镇被突如其来的呵斥镇住,鼻尖除了浓郁的酒香,似乎还掺杂了一丝呛鼻的药味,他努力睁眼看清眼前的人,但昏暗的车厢里只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
“…陶墅?”他的语气不确定起来。
傅研生的目光突然定住,漆黑的眸子渐渐暗沉下来,死锁住唐祁镇那细皮嫩肉的脖子。
“师傅,不用去地铁站了。”他缓缓吞下口水,报出了一家酒店的名字。
“啊?小朋友你们……”司机看了眼后视镜。
“我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傅研生极力克制,低声咆哮。
司机师傅被吓了一跳,赶紧打方向盘。
车不用几分钟就开到了目的地,期间傅研生的目光再没离开唐祁镇,等到了酒店附近,直接从皮夹里甩了张钞票,揪着他的衣领开门下车。
“学长你干什么,我要回学校!”唐祁镇多半是被冷风吹醒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叫什么名字?”
唐祁镇眼中只有一角大衣,看不清楚脸,凭感觉嘟哝了声,含糊其辞。
“你给我记住今天。”傅研生咬着牙一字一顿,粗暴地把他拖进大堂,塞进电梯,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房卡,乒乒乓乓一顿乱撞,把人扔进了玄关。
房间几乎是黑的,窗帘也被拉得死死,透不过一丝光。
唐祁镇被突如其来的黑暗环境刺激到,跌跌撞撞地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