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包办婚姻(39)

    在最后一科考试结束后，马冀这才松了口气，他父母早在6月底就去了加拿大，正好可以招待玩命几个去玩。
    事实上，马冀一直觉得胡悦麟不可能来杭州，如果换成他就绝对不会接受邀请，可当胡悦麟真出现的时候，他有点不好意思，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愧疚。
    胡悦麟随身只带了一个行李箱，一碰面便说只呆三天，说话之时表情紧绷颜色难看，让马冀心里直犯嘀咕。
    因为已是上午10点，马冀计划着今天就在西溪溜达溜达，然后明天去西湖后天灵隐寺后天下午送他上飞机——玩命和骆辉不急着走到时还可以安排别的行程。
    胡悦麟听了问道：“能不能今天去灵隐寺？”马冀看了眼其余两人，玩命和骆辉一起表示无所谓，便道：“好吧，你们先整理整理，一会我们吃完饭休息半小时出发。”
    玩命率先出门，对马冀使了个眼色。其实马冀也看到胡悦麟的脸色不对，不过基于他们的关系并不想横生枝节，此刻被玩命一瞪，只得缓了一步，转身道：“你人不舒服么？是不是今天太热中暑了？”
    胡悦麟摇头。
    马冀知趣的退出房间。
    因为不着急赶时间，马冀等他们休息够了才出发，胡悦麟开车，马冀坐副驾指路，风带着午后微热吹过来，送来阵阵的树木香。
    “住在这里真舒服！”玩命感叹，一条腿碰了碰骆辉道：“怎么样？以后可以考虑在这里买房子养老。”
    骆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马冀倒接过话来：“现在房价已经很贵了，前几年买倒也合适。”
    “买个小一点的么，实在不行就租房，一年来玩一两个月也不错。”
    “那也行，郊区不贵就是路远点。”
    胡悦麟始终抿着唇神色肃然的开车，马冀看看后座两人没过多久昏昏欲睡，便低声问道：“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你要有事就早点去办吧，四哥是怕你不好玩，所以才邀请你来玩……”
    胡悦麟道：“我周五下午去上海，晚上回纽约。”
    “啊，那么急？”马冀压低了声音：“你不是有三个月的休假吗？回来一次不容易，再说机票也很贵呢。”
    “公司出事了……” 胡悦麟踌躇了一会，抬眼看看后面两个人貌似都睡了，轻轻的解释：“我走前那笔并购案现在出事了。”
    “啊？那要紧不？”
    “有一架飞机在西雅图迫降，事故原因是飞机的逃生门螺钉脱落，初步判定是保养问题，现在全机的旅客联合起来要求赔偿，如果是这样就惨了，刚接手就面临巨额赔偿，法院一旦判定为航空公司的责任，公司很有可能直接宣布破产。”
    “你们已经收购了？”
    “恩，我走前已经完成了收购，不知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胡悦麟皱着眉头：“我之前一直不看好这桩收购，果然出问题了，唉……”
    马冀也锁着眉：“那怎么办？你回美国能解决问题么？”
    “公司出了事，我必须得回去看看，再说我还有几个当律师的朋友，就算最后一丝希望也要努力一把。” 胡悦麟说着转过头，看着他扯出一个苦笑。
    马冀拍拍他的手臂：“吉人自有天象，公司会没事的。”
    胡悦麟扯着嘴角笑了笑，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别担心，我没事。”
    马冀感受到他手掌温度，觉得气氛有些暧昧，收了手看着前面道：“到底左转。”
    灵隐寺并不大，但是绿化很好，几个人拜完出来，胡悦麟的眉毛似乎也舒展了一些，人在无奈的时候总会选择求神拜佛，看来他也不例外。
    马冀看看时间，提议开车去西湖边溜达一圈。
    今天的天气很闷热，诺大的湖面几乎没什么风，几个人在湖边走走停停欣赏风景。
    天色渐渐暗下来，玩命拉着骆辉很快就走没了影，马冀只得陪在胡悦麟的旁边，指点着远处胡乱介绍景点。
    地面的景观灯亮起来，五颜六色映得静谧的夜色异常的宁静，这一段是杨公堤的尾段，因为不是主要景点，行人很少。
    马冀看着一路的柳树笑到：“我小时最喜欢来这里扯柳枝，我爸会编小筐，样子丑死了。”
    这时的天色已经很暗，只能模糊看到远处的人影，偶尔几个人在湖边散步，气氛很是惬意自然。
    胡悦麟走了几步看到石凳提议道：“坐坐吧，走那么久也累了。”
    两个人面对湖坐下来，马冀笑道：“我虽然在杭州住了十几年，其实很少晚上来西湖，现在看看感觉还不错。”
    胡悦麟点了支烟，默默的看着远处的水。
    马冀想着他大概心情不好，便不再说话，翻了手机开始上网看新闻。
    玩命拉着骆辉不知窜了几圈才回来，直嚷着肚子饿想吃饭，马冀征询了胡悦麟的意思，决定回家吃。路上玩命一时兴致来了硬拖了一箱啤酒上车，他的理论是：放假么就是要玩个痛快，不喝酒怎么能算痛快呢？
    晚饭后三个人把冻过的啤酒搬到后院，又在地上铺了几张竹席，玩命一早拉着骆辉说话，两个人躺到一边小声的交谈不时发出笑声，胡悦麟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以前不是说他失恋了么？”
    “现在又合好了。”马冀大大方方的回答。
    “你……也是？”
    “恩。”马冀说着，仰面躺下去，看着闪烁的夜空一阵感叹，他的席离玩命有一臂远，这个距离很合适，能交谈又不会太暧昧。
    胡悦麟坐了一会，声音有些压抑：“你就没想过要回正路？”
    “我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 胡悦麟说着，看着星空静静的道：“我以前有个发小，我们关系很铁，经常换着穿衣服互相抄作业，甚至一起逃学……那真是一段颓废的日子，可以这样说，除了杀人放火吸毒嫖妓，我俩也把坏事干得差不多了。”
    胡悦麟顿了顿：“他初中时喜欢一个男的，那男的是玩音乐的，年纪比我们大几岁，没正式工作就靠卖唱混日子，男女朋友都有，总之私生活很混乱。我发小就跟疯了一样喜欢他，我劝过他好几次，可他不听我后来也懒得劝了，他爸把他锁在家里，他为了去找他，从三楼跳下去差点把腿摔断。那男的后来染上了毒瘾，歌也不唱了，就躺在房间里，谁给粉他就跟谁睡，我发小劝不住，后来一咬牙就开始卖血供他，没几年就艾滋死了，后来那男的也不知哪里去了。其实我发小是很聪明一个人，成绩比我好，每次一想到他，我都觉得很难过，如果我当初……”
    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会胡悦麟才道：“能回来就回来吧，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其实人的一生挺短暂的，也许几时说没就没了。”
    马冀过了一会道：“问题在于人，而不是在于性向的选择，如果他喜欢的是一个女人，结果不也一样吗？那你今天会劝我别喜欢女人，而去喜欢男人吗？”
    胡悦麟喝了一口酒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他。”
    马冀打断他道：“如果我喜欢的人吸毒，我不会为他卖血，但是我会把他绑起来，绑在一个没人的空屋里，不管他怎么号叫哀求都不会放了他，直到他把毒瘾戒了，然后……再和他过日子，所以这和性别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爱的程度。”
    胡悦麟啜着酒，没做声。
    马冀继续道：“如果你看不起我或者我们这类人，我也能理解，毕竟是立场问题，我只选择我认为对的，无所谓别人的歧视。”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的是真的，”马冀转过头，盘着腿静静的看着他：“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这样干的后果，所以请不要将你认为正确的生活方式套在我的身上。”想了想补充道：“不要说什么以后你要后悔，我长那么大，做事从来不后悔，我明白我要什么，我会努力去追求，所以绝不会后悔。”
    胡悦麟没动也没说话，半晌默默给自己倒了酒一口吞了。
    两个人既然话不投机自然半句多，马冀便准备起身回房洗澡。
    “抱歉，” 胡悦麟低声道歉：“刚才我就随便一说，也许你说得对，这个和性向没关系。”
    “没所谓了，”马冀豁达的笑笑：“这样的话我听太多了，习惯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马冀笑着坐起身来。
    胡悦麟伸出两只手，马冀迟疑了一下，还是和他拥抱了一下，本想抱一下便退开，不想胡悦麟抱得很紧，因为还没洗澡，虽然有点汗味但是被更浓烈的男性气息卷杂着扑过来，倒也挺好闻的。
    胡悦麟抱着他很久才道：“谢谢你，其实我也是个很自我的人，不喜欢人家来管我，总之你幸福就行，别的就别想太多了，要是有一天你不想呆在中国，还可以来美国，好像美国有几个州已经通过同性结婚法案了。”
    马冀笑笑，举起杯子道：“来吧，为我们还是朋友干一杯。”
    旁边骆辉两人突然大声说了几句，然后提了啤酒回房，玩命一边道歉一边追上去，马冀看了看，笑道：“再陪你坐一会，然后我就去洗澡。”
    胡悦麟喝了手里半杯，道：“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心里总不由自主的把你和我发小重叠，也许你们给人的感觉很相似，所以我一直对你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可以躺在你身边么？以前我们常躺在一起看星星，那时天的星星很多，不象现在污染那么重。”
    马冀屁股挪了挪，让了他点席。
    胡悦麟继续道：“我发小姓娄，家里排行老三，他比我大半岁，小时我最喜欢躺在他腿上，他看我睡着了就不会动腿，一直等我醒，常常睡得他两腿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