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竞技存在一见钟情吗？(27)

　　「←哪里正常了，谁和女票约会还会叫上兄弟一起？？」
　　「别说，我男朋友就这样[微笑]」
　　「所以森哥和妹子可能是一对，邵哥和妹子可能是一对，根据排列组合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第三种可能……」
　　「说出了我的心声[doge]」
　　「还可能都不是啊，有个女性朋友也很正常，或者还可能是姐姐妹妹什么的」
　　「这位同学奶对了，森哥发博了大家快去看」
　　@Titans_森：这是你们邵哥的亲妹妹，大家住脑。你们邵哥可妹控了，隔着屏幕他打不到你们但是可以打我。


第29章
　　@Titans_森：这是你们邵哥的亲妹妹，大家住脑。你们邵哥可妹控了，隔着屏幕他打不到你们但是可以打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在猜三角关系的各位脸疼吗[doge]」
　　「看到森哥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
　　「我也是」
　　「我继而拿起了我的森左同人文继续看」
　　「我看照片和视频就觉得那个妹子和邵哥长得很像……」
　　「小左居然是妹控！！！」
　　「放心吧森神邵哥舍不得打你」
　　爻森抽空看了一眼评论，心里对这届粉丝的皮的程度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新的台阶。
　　爻森放下手机，老老实实地去上线泡脚去了。
　　邵萌来的第二天被邵涵看着去复习，但又不想成天都待在酒店里，下午软磨硬泡了一阵还是和邵涵一起去了亿游。
　　邵涵是不太放心让小萌单独和爻森待在一起的，他每次一看到自家妹妹那看见爻森就心花怒放的样子就觉得紧张。虽然他知道爻森对小萌没有这个意思，谁知道小萌会不会崇拜着崇拜着就喜欢上了。
　　于是，那天下午邵萌就总感觉有一道凉意十足又颇有威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回头又总能对上哥哥不言而喻的冷淡的目光。
　　邵萌感觉非常地透心凉。
　　这种凉意一直持续到邵涵送邵萌到高铁站，邵萌才觉得自己哥哥的目光温和了许多。
　　邵涵：“回去好好学习。”
　　邵萌：“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邵涵：“什么意见？”
　　邵萌神情复杂地盯着他：“……”
　　半晌，邵萌才试探道：“哥，你是不是……喜欢森神啊？”
　　邵涵一愣，落在邵萌身上的视线慢慢地移到了别处，最后才缓缓道：“……是。”
　　“我就知道！你看我和看情敌似的！我宫斗剧从小看到大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吗！哥你想什么呢？！”邵萌瞪大眼睛，扑上来抱住邵涵的手臂，兴奋道，“所以森神也要变成我哥了吗？真的吗？”
　　“别瞎说。”邵涵微微窘迫地回答，“我自己喜欢他而已。”
　　“哥，我觉得森神对你是有好感的。”邵萌笃定地说，“真的。”
　　“……”
　　“你要相信你亲妹妹的眼光啊！根据我多年观察得出的‘长得帅的男人都去搞基了’这个结论，森神他……”
　　邵涵把喋喋不休的妹妹推进高铁站：“好了，你快回去吧。”
　　送走了跳脱的妹妹，邵涵也没什么其他事要操心，周一来了便回到了正常的训练安排中。爻森照样偶尔和他发个消息问候，或者和白悦他们一起约个饭。
　　年前，Titans和诺亚方舟举行了一次小型的友谊赛，打完比赛之后两队主力队队员便一起出去吃香喝辣。
　　八个正式队员再加上两个替补队员坐成一桌，诺亚的队员们都大多都矜持内敛，安安静静地话少。
　　反观Titans这边，有个自来熟的话痨王宇锡，还有习惯性和他互怼的白悦。爻森虽然话没他们那么多但坐下来就自带气场，带得腼腆的周子寓和身为爻森头号粉丝的宋铭喆话也多起来，一通热火朝天下来，看得诺亚的队员目瞪口呆。
　　不过，因为Titans众人都不矜持渐渐地大家也都聊开了。爻森磁铁似的性格让大家乐于都和他说话，爻森也都大大方方地聊着天，没有什么拘束。
　　邵涵见爻森不出这么一会儿就能和他们的队员聊得这么开心，明明平时只要和爻森一起出来他多半都会和自己说话的。邵涵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充斥着“矫情”和“神经病”，但他心里就是有些说不出的郁闷。
　　一顿饭邵涵吃得也没什么胃口，餐桌上没说太多话，一行人打道回府的时候，也是和关系近的队员远远地走在后面。
　　爻森走在最前，忽然被王宇锡拍了肩膀，后者凑上来低声说：“邵哥好像不太开心。”
　　爻森回头望了望邵涵，说：“是。”
　　“怎么了这是？”
　　“我怎么知道。”
　　“你不哄哄？”
　　“哄，回去就哄。”
　　“现在怎么不去？”
　　“他不跟他队友说着话呢吗？”爻森说完突然顿了顿，福至心灵，“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在桌上和他的队员说话太多？”
　　王宇锡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你不是吧这么自恋？你也忒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爻森沉默了一阵，说：“是有点。”
　　话音刚落，爻森的手机响了。看见来电人的姓名，爻森心里颇为诧异，他实在是想不出对方有什么事能急到要给他打电话的地步。
　　打电话来的人是基本和爻森同期进了宙斯盾的钱浩，两人以前也曾经是初中同学。
　　爻森接起：“喂，钱浩？”
　　“是我。”钱浩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日没什么区别，反倒带着点寒暄的笑意，“好久没和你联系了，最近训练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爻森随口回答，“怎么了？有事？”
　　钱浩却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怅然：“你现在有空吗？我就在亿游楼下呢。”
　　爻森脚步一顿，他们一行人离亿游大厦已经不远了。爻森讶异钱浩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S市，毕竟宙斯盾俱乐部和亿游解约之后便不在S市租场地了。
　　再加上钱浩的语气忽然变得低落，爻森感到有些奇怪和隐隐的担忧，当下便答应道：“行，你等会儿，我正从外面回来，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爻森对王宇锡道：“钱浩来了，有点事找我，你们先回去。”
　　王宇锡也知道爻森有个宙斯盾的朋友叫钱浩，诧异地说：“现在来找你？都快九点了，这个点和别的男人单独见面，森哥，不厚道啊。”
　　“别瞎猜，人家可能有急事。”
　　爻森加快脚步走到了亿游门口，果然在大门口台阶上的花坛边看到了站在那儿发呆的钱浩，便径直走了过去，叫了他一声。
　　钱浩抬起头，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苦涩和酸意。
　　爻森：“进大厦去吧？外面冷。”
　　钱浩点点头，跟着爻森走进大厦。大厦设有入驻俱乐部的队员和工作人员才有的身份门禁，钱浩在这里住了也有几年了，平时回来都直接从门禁过去。
　　这一次他却只能站在门口等着爻森在前台给他填临时的参观申请，钱浩看着爻森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办完手续之后，两人去了公用层的会客室。
　　爻森给钱浩倒了一杯柠檬茶，坐在了他的对面，问：“怎么突然过来？”
　　“就想来这边走走。”说完，钱浩沉默了一阵。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沙哑地说，“爻森，我打算退役了。”
　　爻森一怔，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钱浩会出现在这里。他微微簇起了眉，问：“为什么？”
　　“你也知道，宙斯盾拿不出什么成绩了，可能连今年WCAD预选赛都很难出线，队员们都……都很丧气，最近的训练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钱浩顿了顿，佝偻着身子，脸色有些灰败，“赞助商基本都撤走了，有些个人成绩好的队员都准备跳去别的俱乐部了。我本来也想跳的，可我的成绩还没好到让好的俱乐部主动找我。”
　　钱浩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泛起了强烈的不甘与无可奈何的伤感，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了声音：“爻森，这个行业三年就已经是一个平庸选手的极限了，我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告诉过自己无数次我还可以打出好成绩，我还有机会，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他看着会客室墙面上挂着的各队电竞明星与恢宏耀眼的亿游大厦的大门合影，神情一瞬间有些木然恍惚，随后他又深深地低下了头：“我和我的教练队友们都商量过，我家里人也不同意我再这么耗下去了……爻森，我不适合这个行业。”
　　钱浩停顿了片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这些天所有的迟疑与执念：“我决定退役了。”
　　爻森静静地等待着他说完，放在膝盖上交握的手紧了紧。钱浩说得一点没错，电竞行业的优胜劣汰注定了能够站到最后的只是少部分人。而不比其他多数可以靠时间来沉淀积累经验的行业，电竞行业需要的是短时间内朝着高处的拥挤争抢，并没有太多人愿意等待一个平庸的选手成熟。
　　爻森作为那挤过独木桥的少数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爻森望着钱浩，缓缓道：“只要这是你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我不会劝你留下。”
　　“我有时候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到像你这样。”钱浩怅然地苦笑着，“只是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就是不适合，我再找什么理由都没有用了。”
　　他的眼圈微微地红了：“以前大家都一起说好在这个行业做出成绩的……但我还是没有理由再留下去了。”
　　钱浩抬起头，笃定地看着自己熟悉多年的好友：“爻森，你不一样，你必须去争取赢得一切……算上我的份。”
　　爻森抬了抬嘴角：“我会的。”
　　爻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两人在会客室待了一个多小时，钱浩的临时参观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他便打算离开了。爻森将他送到楼下，今天和爻森谈过之后，钱浩心里放松了不少，脸上也没了先前那些悲伤，只是还有些许怅然。
　　他回头看了一眼亿游大厦大厅的LED屏幕，苦笑着说：“我还在亿游训练的时候就总觉得自己时间还够，今后还有机会。后来才发现，有些事真的等不了。”
　　将钱浩送上出租车之后，爻森朝他挥了挥手，但钱浩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知怎的却让他记忆深刻。
　　爻森发觉有些事的确是等不了。
　　他想到了自己这几年的成绩，自己的战队，自己的队友，还想到了邵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