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是敌队宿敌[电竞](128)
段骋雪坐在楚别夏旁边,忽然侧身过去闲闲开口:“你看,他内涵你是中老年人。”
王叡:?
楚别夏:“……闭嘴吧你。”
他无奈却熟练地把战争扼杀在摇篮里,然后笑着回绝:“你带叔叔阿姨好好玩就行,叔叔阿姨肯定想你,一家子多好,哪有再带个我的理儿,胡闹。”
王叡刚想反驳,却听见一直低头看手机的段骋雪开口。
“要不,你跟我一起?”他说,“我也没做什么攻略,有精力就随便逛逛,不想出门就在酒店窝着,还能有个伴儿。”
……还能有个伴。
楚别夏手下意识攥了下,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目光却把周围队友的反应全都看了一遍,直到发现大家都不以为然、自己无声松了口气的时候,才觉得刚刚的动作实在心虚。
“可以,可以啊。”能有人稍微带一下自家这位在出门上根本带不动的队长,snapi自然连声应下,玩笑道,“那我就跟瓶他们一路了,你俩在酒店好好看家?”
snapi看向段骋雪,段骋雪却又看向楚别夏,无声询问。
“好。”楚别夏说。
段骋雪才笑眯眯回头,向snapi比了个“ok”的手势。
“其实你不用跟我一起在酒店呆着的。”楚别夏说,“我是真的懒得出门,不是别的。”
“冬眠似的。”段骋雪笑,“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不是都来过了吗,看过一次就够了,还不如在酒店打游戏。”
“你自己打,我要休息。”楚别夏说完,看见段骋雪巴巴看着自己的目光,顿了一下,抿唇,“……看你打也行。”
“其实打不打都无所谓。”收获满意的答复后,段骋雪又弯弯眼睛,“主要是想找人说话。”
楚别夏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明天再说。”
休息室的门被敲了两下,赛事组工作人员探进头来,还没说话,snapi就知道是要采访了。
比赛结束后,除了群访以外,还会有在场各个国家的主持单独采访选手几个小问题,这种活一般snapi随手就分了。
这次,段骋雪和Dino被分派去欧洲赛区的主持那边,王叡、钱乾和刘号熙也鱼贯而出,只剩下一个楚别夏。
“小楚还是去国内采访吧。”snapi说,“估计能晚点儿,还是嗒嗒采,刚看她才往XXL那边去呢,你还能再歇十几分钟。”
楚别夏点头,忽然,手里被塞了一部手机,他疑惑看向手机主人。
段骋雪一边匆匆披上队服外套,一边说:“可能过两分钟会有个电话进来,帮我接一下。”
“好。”楚别夏说。
段骋雪刷地拉上拉链,回头:“锁屏密码不问下?”
楚别夏疑惑:“接电话不用密码啊。”
“……也对。”段骋雪轻咳一声,“那我走了。”
楚别夏又点点头,把手机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段骋雪都关门走了,才想起自己没问他的手机有没有来电铃声或者振动。
休息室里的人几乎走了个干净,剩下的TUG工作人员,楚别夏跟他们也不算很熟,笑着彼此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默默不语了。
很快工作人员也出去,休息室里只剩下楚别夏一个人,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不再像之前一样端端坐着,直接卸了骨头似的,枕着胳膊侧趴在了桌上,放空地看着段骋雪的手机,怕错过被叮嘱的来电。
休息室的隔音做得很好,门一关,室内一片安静,谁也想象不到,半小时前,这里还是为夺冠沸腾的后台。
时间像离岸流一样把激情带走了,楚别夏侧头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被王叡宝贝地放在单人沙发里的奖杯。
楚别夏眨眨眼,忽然拿出自己的手机,就这么趴着,给躺在单人沙发里的奖杯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打开微博,单手慢吞吞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TUG-Collapsar:开心OvO[图片]】
微博刚发出去,瞬间就涌进来几十条评论。
【啊啊啊我们超棒的fmvp考拉!!!】
【冠军赛当天你都没临幸微博!小小季前邀请赛怎么蛊惑圣上的!】
被这条评论一提醒,楚别夏才意识到确实如此。
冠军赛夺冠后,他确实也开心,但更多的好像……是一种放下的感觉。
当时只觉得吊着的一口气可以松了,夺冠的开心更像炸过的烟花,很快就散了,再加上庆功宴韩昌言的事,等安静下来有空拿起手机的时候,就更没有力气去想别的什么了。
这次……确实不一样。
楚别夏往下刷着各式各样的评论,刻意去感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直都带着笑。
大多时候,楚别夏都能遵循某种规则,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表情,该笑的时候扬唇,该严肃的时候绷紧,以至于他现在认真想来才忽然发现,表情本该是心里溢出来的情绪。
心里的情绪放不下了,就会变成表情写在脸上。
就像现在,即使独处都久久未散的、小溪流般潺潺流淌的“开心”。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季前邀请赛”。
【TUG真的太好了!】
【我操co神我兴奋炸了!买来世一突当自由人!关键Founder竟然真的该死的合适?!我□□操,Collapsar你好敢Founder你也好敢!帅死了!!】
【夺冠快乐!但是考拉呜呜,能不能收收看Foun狗的眼神,拉丝了要!】
楚别夏刷微博的手一顿,原本单纯的、只因为奖杯的开心忽然就变了味,空白一瞬后,楚别夏坐直身体,脑海里立刻开起走马灯,准备逐帧复盘自己的赛后采访。
怎么可能?没有吧。应该不会的……
忽然,一段熟悉又陌生的钢琴声响起,打断了楚别夏脑海里紧张的复盘。
几乎是前两个音符刚落下的时候,楚别夏就听出了这首曲子,却叫不出它的名字——又或者说,它本身就没有名字。
……这是他听了很多个晚上的、藏在坏掉旧手机里的、他和段骋雪初见那天听到的那首即兴。
但和他偷偷录下来的充满杂音的那版不同,这个明显是更加清晰的录音棚音质。
楚别夏循声看过去,发现出声的是段骋雪的手机,屏幕亮起,似乎是来了电话。
脑海里像是堵车的十字路口,搁置满暂时处理不了的问题,“向来静音振动的人为什么突然开了响铃”、“段骋雪为什么用这首歌当铃声”、“他什么时候重录的这版”以及……“能不能也发给我”。
即便如此,肢体还是很敬业地做着被交代的工作,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来电人是一串陌生没有备注的国外号码,接通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听我的新铃声,喜欢吗?”
段骋雪那边还隐隐传来其他人采访的背景音,楚别夏几乎能想象到他现在的样子——采访完之后,他会嫌太板正而把队服外套拉开,向来难搞的Founder选手,比往常更快地结束了采访,就为了偷偷倚在采访厅某个不会上镜的拐角,给留在休息室的人打电话。
长久的安静后,楚别夏忽然“噗”地笑了一下,脑海里拥堵在十字路口的问题霎时间疏散了,一个接一个在思维表层掠过,直到留下了最末尾、也最不直白的那个。
“也……发给我?”
段骋雪轻笑出声,却没有答应。
“一会儿跟我去琴房,我现场弹,你现场录,怎么样?”他说,“知道你嫌外面冷不想动弹,但是楚别夏,今晚外面好像有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