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钓了啦[电竞](24)
蒋医生接过,微叹口气:“行,你去吧,有什么异常随时叫我。”
苏折夜点头。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布置很温馨,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墙上有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几盆绿箩挂在窗边,能看出来花费不少。
病床边坐着一个女人,虽然脸上已经增添了不少皱纹,却依然风韵犹存。
她正在吃苹果,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回过头。
然后动作一顿,表情瞬间蒙上一层厌恶:“你来干什么?”
苏折夜对她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语气淡淡:“来给你付钱。”
谢成雪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有什么需要给护士说,钱都够着。”
苏折夜道:“我走了。”
“你回来!”
谢成雪尖叫一声:“来都来了不伺候我一下就想走?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
苏折夜沉默了两秒,走到她身边:“你说。”
谢成雪把苹果举到他面前:“给我削皮。”
苏折夜接过,从一旁的抽屉里拿过小刀,然后走到窗边,就着垃圾桶开始削皮。
谢成雪翻了个白眼:“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怕我拿刀捅你啊?”
苏折夜没有说话。
谢成雪陡然拔高了声音:“我问你话呢!”
苏折夜侧过脸:“你说呢?”
“你什么意思!”
谢成雪站起身,抬手就指着苏折夜骂:“你他妈是我生下来的,你身体的每个部件都属于我,连这条命都是我给你的!你有什么理由跟我嫌这嫌那儿?!”
苏折夜还是没有说话,折叠起水果刀,抽了张纸,把削好的苹果隔纸放在了桌面。
“我他妈在跟你说话呢臭婊.子!”
谢成雪抓过苹果就狠狠扔在了苏折夜身上:“脸倒是越长越骚了,就是没长嘴是吧!以后出去卖谁点你啊?!”
苏折夜淡漠扫了她一眼,把滚落地面沾满尘土的苹果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身后谢成雪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有护士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多久,蒋医生也小跑了过来。
“折夜。”
蒋医生先是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妈没有伤到你吧?”
苏折夜:“没有。”
蒋医生松了口气:“那就行。”
苏折夜平静道:“我站在窗边削苹果,她觉得我是在躲她,就生气了。”
“唉。”
蒋医生叹气:“你妈的双相障碍最近又有些加重,也不知道看你哪点不顺眼就爆发了。这段时间你还是尽量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好。”
苏折夜道:“我本来也只是付个钱,半年内不会来了。”
蒋医生点了点头:“那我先去看看她。”
苏折夜“嗯”了一声。
拿过付款凭证和银行卡,苏折夜回到车上。
他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半晌没有动。
直到有收停车费的工作人员敲了敲车窗,苏折夜才回神,摇下玻璃,扫码支付了6元。
望了会儿阴沉的天,他突然想抽根烟。
昨天晚上一直和顾垣呆在一起,都没机会去买烟和火机,苏折夜便下了车,去到旁边商店买了一包。
熟悉的烟草味进肺,终于把那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烦郁压了下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彦生的电话。
后者应该是刚醒,声音迷迷糊糊的:“啥事啊我的哥,这才几点你就把我叫醒了。”
苏折夜:“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
程彦生重复了一遍:“是不是我这两天早起送你参加全明星给了你错觉,我什么时候十二点前睁过眼??”
苏折夜:“。”
苏折夜:“你继续睡吧,我就给你说声,晚上出来陪我喝酒。”
“啊?”
程彦生瞬间清醒了:“等等等,是谁昨天给我说要健康作息的?这才一天你就坚持不下去了?”
苏折夜:“心情不好。”
程彦生:“想想你的顾长官心情就好了。”
苏折夜抖掉烟灰,语气有些不耐:“别逼逼,你不喝我去问别人了。”
“喝。”
程彦生一秒妥协:“我苏哥开口,那必陪。晚上去哪儿,Night Mate吗,我和妹妹和TRG那几个约了明天继续,你明天来不?”
苏折夜:“明天再说。今天先找个清吧,不想蹦。”
程彦生:“好嘞。”
苏折夜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会儿,晚上联系。”
基地有阿姨在做清洁,但直到苏折夜一觉醒来、打了一下午排位、和程彦生吃完晚饭还去后者家里搬了一趟东西,SEA其他人还没有回来。
“刚好。”
苏折夜坐进副驾驶,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十点,顾长官见我房间熄灯了,一定会以为我睡了。”
程彦生:“啊?”
苏折夜接着道:“然后咱俩喝到凌晨四五点,顾长官肯定还在睡觉,我悄悄回来,他就不会知道我出去喝酒了。”
程彦生:“啊??”
苏折夜勾起唇角:“完美。”
程彦生:“……6。”
车子开出去半天,程彦生反刍般、突然又回味了一遍这个逻辑。
“我靠。”
他睁大了眼:“牛逼啊,果然我苏哥在追男人这方面智商爆表。”
苏折夜:“……”
苏折夜:“滚。”
两人先把车停回了程彦生家小区,因为喝了酒没法开车,酒吧附近停车过夜不安全。
然后他们打车去附近的一家清吧,苏折夜上来就点了杯纯威士忌。
程彦生眼皮一跳:“你咋了,今天这是买醉啊。”
苏折夜指尖加了根细烟,缭绕雾气里烟头明灭:“都给你说了心情不好。”
“行吧。”
程彦生道:“那我不问了,我今天少喝点啊,得把你扛回去。”
苏折夜:“好。”
天生加上锻炼出来,苏折夜的酒量一直极好。
边聊天边喝酒,不知不觉天光已经微亮,醉意也渐渐来袭。
苏折夜瞄了眼腕表:“不喝了,一会儿顾长官该起床了。”
程彦生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十几个鸡尾酒杯,沉默了半晌:“折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妻管严。”
“是吗?”
苏折夜右手撑着脸,斜倚在桌上,弯起眼去看程彦生:“你这倒是说错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被人管的。”
他确实有些醉了,浅色的眼眸含着一分迷离,碎发绕在手腕间,昏暗灯光下,那张精致的小脸就好似蛊惑人心的妖精。
程彦生又清晰地感到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妈的。
“别喝了。”
他从苏折夜手里抽走酒杯,掏出银行卡准备结账:“我去买个单,然后送你回基地。”
苏折夜没说话,还撑着脸在看他。
不知道是因为正逢寒假、还是天太冷司机都懒得大早上出门,这个点出乎意料地不好打车。
等了近二十分钟,程彦生加了价才从远处调度来了一辆出租车。
于是两人回到SEA基地时,已经是七点。
“草。”
程彦生扶着苏折夜,做贼似的踮起脚四处张望;“顾长官再老干部,也不至于七点就起来了吧。”
苏折夜看他这跟黄和然如出一辙的做贼样就想笑,于是半靠在他身上,笑着骂了一句“傻逼”。
SEA基地是密码锁,程彦生来过几次,知道大门密码。
“你还能记得你的房间不?”
程彦生边弯腰输密码,边对苏折夜道:“这个点阿黄肯定没醒,你要是记不住,就只能在沙发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