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 总在逼氪(558)

　　对方的唇有些干，所以他下意识地轻轻舔了舔。
　　他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一瞬间似乎有些僵。
　　“这样可以吗？”他退回来，轻声道。
　　那双扼住他手腕的手箍得更紧了，他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总是这样来换你想要的东西？”
　　“没有。”吴非矢口否认，小声解释道，“只和你这么换过。”
　　那双手放松了，但他听见男人说——
　　“还不够。”
　　“想要我保守秘密，你还需要付出更多的。”
　　吴非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但他太害怕了，他怕自己被当作一个一无是处又犯了重大过错的人被赶出白塔。
　　他还想留在白塔内，他有要做的事，他不能被赶出去。
　　他也想证明自己是一名有用的研究员。
　　他最终屈从了。
　　在黑暗的地下走廊里，他任由男人摆弄着，向他索取着保守秘密的报酬。
　　……
　　天快要亮的时候，男人终于放过了他，答应不再追究。
　　电梯门再次被打开了，借着电梯中的白光，他看到了男人的样子——那是一个俊美矜贵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修长，面容冷淡。
　　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察觉到男人在看他，他连忙匆匆跑走了，不敢再逗留。
　　至此之后，他没再在白塔中见过那名神秘的俊美男子，却时不时在梦中见到那扇黑色大门，听到门后若有似无的低声呼唤。
　　梦愈演愈烈，甚至在三个月后，他在一个梦里首次跨过了那扇大门，
　　门后是一片极深的深海海域，冰冷的海水挟裹着他上下浮沉。
　　在海中，巨大但看不见模样的神秘怪物包裹着他，他们在深海中亲密相拥，随着海水的浮沉纠缠亲吻。
　　吴非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似乎在抚摸着他的耳侧和肩颈，并且在他耳边蛊惑般地反复道：
　　“来找我。”
　　“你知道我在哪里。”
　　“我想抱你。”
　　……
　　吴非从梦中惊醒，但因为逃避的心理，他固执地认为这依然不过是一个梦。
　　白天的时候，他努力工作，试图当这奇怪的梦不存在。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他再次做梦了。
　　梦里依然是那片渺无边际的深海，他在海中浮沉着，被某种不可知的生物缠绕着身体。
　　他似乎闭着眼，所以他看不见周围的景象，只能感受到对方缠绕拥抱他的触觉，听见对方叹息般的声音，主动或被动地与对方纠缠在一起亲吻。
　　“你吻我了。”那个声音说。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吴非迷迷糊糊地想着。
　　对方却像是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一样，轻声道：“骗人。”
　　“你知道我在哪里。”
　　“你看，你现在不是找来了吗？”
　　“你舍不得我。”
　　我是在睡觉，这只是我的梦。吴非心想着。
　　“你真的以为你在做梦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吴非的脸颊上滑过，反复亲吻吮吸着他的唇。
　　“那我现在在吻的人是谁？”
　　“吴非，张开嘴，让我进去。”
　　……
　　这样的梦在每天晚上一再重复着。
　　梦里的怪物总试图引诱他去见自己。
　　但现实中，生性胆小的他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并不敢再次踏足那个尽头是黑色大门的走廊。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样每天晚上都在梦中与不可名状的怪物相恋缠绵，白天因为精神不济只能浑浑噩噩地做工作的日子又过了三年，他“花瓶”的名头越来越被坐实。
　　而好友袁至诚却已经被破格提拔为了分析科的副科长，成为了白塔内赫赫有名的天才研究员。
　　怪物羁留科的老科长退休了，这一天，科里来了一位年轻的新任科长。
　　然而在看到新任科长的第一眼，吴非就愣住了。
　　这个男人，正是三年前，在昏暗的地下五十层走廊里，在那扇黑色的大门前，他遇到的那个男人。
　　新科长名叫沈行，沈行表现得好像不认识、或者说不记得他的样子，吴非也不好意思、或者说不敢提起三年前在地下所发生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躲着沈行。
　　但是因为吴非的工作效率很低且屡屡犯错，沈行将他狠狠批评了一番之后，将他安排到了自己身边做事。
　　吴非发现沈科长对待工作十分严肃认真，生活上也是一丝不苟，十分检点，且他能力极强，知识渊博又努力，受到了羁留科成员的一致敬仰。
　　吴非在跟随对方工作的过程中也对他产生了好感，并怀疑自己三年前在地下遇到的不是沈科长，只是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人。
　　羁留区发生了怪物逃逸事件，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吴非和好友袁至诚认定白塔中出现了内鬼，内鬼的目的是要放出白塔内所有的怪物！
　　而且经过推理，他们发现这个内鬼还是一个在白塔内权限颇高的人。
　　吴非和袁至诚不敢打草惊蛇，所以两人决定私下里悄悄找出这个人。
　　就在他们的调查刚有眉目的时候，这天，吴非因为工作没有完成，被沈行留下加班。
　　晚上十二点半，筋疲力尽头昏脑胀的吴非推开了沈科长办公室的门。
　　他实在太累了，他他只想尽快交工完事，他顾不上敲不敲门这种事了——
　　然后他就看见，办公室里的男人站在全息投票前，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映出他的影子——那是一只难以形容的、巨大的怪物影子。
　　虽然只是一瞬间，男人的影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但他还是看见了。
　　男人此时也抬起头看向他，他的面色依然是平静无波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他看着他，用一种极为笃定的语气道：“你看见了？”
　　办公室的门“咔”的一声在他身后自动锁上。
　　男人走到了他面前，他俯下身，轻轻抚上吴非的脸，把吴非困在了墙与自己身体间的狭小空间内。
　　“我本来不想这样对你的，但是现在，没办法了。”
　　吴非早在第一次进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就注意到其休息室的旁边还有一扇门，只是不知道那扇门后是什么。
　　他现在知道了。
　　沈行把他拉到了这扇门后的房间里。
　　这里竟然是一间小型的怪物羁留室，分为羁留区和观测区。只是这里的羁留房间比起A级区的房间还要小得多，只有一个普通房间大。
　　对方应该用了什么法术，他现在只能任由对方摆布，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沈行打开了一个银色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针筒和一剂药剂。
　　药剂是透明的，沈行用针管吸上药剂后，又用手弹了弹针筒，动作很标准，神情也很镇静。
　　看到吴非不安的目光后，他甚至轻笑了一下：
　　“这是研发科的产品，只需要一针，就能让伪装成人类形态的怪物，显现出真实的怪物形态。”
　　“我早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你不是纯粹的人类吧。”他道，“是人鱼，对吗？”
　　他说着，用指尖划开了吴非的衣服，把针筒对准吴非的胯骨上方刺了进去。
　　“在这里用药，对人鱼而言，会更快起作用吧。”他说着已经把针筒拔了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吴非惊讶地抬起了头，他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隐藏得最深的这个秘密。
　　他其实是人鱼与人类的混血，他的母亲是一名人鱼，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消失了。他伪装成人类进入白塔，拼尽全力也要留在这里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在这里能找到自己母亲的下落。
　　也正是因为他是罕见的混血，所以他才继承到了人鱼动人的外貌与声音，所以他才不像正常人类那样学习能力强，不像别人一样思维敏捷。
　　然而沈行已经不需要他的回答了。他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从被注入药剂开始，他就开始感觉身上发烫，头脑发昏，就像在发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