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投缘。”谨衣夜行不紧不慢说：“那小子属于伸一爪就走的臭狗脾性，很少管一个人管这么久。”所以当初陶烨刚跟大尾巴狼走近的时候，谨衣夜行才会特意提醒陶烨，不要陷得太深。
    “大尾巴狼师傅是对我挺好的，但是我说的是你，我拜你做师傅更迟……你现在天天给我砸钱，我都不敢去算账。”陶烨抽了抽嘴角，如果认真算起来，他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还。
    “一点小钱，算不算都不打紧。”谨衣夜行虽然跟陶烨说着话，眼睛却专注着界面，两三分钟内又给徒弟浪费了三五百块钱，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放第二块。
    “用别人的钱我过意不去。”陶烨还是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数字十分吓人，最少需要两三万rmb。
    “那你别把我当外人。”谨衣夜行说。
    “怎么不当外人，给你当小弟？”
    “当小妹。”
    “哈哈哈哈，那我做不到。”陶烨说：“不如给你唱歌好了，每天唱一首，唱到你满意为止？”既然金钱交易有损感情，不如唱歌好，娱乐身心还能增进感情。
    谨衣夜行说：“等我把这块石头用完，你再唱。”
    陶烨不能理解他的要求：“嗯，可是为什么？”
    “可以专心听你唱歌。”
   
    第27章 擦肩而过
   
    两个号，一个被大尾巴狼师傅强硬地拐去听歌，一个在小房间唱歌给另一个师傅听。
    已经把游戏停下来的谨衣夜行, 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他这间空旷的房间，充斥着一把独特的声音。
    原来桃花小扇这么会唱歌。
    “师傅听着还好吗？”
    陶烨问道, 因为是晚上, 深夜了，他选择了一些轻柔催眠的歌曲, 也很适合他这种声音唱。
    谨衣夜行扯着嘴角说：“舒缓放松。”
    那就是还不错……从事兼职唱歌这么久，陶烨还是第一天进社团考核的时候, 如此紧张过。
    当时的他，只是想找一份自己能胜任并且能赚钱的兼职, 对唱歌谈不上热爱。
    唱到现在只是一种习惯，像空气一样日夜相随。
    今天晚上的投入，突然让脑海中的花蕾绽放, 好像找到了什么新的方向。
    “夜深了, 师傅去睡觉吧，我也下线了。”陶烨用轻轻的声音说，有种错觉，就像飘荡在空中的羽毛，骚动着夜深人静的灵魂。
    “晚安。”
    这个城市的夏天，热情如火。
    特别是那条最著名的酒吧街，它汇集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潮人，在这里短暂地逗留，留下一角风景。
    “你学过什么乐器吗？”
    陶烨站在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面前，摇了摇头：“只学过一点吉他，不是很溜。”
    这个酒吧在街口第一家，生意一直很火爆。
    他们招聘兼职歌手的条件很苛刻，既要年轻帅气，又要专业功底和素质。
    负责音乐这块的陈维宇本身是民谣出身，手拍鼓和吉他玩得很溜，萨克斯和口琴也会一点点，今年才二十六岁而已。
    酒吧的音乐是他负责的，同时也是合伙人之一。
    年轻有为的标签在他身上似乎很适合，但是这类人，他更愿意用有梦想的青年来标签自己。
    “你的功底只是一般而已，不过声音很好。”陈维宇抬眼看了陶烨一眼，从头到脚：“外形条件加分，再训练几天应该很不错，每天下午放学就过来报到吧。”
    “好，陈经理。”
    “叫宇哥，别叫那么俗气。”
    陶烨抿嘴一笑，一边有个酒窝，很快又没了：“宇哥。”他亲切地叫道。
    “你明天开始过来，我带你，要有恒心知道吗？我可不希望给他人做嫁衣。”
    “我知道。”
    走出酒吧的门口，十二点的天了，头上面顶着火辣辣的太阳。
    穿着短袖体恤和七分牛仔裤的陶烨，踏着一双半新不旧的帆布鞋，走路去附近的小吃街找东西吃。
    满街飘着臭豆腐和油炸食品的味道，身边不时有背着背包的游客们走过，和孑然一身的陶烨的擦肩而过。
    这是一生仅此一次的无言的相会。
    既美好又平凡，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有时候陶烨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个诗人，但是没有流浪的勇气，不管是脑子还是嘴巴都很笨，没有诗人的灵性。
    他只是在人群中很平凡的青年而已，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阻隔平凡和不平凡的他。
    “师傅，我在吃臭豆腐[笑眼][笑眼][笑眼][笑眼]”
    “好吃吗？”
    “好吃，你吃过没？”
    “……”石谨行不知道，臭成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我的感冒好了，今天去酒吧应聘做歌手，负责人说工地差[不高兴][不高兴]”
    “然后？”石谨行准备安慰他，唱歌还是很好听的。
    “他说长得好看，可以破例录用[笑眼][笑眼]”
    “哦……”
    陶烨以为这样就完了，每次跟谨衣夜行聊微信，都会自然而然结束，好像从来没有刻意说再见。
    过了一会儿，谨衣夜行发过来一长串的信息：“酒吧这种地方比较乱，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发生什么事，立刻报警，千万不能妥协。”
    “我知道，会注意的。”陶烨觉得，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这里是首都，治安还是挺好的。
    个人素质倒是不敢保证，毕竟外来人口比较多，各地的习惯不一样，起冲突是常有的事情。
    “出去兼职是为什么？”
    “锻炼自己的能力。”
    在陶烨以为师傅有兴趣跟自己讨论讨论成长的时候，话题却这样戛然而止……
    他咧嘴笑了笑，真的很开心，有种被娱乐的感觉。
    大尾巴狼师傅和帮主师傅都是有趣的人。
    “师傅你在干什么？”退出微信，登陆企鹅，陶烨又去戳大尾巴狼。
    “跟你二师父在吃饭，你吃了没？吃什么东西？”大尾巴狼神奇地在线。
    “啊？居然跟二师父在一起，我在吃臭豆腐，师傅吃什么？”
    “你在吃臭豆腐？哈哈哈哈哈。”
    和陶烨的聊天停顿了片刻，其实是大尾巴狼在现实中耽搁了。
    环境优雅的餐厅里，董少轻笑得合不拢嘴，与对面坐姿端正的青年说：“阿行，你猜猜我徒弟在吃什么？”
    在他对面的青年，今天穿着正装，全身上下都很干净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刚参加完重要会议似的。
    用餐的一举一动，稳重流畅，不慌不忙。
    跟石谨行一起用餐无疑赏心悦目，很舒适，可惜董少轻很腻味，总觉得对方少了些火气和人气，跟木偶似的。
    似乎只有两种脾气，一种是低落，一种是平静。
    低落的时候穿着随便，坐没坐相，什么都不在乎。平静的时候又会捡起贵公子的姿态，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像个王子。
    董少轻很少看到他像自己一样哈哈哈大笑的模样，连小时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