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空答道：“是没去。”
　　沈雁鸣小小声问：“为什么啊？”
　　贺长空并没有想瞒着沈雁鸣什么的意思，只是现在这里闹哄哄的，尽管别人不一定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也不是适合说事情的时机。
　　直到晚上回去躺进了被窝里，贺长空才重新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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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贺长空他妈许筠以生病为由，给孟衍发了很多信息让贺长空回去——之所以不直接给贺长空发，是因为之前几次交流谈崩之后贺长空干脆屏蔽了她。
　　贺长空并不是什么淡漠亲情的人，许筠说到那个份上了，他也就在出发前回了一趟家。
　　回去以后见到许筠脸色健康红润，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倒是给他烧了一桌菜，说要好好谈谈。
　　贺长空没拒绝，也给足了许筠面子，甚至在对方仍旧孜孜不倦说“你做这个行业终究不是正途，说什么为国争光，不也是你们小圈子自欺欺人，我们年纪大一点的一看都还是觉得你们在不务正业”和“听妈的话，还是回家吧，妈不能再被人戳脊梁骨了”这样的话时也没出声反驳。
　　在吃完饭后说了句：“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要先回去，许筠却没让他走成。在听到贺长空的话时，许筠就表现得很激动：“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很开心了，什么都能顺着自己意乐？你开心，你开心就不让我开心了吗？”
　　贺长空双手攥成拳又松开：“……我没有。”
　　甚至边说边跑去翻贺长空放在一旁的包。刚才吃饭时氛围相对友好，贺长空没有太防备，把包放在了饭桌边上的柜子上。
　　许筠一直有通过各种渠道关注儿子的动向，也知道他马上要去国外参加训练营，出发日在即，知子莫若母，许筠知道贺长空一向有把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的习惯，在包里一翻，果然翻出了护照等证件。
　　“那我也不会让你开心！”
　　说着，许筠就把护照给撕了个稀烂，贺长空连拦都没拦下来。
　　那天晚上贺长空还是再次离了家，他没回基地，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里坐了一晚上。
　　他没能想明白，为什么他好像怎么做，都不能得到认可。
　　读书的时候是这样，考得再好也换不到一句夸，好不容易做了点喜欢的事，甚至都站到世界舞台上了，在他妈眼里，他仍旧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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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雁鸣蹭到贺长空怀里。如今沈雁鸣做这个动作已经非常熟练。
　　他摸了摸贺长空的脸：“怎么会呢？哥哥又帅又厉害，在我心里面没人能超越你。”
　　他嘴上说得还算温和，其实心里面已经开始骂街。即便对方是贺长空的妈，他也觉得很有病。
　　他心说要是他有贺长空一半让人省心，估计他爸妈会天天在家烧高香。真是搞不懂，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不过沈雁鸣又感觉这么说没什么说服力，便开始举具体例子：“我第一次看你比赛视频的时候，就觉得哇，怎么有人能把奶妈玩成这样的，我要是这辈子能被这人奶一口我就没遗憾了吧……然后我又看了你那些杂七杂八的采访，哦，好像有些也不是采访，就各种小道消息吧，说你学习成绩也很好，你那个学校，我就是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学他个20小时我都考不上，你还能一边当学霸一边玩游戏，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雁鸣又说：“那么多人喜欢你，肯定都是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你不要觉得得不到认可……”
　　贺长空抓错了重点：“你很聪明，要是真每天学20小时你也能考上，虽然现在开始大概率是来不及了，不过要是定个低一点的目标还是可行的。我之前就想和你说，等这赛季比赛打完了还有几个月时间，到时候我带你复习……现在也可以开始背点东西了。”
　　沈雁鸣：“？？？”
　　沈雁鸣苦着一张脸：“我不要行吗？”
　　贺长空抓着他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读书，不过有条退路会好一些。”
　　“那到时候再说，”沈雁鸣使出缓兵之计，又把话题绕回来，“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在这很认真安慰你……”
　　其实贺长空慢慢也放下这些事了，当然完全不在意也不可能，只是他偶尔会想，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得不得到认可又有什么所谓……何况他现在得到了全世界最真诚的认可。他的小狗看向他时，眼神总是真挚而热烈。
　　贺长空捏着沈雁鸣的手心：“如果你想安慰我的话……可以亲亲我吗？”
　　沈雁鸣凑过来，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不是这样，”贺长空顿了顿，拿着沈雁鸣的食指放到自己嘴唇上，“……试试亲这里？”
　　沈雁鸣：“……！！！”


第69章 家暴现场
　　沈雁鸣没有立刻依言照做, 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也看了那个……”
　　贺长空这话一说，加上这动作一做，沈雁鸣就觉得既视感有些强烈。
　　他说的“那个”, 是一篇正在连载的同人文。沈雁鸣之前没事偶尔也会看看自己的同人文, cp不限, 内容不限，他主要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去看的，不管什么文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近来很长一段时间没看, 喜欢上贺长空以后又偷摸着去搜了一下tag, 发现空乱已然是热门cp。
　　可惜这盛世不如他所愿, 再搜一下乱空, 根本就没几个人产粮！这届cp粉真的不行, 没有眼光！
　　怀揣着cp可逆不可拆的想法，沈雁鸣毅然决然进了空乱tag蹭粮。
　　刚才贺长空把他的指尖放到唇上, 让他试试亲那儿……简直和那篇文最新的断章处完全雷同！
　　沈雁鸣当时看了还用小号愤怒留评。
　　[bird酱]：怎么就没了？你让他们亲完不行吗？等你下次更新的时候孩子都已经憋死了！
　　贺长空“嗯”了一声。
　　“你也看这个啊……”沈雁鸣了然，怪不得呢, 以贺长空本人的性子，根本不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敢情都是从同人文里学的。
　　“看到论坛里有人在讨论, 就顺便去搜了下。”
　　贺长空应完话，没有松开沈雁鸣的手，而是轻轻咬了他的指尖——说是咬, 不如说是牙齿在皮肤上刮了一下。就这一下，沈雁鸣仿佛感到一股电流从他的手指尖流窜至他的四肢百骸。
　　沈雁鸣木木然问：“我没看更新……这个动作是后续吗？”
　　贺长空否认了：“不是。”
　　“那……”
　　贺长空又说：“后续是你亲上来了。”
　　沈雁鸣喉结上下滚动，半晌他道：“那我试试。”
　　他往前靠了靠，快要挨到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我不太会……”
　　是压根不会。
　　沈雁鸣平时开起玩笑来什么话都能说，简直就是老司机, 然而到了该真枪实弹上阵的时候，老司机就变成小菜鸡。
　　贺长空往近在咫尺的嘴唇上碰了碰。
　　沈雁鸣凝住了。
　　过了一会儿。
　　沈雁鸣：“……”没了？
　　贺长空：“……”
　　两人在黑暗中互相注视着，没多久沈雁鸣先笑了。
　　贺长空听得他一声笑，托着他的脑袋欺身又往那双唇上压，沈雁鸣稍稍张了嘴，贺长空就把舌尖探进去了。
　　沈雁鸣闭上眼，感到身体变得绵软，好像不抓着什么就要陷落下去了，于是他搭在贺长空腰间的手抱得更用力了些。
　　唇舌交缠间，沈雁鸣迷迷糊糊地想，空哥是真的厉害啊，接吻这种事第一次做，也能做得这么好。
　　贺长空这次没回家，自然避免了之后的种种麻烦，在基地里待了一段日子后就跟着队伍出发去北美了。训练营所用的场地是当地的一个号称斥巨资建设的电竞馆，吃住同在电竞馆配套的酒店里。这么多各赛区顶尖的选手齐聚在此，多少也有点要为这场馆打响点名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