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全世界(129)

　　“怎么有一种勇者组队来刷的我的错觉呢？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齐木眼角一抽，心里刚升起吐槽的**，突然注意到悠斗眼底货真价实的疲倦和心灰意懒。
　　说起来，确实至少在这个时候黑树悠斗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希望全人类获得幸福的角度出发的，从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人类的事。
　　相反，他一直在被人类不断警惕，排斥甚至伤害。
　　一直在帮助人类，一直在单方面的付出，也一直在面对着来自人类的敌对。
　　齐木楠雄抿了抿唇，心里升起一股愧疚，即使不是他做的，但他也是人类，总会为人类的行为付出一定责任。
　　“抱歉。”
　　“嗯？为什么齐木先生要跟我道歉啊？”
　　他强打起精神从被子里钻出来，换掉睡衣。
　　他这具身体也是男性，因此悠斗并不觉得需要避讳，很坦然的在齐木楠雄面前换起衣服，双手拉着睡衣的下摆往上一脱，露出下面白皙光滑的皮肤和劲瘦的腰肢……
　　最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的反而是齐木，他背过身去，耳尖有些热热的，努力保持平静地道：“因为我也是人类的一员。”
　　啊，说起来，一直没有跟他说过。
　　“谢谢。”
　　谢谢你为人类做的一切。
　　黑树悠斗睁大了眼睛，连衣服都不换了，一个闪身就冲到齐木楠雄面前，像看到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盯着齐木的脸不放。
　　齐木受不了他专注地视线，偏过头：“干嘛？”
　　“啊，没什么。”
　　黑树悠斗唇边的弧度慢慢上扬，琥珀色的眼眸很亮，里面盛满了比锋蜜还甜的笑意：“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来自人类的感谢，所以有点惊讶。”
　　齐木楠雄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句话，心脏有一种奇异的酸涩感。
　　他看到过黑树悠斗的很多面，在横滨时候的足智多谋，带着偶像面具的时候的冷静自持又温和有礼，或者是十年后高高在上地俯视人类，说实话很多时候他的理想他的作法真的很像一位反派，还是漫画里一出场就以超高的人格魅力俘获超多粉丝的那种。
　　总之在齐木楠雄眼里，黑树悠斗总是一副充满自信，甚至傲慢的用自己的能力‘赐予’人类幸福的存在，他从来不会迷茫从来不会犹豫，因为他坚信这就是自己的目标。
　　但是会因为一声简单的感谢而展露笑颜的黑树悠斗，还是第一次见。
　　很多人和他作对，但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句谢谢。
　　齐木楠雄突然很想说什么，通过语言宣泄此刻他心里堵塞的这股情绪，他垂下视线，刚想说什么，目光却突然落到黑树悠斗光/裸的双腿上。
　　黑树悠斗顺着齐木楠雄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没什么感触地道：“哦我还没穿裤子，等我一下。”
　　齐木楠雄：……！！
　　居民楼外，某栋公寓突然蹦迪似的离地十公分，又落回原地。
　　其他的居民：地震了？！
　　作为震源的某个房间，黑树悠斗一个踉跄往后仰倒在床上，哭笑不得地看着背过身去的齐木楠雄。
　　露出来的耳尖都红了。
　　明明都是男性？有什么好害羞的？
　　黑树悠斗很想调侃他几句，但是看周围散落的家具被蓝色的念动力的光包裹着回归原位，还是明智的闭上嘴。
　　“齐木，你转过来吧，我穿好了。”
　　齐木楠雄麻木的转过身，盯着黑树悠斗脸上残留的笑意，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悔。
　　刚才就应该趁机离开的，现在完全错过了离开的时机啊岂可休。
　　由于刚才的闹剧，现在齐木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原本堆积在心里的情绪也消失了，或者说被压在了心里，没有表露出来。
　　而跟彭格列有关的人，在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就已经找了上门。
　　当天夜里。
　　距离黑树悠斗所在的公寓不到三条街距离的拐角处，一个黑色卷曲长发的男人走在去向黑树悠斗公寓的路上，目光没有一丝犹豫。
　　他的心声没有一丝起伏，并且一直在想着黑树悠斗的名字。
　　如此明显的目标自然被齐木楠雄所发现，看到来人是神座出流后，齐木眼神复杂，不过还是出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转而将黑树悠斗接来。
　　三人碰头的地方是一个没有监控且很少人来的小巷口，在来之前黑树悠斗已经从齐木那里知道这人也是十年后的自己布置的一个卧底，他并不感到意外。
　　从狛枝凪斗透露的情报来看，如果十年后的自己有意的话，根本不会给彭格列那群人和过去交换情报的机会。
　　也就是说十年后的自己故意放水，让他们对付现在的自己的。
　　为什么？
　　黑树悠斗并不觉得是单纯的坑自己那么简单，病毒不会做这种没有丝毫益处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理由。
　　而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黑树悠斗就知道了这个理由。
　　名为神座出流的少年身上同样寄宿着他的子病毒，而且是和他现在无比接近的版本，里面估计也同样有着十年后的信息。
　　神座出流从黑树悠斗出现开始就近盯着他不放，目光专注到悠斗都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步，主动出声问道：“应该说初次见面吗？你的名字是？”
　　“神座出流。”黑发红眸的少年走近了一点，那双红色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宛如器械一般平静死板，仅在注视黑树悠斗的时候流露出一点不同。
　　这点不同，仿佛是在死寂的内心点亮的一盏灯。
　　“你好。”黑树悠斗露出一个微笑，向他伸出手，“可能会稍稍有点痛，抱歉。”
　　神座出流低头注视伸到他面前的白皙修长的手掌，缓缓用力地握了上去。
　　提取开始！
　　黑树悠斗从狛枝凪斗那里就知道了提取的过程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不美好的一段经历，但现在从这个人的脸上丝毫没有看出痛苦的痕迹，对方的目光还是牢牢地黏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面板确实做出了反应，悠斗都要以为自己并没有发动能力了。
　　【分析到可吸收基因，正在提取资料……】
　　这一次的信息比上次要更多更完整，黑树悠斗闭上了眼睛，努力消化多出的记忆。
　　这里储存的信息是上次他最疑惑的部分。
　　十年后的自己‘突变’的原因。
　　这可以说是两个方面组成的结果。
　　一个是地球的毁灭。
　　另一个是……
　　画面里，‘黑树悠斗’面前出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他们正在交谈的途中。
　　“没有我的帮助，就算地球没有毁灭，你也不可能达成使命，亲爱的。”男人站在黑树悠斗身后，黑发少年似乎是坐在一张椅子上，而男人的手搭在黑树悠斗的肩膀上，看他的眼神像是对儿子带着无尽期许的父亲。
　　“你是我最出色的作品，只是现在还不太完善。”
　　“让我来帮你吧。”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画面里的‘黑树悠斗’站起来挥开了男人的手，嘴角上挑，眼里带着嘲讽，“如果不是地球快要毁灭了，我一定可以改变人类。”
　　黑树悠斗对此深信不疑。
　　“真的吗？你不是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吗，病毒是会无限进化下去的物种，而蠕虫病毒毫无‘缺陷’”男人的语气相当无奈，看着黑树悠斗的眼神宛如应对不听话的小孩子，“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欲/望、杀戮还有贪婪……所有的人类特有的特质，都会在进化中被一一舍弃。”
　　“空怀着幸福、还有希望，人类真的能够生存下去吗？”男人的目光看着‘黑树悠斗’的方向，也看着画面的这一头，让黑树悠斗恍惚觉得这人是在隔着时空和自己对话。
　　他在向他提出质问，同时也是发出邀请。
　　“地球的问题也好，你自身的问题也好，我全部都能为你解决。”
　　“只要你来到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7章 去新世界
　　在和神座出流分开后, 黑树悠斗就把自己闷在了房间里。
　　齐木楠雄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但是他说想一个人静静, 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于是齐木就体贴的没有多问。
　　可是整整三天, 黑树悠斗没有踏出门口哪怕一步，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出问题了。
　　齐木站在门口按门铃, 门铃足足响了三分钟都没有人应，就在他忍不住用能力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终于的人终于出声了。
　　“齐木先生？”
　　少年沙哑的声音让人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之前演唱会上声音空灵的人, 齐木楠雄脸色一变，手握住了门把柄：“让我进去。”
　　他当然可以直接进去, 但这是相当失礼的行为, 所以还是提前说一声。
　　“……别进来, 我、”黑树悠斗的话还未落，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声音平静，“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看到现在的样子，但很可惜我已经等了三天了，现在一刻也等不下去。”
　　刚才只是闯进去前的通知。
　　一走进房间，齐木楠雄下意识皱眉, 房间里和三天前比起来其实没多大的差别，但是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比起三天前的憔悴了不少，如果他的记忆力没有出错的话，这套衣服应该是三天前的吧。
　　“你这三天不会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吃吧？”
　　“嗯？已经过了三天吗？”回答他的是黑树悠斗诧异的表情。
　　齐木楠雄沉默了，两三步走到黑树悠斗面前，拉着他的手腕想让人站起来：“走，出去吃东西。”
　　黑树悠斗浑身发软，不过念能力者的体质让他即使三天不吃不喝也不会太过虚弱，待在沙发上没有起来，他想像以往一样露出笑容，但只是嘴角扯了一下：“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没注意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