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装大佬生存手册 下(109)

　　洛飞羽猛一激灵，待回过神，他清雅潇洒的师父父已跃进了窗子，长袖翻飞攥住了少女手中的长鞭。
　　铁铎与六指形影不离，自然也跟着跃了进去。
　　洛飞羽瞠目结舌，想藏也晚了。他硬着头皮爬进窗，听那少女冷声怒道：“好哇，原来你还有帮手！”
　　洛飞羽觉着她这声“好哇”，像极了之前见过的韩府老管家。
　　六指先生在小辈面前总是不那么计较，他松开了鞭子，掸了掸衣袖道：“小姑娘咄咄逼人，何必如此欺侮这位小侠。”
　　“呸！”那少女狠狠啐了一口，双目通红指着六指身后的少年道：“他爹杀了我父亲，杀了我弟弟！我韩玉霞与他不共戴天！今日我定要取这小畜生性命，让他爹也知道痛失爱子的滋味！”
　　“韩玉霞？”铁铎上人浓眉一动，“金鞭韩逊是你什么人？”
　　一听到父亲的名字，韩玉霞的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她看向阁楼角落的墙壁，颤声哽咽道：“正是家父。”
　　那东方白自住进凤家，态度和善客气，殷勤如旧，也从不仗武力做出格之事，但洛飞羽还是觉得这人说不上哪里奇怪。
　　东方白功力深厚，仙人峰上即便没有洛飞羽的音域，他也完全有定力抵御八龙天音，如此情况下，他还送洛飞羽雪魂珠，洛飞羽总觉欠着这人东西，不好撵人。
　　他没甩掉东方白之前，不想再带这人上武夷山，只好在凤家长住，然后给六指先生传了书信告知。
　　洛飞羽日日同无花在东方白面前撒狗粮，想让他尽快死了这份心。如此磋磨了两个月，又好几次请求归还雪魂珠明示暗示，这人总算认清现实。
　　东方白约洛飞羽在园林小榭中会面，说给他退还雪魂珠的机会。
　　洛飞羽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心头一块大石放下，“东方先生肯看开就好，这你情我愿之事，实在强求不来……”
　　东方白坐在月下等他，好似已经喝了不少酒，回头看他的时候，一双醉眼朦胧，“……临行在即，姑娘最后一点良辰美景也不肯赠与在下吗？”
　　洛飞羽叹了口气，“先生心中早已另有佳人，为何偏来找我讨良辰美景？”
　　东方白动作僵了一瞬，扯开笑容道：“你怎知我心中的人不是你？”
　　洛飞羽在石桌前坐下，“世上的确存在一见钟情，可您第一次见我时的眼神……若无一定时间的相处，哪积累得出那样的情感。”

　　第322章

　　他早早意识到这玉笺可能会给江湖带来大祸，遂让自己的一双儿女、谭翼飞谭月华兄妹，分头去盯韩家和吕腾空，阻止他们两家结怨，阻止祸事发生。
　　熟料吕腾空夫妇千辛万难抵达韩府，吕夫人却终究还是丧命韩家。
　　还好韩逊深明大义、冷静理智，力劝吕腾空先找六指先生问清楚，还叮嘱女儿不要与吕腾空结仇。但这难得的明白人，当晚就被琴声灭口……
　　若非洛飞羽的杯水拉得及时，韩玉霞和吕家人必定不死不休。
　　谭家兄妹因那琴声阻挠，没能追上回师门搬救兵的吕腾空，谭升无奈之下，这才约见竹林七仙。
　　他以为六指先生就是幕后主使，提醒七仙说，六指先生谋划江湖大乱，要七仙去武夷山阻止六指。
　　七仙同六指那是什么交情？怎可能会信六指会做这种事，自是同谭升打了一架，不欢而散。
　　洛飞羽总结道：“这幕后之人挑唆吕韩两家结仇，引他们背后的峨嵋、点苍、飞燕门、太极门相斗，又以琴声杀韩逊、杀武当三剑……待这一大群人上了武夷山碰了头，将所知摊开来讲，必会意识到是弹琴之人搅动祸水，全部矛头岂非直指师父！”
　　六指先生微微皱眉：“我素来远避江湖不问争杀，更无仇人，何人无端如此害我？”　　
　　这普天之下，要说武功高强、琴艺高超且天生六指的人，除了六指先生，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了。
　　管家一怔，“……那、没有。”
　　“哦，”洛飞羽拖了拖音，“那你如何知道吕镖头不是一面之词，不是在说谎？”
　　“这……”
　　洛飞羽笑道：“你家主人既然判断他是被陷害，想必知道些内情，也该是个明事理的人，你且让我们同他见上一见，有话说开，误会便能消除了。”
　　老管家迟疑起来，“这……可……”他犹豫看了看护院和家丁们，又看了看人模人样的洛飞羽，脸皱成一团褶子，“实不相瞒，我家主人现下不在府上。他见了吕镖头之后不久便同小姐的师父出门了，至今未归。”
　　“出门了？”六指先生“呀”了一声，口中喃喃：“怎么这么不巧……”他急忙追问：“老先生可知他去了何处？”
　　老管家见他们被当成杀人凶手，居然还如此斯文有礼、不怒不燥，解释也条理分明，心里也开始没了主意。韩逊离开时，说吕腾空是替罪羊，可小姐却气势汹汹将吕腾空认作仇人，这六指先生究竟是不是凶手，倒还真的不好说……
　　他为难跺了跺脚：“小姐的师父在虎丘塔顶修行，主人应是随她去了虎丘塔。”
　　六指先生谢过了他，转身便带着洛飞羽和铁铎上人去虎丘塔寻人。
　　老管家本想拦他一拦，但想到他们是去找韩逊，有什么事他们当面讲总比被自己耽搁了好，便没有再阻。
　　倒是无花瞧了瞧他那只大铎，由衷赞道：“好一尊贵物，这铎年头可不小了。”
　　铁铎上人“咦”了声，难得有人夸他的兵器，忍不住骄傲起来：“你这和尚倒识货。我这铎是唐朝天宝年间的旧物，重七百八十三斤，普天之下除了我，再无人能奏响它，更别说拿它当兵刃！”
　　洛飞羽吓了一跳，他从前只知铁铎上人的铎重，估摸着有六百斤，却不料竟有如此分量！
　　铎是古时祭祀用的乐器，状如大铃，祭祀之人振之以歌舞，可上通神明。但铁铎上人这尊大铎，正常人谁也不会将它当做乐器看待。
　　而无花却道：“不知这稀世珍宝，会是怎样雄奇的声音。”
　　铁铎上人被他一说，手便痒了，摩拳擦掌，连方才还在防备他的事也忘了。
　　无花这人夸起人来，若有一分诚恳，听来便似有七分，正搔在痒处，让人按捺不住信以为真。
　　铁铎果然被他绕了进去：“嗨呀！和尚今夜有耳福！就连六指都没听过我奏铎！”
　　他说着，将那大铎抡在手中，一个纵身跃入山巅那平滑的大青石上，三拳两脚，虎虎生风。
　　“当——”
　　无花对他的信任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无法判断这究竟是真的信任还是某种刺探。这种“被信任感”带来的不是得意或喜悦，反倒是不安。
　　“……我假发是掉了吗，你一直这么盯着我做什么？讲给你的克敌之法听进去了几分？”
　　洛飞羽骤然回神，“哦、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你不也有东瀛血脉？”
　　无花轻描淡写啜了口茶：“我身体里既有东瀛人的血，也有中原人的血，若照这样说，我帮哪边不都很理所应当？”
　　洛飞羽不由挠头：“好像……也对……？”
　　无花淡笑道：“中原广博，东瀛弹丸之地，终究不能相比。小灵倒是在那边混得不错，日后……”他话突然一顿，转得毫无痕迹：“日后的事还未可知。”
　　南宫灵在东瀛风生水起，倘若洛飞羽真能乖乖按他铺就的路掌控大明，将来东瀛那座岛，或许有机会同大明一个姓也说不定。
　　但眼下，该立的威望还是要立，路要一步一步走，成大事，务必戒急戒躁。
　　“你只需教给他们专门克制倭寇的技法，短时间内，他们想战无不胜或许不成，但驱逐倭寇却一定有效。”
　　洛飞羽茅塞顿开，已经完全领略无花的意思。
　　你就是日月之尊啊……之尊啊……尊啊……
　　夜风忽起，撩起宫殿房顶上两人的衣摆，洛飞羽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小皇帝的心底猛然升起。
　　他慢慢睁大了眼睛，仿佛在一瞬间被赋予了无上神圣的使命和责任。
　　他并不为这种责任而感到压力，反而意气风发、跃跃欲试。
　　“朕是……明天子。”
　　洛飞羽点头，“治辨、掌令、正明，是为君。至于何为‘明’，由你来定。”
　　小皇帝兴奋抬起头来，眼神比天上的星河还要璀璨，熠熠生辉，“朕会努力做给王兄看的！”
　　嗯……其实，也不用这么努力……你现在还啥都决定不了呢，主要还是下面那班子大臣们在头秃。
　　但洛飞羽也没泼他冷水，而是做出很欣慰的样子，又“哥俩好”抱了抱他宝贝弟弟，“只要你记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世人表现出来的一切有八成都是表象，如何分辨好与坏，要你用‘心’去判断。”
　　“朕记住了！”
　　石观音笑意更深，自古皇家多薄情，这人年纪不大，倒是有一副狠辣心肠，胞妹惨死也毫不在意，是个冷血人物。
　　她站起身，缓缓向洛飞羽走来，明明只是着一袭素雅白纱衣，也没有刻意做出什么特别的姿态，但那款款风情就仿佛一种魔力似的，叫任何男人都无法轻易移开眼睛。
　　“洛少爷在我这石林洞府还要小住几日，若不嫌弃，妾身愿一尽地主之谊。”
　　她话中并没有任何勾引的性质，但就是能够令人明白，她想表达的那种含义。
　　洛飞羽早知可能会有这种结果，面上不动声色，大胆握住了石观音柔若无骨的玉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