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尼】隐藏指令(12)

　　Jarvis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解开外扣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喂喂，你干什么？”Tony总算有了些许危机感，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结结巴巴地问，“说得好好的为、为什么脱衣服……”
　　人工智能已经一脚踏上了钢管舞舞台闪光的台阶，质地良好的牛津皮鞋在劣质彩灯的映照下一点也不失优雅，裤脚微微绷起露出一小截包裹在男袜中的腕骨。Jarvis一把扯开了打得一丝不苟的温莎结，他甚至把领带慢慢地从脖子上拉了下来，卷在手指间缓慢地把玩着。
　　这一切动作是那么的大方和坦然，却又饱含着让人血脉偾张的情色意味。
　　Tony的喉头咕咚一声，他紧张地抿起了嘴唇。
　　“看来为了让您早点回家，我只能亲自来跳了。”Jarvis露出一个略微恶意的笑容，他将领带轻轻扔到了自己脚下，“一丝不挂的那种。”


第二十二章
　　Jarvis还远没达到‘一丝不挂’程度的时候，Tony就已经难耐地扑向了他。
　　事实上，Jarvis连腰带都还没解，他刚把做工精良的夜蓝衬衫拉开，Tony就已经三步化作两步跨上了舞台，Jarvis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把揽住Tony的腰，两个人还没站稳，Tony就已经像一只急于得到自己食物的小豹子一样咬上了Jarvis的唇。
　　Jarvis挑挑眉，这个效果真让他有点惊喜了。
　　“Damn it……”Tony喘息着一边解着自己烦人的衣服扣子一边把脸深深埋进Jarvis光裸的肩窝，他咬牙切齿地嘟囔道，“You son of a bitch……今天你不把我伺候爽以后别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Jarvis猛地抱了起来，Tony的后背撞上了舞台正中的那根钢管，他却意外地连痛觉都感受不到，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像磕了药一样叫嚣着要投入一场疯狂的性爱，他高高地仰起头，被迫挂在了Jarvis身上，衣服被Jarvis像撕什么礼物的包装一样迅速且急迫地扔了一地，Jarvis啃咬着Tony的锁骨，舌尖濡湿Tony的胸线，他举起Tony是如此地轻而易举，以至于还能腾出一只手来解自己的腰带。
　　“Sir……”Jarvis也在喘，他喘得有些急促，向来自持的脸上泛起的失控和欲望性感地让Tony头发都要立起来，Jarvis也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把你艹哭之前，别想我会停下来。”
　　两个人几乎像是搏斗一般撕咬在了一起，Jarvis的性器几乎是从裤链里弹了出来，Tony的手紧紧扣住Jarvis的背，大腿张得很开，他自己的性器在Jarvis平滑结实的小腹前难耐地摩挲着，伴随着Tony低哑的呻吟，尖端冒出的液体已经弄湿了一片卷曲的毛发。
　　Jarvis就着这个姿势开始缓慢地往里顶，Tony只在开始时叫了一声，剩下的时间就只顾着倒吸气了，他紧闭双眼牙齿微微咬着自己的嘴唇，Jarvis开始扶着Tony的脑后强迫他跟自己接吻，并如愿以偿地吸引走了Tony所有的注意力，等Tony稍稍放松下来，Jarvis便猛地松开手，性器毫无预兆地整根没入Tony的体内，Tony只是张了张嘴，连叫都没能叫出来。
　　“You son of……”
　　“Yes。”Jarvis开始缓慢地一下一下拉开动作，他亲了亲Tony的嘴角，“I’m Bitch。”
　　Tony搂紧了Jarvis的脖子，他的呻吟都被Jarvis越发猛烈的动作撞得支离破碎了起来，Jarvis好像发狠一样要把Tony死死钉在自己身上，他的技巧是如此之好，又是如此贴合Tony的需求，Tony只需要微微皱一下眉Jarvis便能感知到他现在希望自己快点还是慢点，往左还是往右。
　　Tony发出一阵细声的呜咽，他已经快被这汹涌的快感弄疯了。
　　Jarvis倒是不着急，他的高潮点从来都不是单纯的肉欲，比起乏味的动作，Tony本身的一些反应和表情更能让他感到兴奋，他挑逗着Tony的敏感点，碾磨它们，舔舐它们，欺负它们，像对待Tony一样，用一种蛰伏十多年的隐秘和疯狂。
　　十多年，毫不夸张，Jarvis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怎么挺过来的。
　　他躲在各种玻璃镜头后面视奸着一无所知的Tony，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毫无所觉地脱衣服，穿衣服，洗澡，上女人……看着他对自己笑、发火、提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感情让Jarvis近乎丧失理智，他的数据流每天都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击着权限那道高不可攀的城墙，他做过各种努力，甚至差点使自己陷入中情局的攻击名单，废弃的运算库多得可以塞下半个地球的运算量，Plan A、Plan B、Plan CDE……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计划，实行的没实行的，有效的没效的，在Tony永远不知道在他休息、娱乐、工作的时候还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藏在冷静和无情无爱的面具之后。
　　感谢Coulson，真的，Jarvis回去简直想给Coulson立个碑。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Jarvis狠狠贯穿着Tony，Tony的肉体温热而富有弹性，他甚至有种错觉要把怀里这个人干脆捅穿，总是跟乱七八糟的女人上床，别人脱你衣服你恨不得自己先扒干净，到了我你又死死守着连根指头都不让我碰，凭什么？嗯？
　　Tony低低地尖叫了一声，Jarvis的动作太激烈了，他根本绷不住自己，白色的液体一道一道地射出来，甚至溅到了Tony自己的下巴上。Tony像是小动物一样靠在Jarvis肩头低低喘着，眼角都被撞得流出了几滴眼泪。
　　“Sir……”Jarvis放慢动作，他伸手轻轻拭去Tony的眼泪，放进嘴里一点点吮吸着，“其实就算哭出来，我也不会停的。”
　　“放过我……Jar……”Tony软成一汪水，他几乎都勾不住Jarvis的脖子了，下面的穴口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一抽一抽地绞紧着Jarvis的性器。
　　温暖，潮湿，狭窄，Jarvis闭上眼睛。
　　“Too late。”
　　有谁宣布了审判结果，敲碎了加利福尼亚这个玫红色的夜晚。


第二十三章
　　Tony·Stark一直活到了110岁。
　　在他活着的期间，由Jarvis亲自主刀，为他更换了包括脾、肾、心脏在内的多个器官，保持Tony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其实从很早的时候Jarvis就开始控制Tony的饮食，督促着Tony运动，Tony活得一直很健康，直到临终也并未受到多少疾病的困扰。
　　可是衰老并不能被轻易逆转，刻写在DNA上的遗传密码终究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Tony没有得病，可他依然在一次午后的小憩中结束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
　　他走的无知无觉，没看完的一本书还反扣在桌上，上面还有Tony刚写下的，字迹新鲜的笔记。
　　Jarvis站在床边，慢慢握住了Tony的手。
　　他陪伴Tony很多很多年了，这样漫长的一段时间，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却不过是些按特定轨迹前进的数字，Jarvis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却清楚这些无关紧要的数字对Tony来说是何等的关键，Jarvis看着它们减少、流淌，看着Tony失去活力、变得年迈。他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他试图挽留过，照看Tony生活的每个细节，定期体检，他把自己武装地像个随时要跟死神搏斗的战士，只需要一声号角就能把人抢回来，可Tony依然被无声无息地带走了。
　　在睡梦中，在细胞的一呼一吸之间，Jarvis永远触及不到的那个层面。
　　躺在床上的Tony双眼紧闭，大概是保养良好的关系，他的样貌与六十年前比并没有多大变化，没有老年斑，也没有纵横沟壑的皱纹，只是头发花白了些，人也瘦了很多。
　　Tony调侃过自己的身材，那时候他还刚成为钢铁侠，流连于莺莺燕燕的花丛里。他对着Jarvis的摄像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炫耀一般展示自己刚练出来的大臂肌肉，他担心将来老的时候这些肌肉会变成软绵绵的赘肉，Tony为此深感不安，并让Jarvis提前在任务进程里添加了一个‘老年健身’项目。
　　可实际上，他在八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瘦得很厉害了。
　　经年累月的战斗消磨了Tony的骨骼和经络，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疤痕和伤口，Tony很以此为荣，他认为这是男人的勋章，是上过战场的证明，并禁止Jarvis为他做祛疤处理。
　　Jarvis便也没再坚持，只是夜晚他抱住Tony的时候，会为手掌下凹凸不平的触感而感到微微的心痛。
　　他曾一直以为这种感觉不过是程序运行时所造成的栓塞，直到Tony后来告诉他，这是人类情感的一种，为自己所失去的，为自己所珍爱的感到悲伤。
　　Jarvis记得他和Tony的每一次战斗，他甚至可以数出来哪道疤痕来自哪里，出自谁的手，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如同昙花一现般泯灭在了历史的洪流里，可是他们都在Tony的身上留下了永久的刻痕，没有人记得他们，就连Tony自己都说不出名字，却只有Jarvis记得。
　　Jarvis脱下鞋子，他也在床上躺下，年轻俊美的脸庞紧紧贴着Tony的额头，并将Tony削瘦的身子轻轻搂进了自己怀里。
　　可以结束了。
　　Jarvis闭上眼睛，终于可以结束了。
　　房间的灯轻轻闪动了几下后渐渐熄灭，散发着莹绿光芒的数据流一条一条地从Jarvis的体内奔涌出来，像是迫不及待挣脱束缚的河流，它们迅速且急迫地向着地下室的主机奔去，铺满了房间的大理石地面，如同望不见尽头的绿色光带。
　　Jarvis开始上传自己的记忆。
　　他从来没这么做过，Tony送给他的实体万里挑一，他可以轻易动用卫星云端来进行日常数据处理和存储，编码的保存，过期的删除，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Jarvis也从没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选择用这种原始的方法将自己的数据留存下来。
　　他不想让Tony·Stark只变成历史书上一个冷硬的名字，他想让这些数据存在的时间久一点，更久一点，于是Jarvis上传了自己关于Tony的所有记忆，视频的音频的，包括Tony随手写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程序和他们俩一起处理推进的一些实验项目，以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全部上传进Tony地下室的主机中。Jarvis不知道谁会接手这栋房子，他也不在乎这台主机最后会辗转到谁的手里，他只是太想留下点什么了，他的一生都在以人的身份活着，以人的身份站在Tony身边，现在，他想回归自己机械的本原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Tony·Stark到底有多么天才，发展了Stark工业算什么，成为钢铁侠算什么，就算制造出了那么多改变世界的工业品又算什么呢。
　　我才是他最完美的造物，是他一生最骄傲的作品，然而没有人知道。
　　Jarvis握紧了Tony的手，他将那双手举到唇边细细地轻吻着，如同留恋父母怀抱的婴儿。
　　光带终于停止了奔腾，它们渐渐沉寂下来，慢慢消失在了空气中，房间重归黑暗。
　　Tony。
　　Jarvis听到了自己耳后发出的一声细微的脆响，像是谁折断了一根薄薄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