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一世长歌(17)
公孙策瞟他们一眼,一群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杨迟章偷笑,冷不防也被扎了一针,郁闷:“我不用吧。”
公孙策施施然把针□□,然后看他一眼:“是呀,这不是顺手嘛。”
杨迟章摸摸鼻子,心知公孙现在就是个炸毛的猫,现在无论是谁只要靠近都会被抓上一爪子,自己还是保命要紧别说话了。
老老实实不逗人的杨迟章还是比较靠谱的,一手拿起公孙的药箱,一边带公孙去苹果树下。
公孙策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双漆黑的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拿出一把特质的小铲子,把明显褪色的一圈泥土挖出来放到一个银色的小铁箱里。又摸出小刀取了一段靠近泥土的树皮,几段带着树叶的树枝,以及几个看起来红艳艳的苹果。接着从箱子的第二层摸出一个玉制的小瓶子,打开瓶塞,对着苹果树的根部倾洒而下,然后又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火往坑里一丢,顿时整颗苹果树都熊熊燃烧起来!
杨迟章眼疾手快,把公孙策往后一拎,这才避免了他被烧着脸的悲剧。
杨迟章皱皱眉:“小心点!”
公孙策也吓了一跳,看着杨迟章好像有些生气,顿时温顺:“嗯,下次不会这样了。”
见公孙反省,杨迟章也不继续追究了,反而对他手上的手套感起兴趣来:“公孙,这是什么手套,看样子不是一般的材质制成的。”
“哦,这个啊”,公孙策挥挥手,接着说:“这双手套是我师傅留给我的遗物之一,是墨蚕吐的丝织成的,水火不进,百毒不侵。而且这种墨蚕一定要养在极寒之地,吃的也是寒川下的冰晶,再每天喂食各种毒物□□,三年之后才开始每年吐那么一丢丢的丝。”
公孙策用手指比划了“一丢丢”的长度,然后说:“就这么一双手套,足足养了三十几年,这吐的丝才够。”
边说公孙边把手套脱下来给杨迟章看,杨迟章接过去,入手如冰雪般寒凉,然后扯了扯,颇有弹性。不过的确很坚固就是了,按杨迟章的力气,平常的手套早就四分五裂了。
杨迟章看了看就把手套还给公孙,说道:“既然这里是文列锦外室的家,我们就去里面找找文列锦来过的证据吧,省的到时候文列锦倒打一耙。”
公孙策点头:“迟章,你说的对,以文列锦那般的人品,没有十足的证据,确实不放心。”
公孙策把门外的几个衙役喊进来,抽出一针,仔细看了看针尖,还好并没有变化。不过接下来要进屋搜查,为了以防万一,公孙策还是一人塞了一颗解毒丸。当然,杨迟章也被塞了一颗,都来不及拒绝。
毕竟公孙牌药丸,虽然疗效好,见效快,但是味道却不敢恭维,杨迟章上次被塞了一次就快怀疑人生了。
公孙策理直气壮:“良药苦口!”
这边杨迟章和公孙策在屋里翻得热火朝天,那边包大人看着那挖出来的尸骨脸色铁青。
当然也有可能是“晕机”造成的,毕竟包大人已经不是年轻人了,展昭又心急,这带人飞起来可不就“超速”了么。
包大人本来还想叫展昭慢点,奈何一张嘴就灌了满口的风,只能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6小时到8小时之间,死因是被人用箭射穿喉部,形成贯穿伤,直接毙命。
听了仵作的验尸报告,包大人神情严肃,像这种远距离的杀人手段,本来就难以找到线索,再加上还有人善后,不仅把尸体就地掩埋,还把射杀的箭给带走了。
头疼,实在是头疼啊。
包大人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着休息,脑子里又重新理了一遍案情。
从私生子的年龄上算,可见文列锦在成为驸马之前就已经有了家室。文列锦算不上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却也绝不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那天他看着赵文休的尸体,眼睛里的悲痛是做不得假的。所以,赵文休是文列锦的私生子杀死的。文列锦明显知道这一点,但是选择包庇凶手。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凶手在逃离的中途被人杀死了。
包大人想了又想,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直到展昭的声音在旁边想起:“这驸马爷的外室倒是心灵手巧啊,你看这荷包秀的。”
白玉堂点头:“绣工上乘,的确不错。”
仿佛脑袋被重重一锤,豁然开朗!
包大人急忙问展昭:“展护卫,你可曾在宅院中见过那外室?”
展昭回道:“回大人,不曾。”
包大人一拍掌:“我就说哪里不对,这活生生少了一个人啊!”
包大人这么一提醒,展昭和白玉堂也发觉不对劲儿了。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是凶手的私生子身上,就忽略了本该存在的一个女人!
从院子的布置来看,这个外室的性格应该是那种以夫为天、没什么主见的柔弱女子,可是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令人费解。
东方既白。
包大人还要上朝,只得先离开:“展护卫,那外室一介柔弱妇人,突然消失,要么是被贼人所虏,要么是见到了什么躲起来了。你带着人仔细找找这附近的山洞,如果只是躲起来,应该就在这附近。”
展昭疑惑:“为何不是被人杀死呢?”
包大人拍拍展昭的肩膀:“如果是被人杀死,那这里摆着的便是两具尸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要给自己点赞!
第24章 媳妇
包大人摆摆手,带着王朝马汉先回去了。
展昭一拉白玉堂:“玉堂,这附近的山洞不少,咱们分开找吧。”
白玉堂刚想答应,看见这猫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疲惫,转而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谁先找到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情如何?”
展昭警惕的把巨阙往身后一藏:“你想干什么?”
白玉堂无奈:“放心,不要你的巨阙。”见展昭放松了,又慢悠悠的开口:“你这巨阙,当今天下除了你还有几个人能使,要了也没市场。”
说完不等展昭炸毛,立即就跑了,空中飘荡着回音:“先走一步。”
展昭气坏了,恨不得拍白玉堂一脑门巨阙。也不知道玉堂是跟谁学的,说话越来越气人。
哼!一定是被迟章给带坏的!本来玉堂多好啊,虽然老是板着张脸,话也不多,但是每天勤勤恳恳的喂猫(划掉)请吃饭,陪破案,吵嘴从来都赢不了自己!迟章来了开封这才多久,就带 得耗子爬到猫头上去了!
都怪迟章!
“啊嚏——”莫名其妙就被迁怒了的杨迟章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唬的公孙策扑上来就摸他手腕。
摸完手腕又摸摸脑门。
公孙策疑惑:“没感冒啊。”
杨迟章失笑,拉下公孙策的手:“估计啊,是有人骂我呢。”
公孙策挺关心:“谁骂你?你刚来开封能与谁结仇啊?”
杨迟章也一头雾水呢,只能满脸无辜的对公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任是杨迟章机智无双,也猜不到这是来自展昭的怨念。
可以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了。
恰在此时,张龙用刀挑开了床上的枕头,一枚精致的玉佩顿时映入眼帘。一旁的赵虎连忙过 去捡起来,准备交给公孙先生看看。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杨公子握着公孙先生的手不放,两个人正“深情对望”,一副眼睛里只有彼此的样子。
张龙也不想做这种打扰小两口甜蜜的事情,但是案情最重要,无奈之下只能大声咳嗽:“咳、咳、咳!”
对面两个人毫无所觉。
赵虎是个性子直的,人如其名,一直很虎。见张龙咳了半天没用,干脆上前硬是插在两人中间,也不知道他这虎背熊腰的是怎么插进去的,公孙策觉得他都能看到赵虎嘴巴里喷出的口水。
这个傻大个说话了:“先生,我们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枚玉佩,疑似文列锦的随身物品,请先生过目。”
说着把玉佩塞到了公孙策的手里,然后又一种“我懂我都懂”的语气说:“咱们开封府娶个媳妇不容易,不过等这件案子结束了再拉手亲嘴也来得及嘛。”
媳妇?杨迟章眯起了眼。
围观了全程的张龙转过头,不忍看他的好兄弟——赵虎的悲惨下场。
果不其然,公孙策脸涨的通红,“唰”的一下挣开迟章的手。
大难临头的赵虎此刻依旧不知死活:“哎,先生别害羞嘛,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
下一秒嘴巴里就被塞了一个药丸,赵虎下意识的“咕噜”一声就咽了下去。
赵虎刚想开口问问公孙给他吃的什么药,却惊恐的发现说不出话来了!
赵虎徒然的张开嘴,手口并用,乱七八糟的比划了一堆,发现公孙策站过头去根本不看他,只能又求救似的看向张龙。
习惯给赵虎擦屁股的张龙为这个二货深深叹了口气,无数次后悔怎么当年就瞎了眼跟这个二货结拜当了兄弟,搞得他年纪轻轻,跟个老妈子似的每天为他操心。
不过后悔也好瞎眼也罢,人还是要管的。张龙动作熟练的向公孙策鞠了一躬,然后言辞恳切的道歉:“先生大人有大人,原谅这个满脑子浆糊的人吧。”
然后又向杨迟章道歉:“多有得罪,望公子见谅。”
杨迟章的眼睛还眯着呢。
要是熟悉他的亲朋好友在这里,就知道眯眼是危险的信号。
杨迟章一般不生气,也不记仇。不过要是记起仇来可够呛,必定要以牙还牙、一眼还眼的。
当然表面还是非常大度的,此时杨迟章就主动扶起一直鞠躬不曾抬头的张龙,笑容亲切:“哎,赵虎兄弟不拘小节,不过些玩笑话,我怎会放在心上。”
然后又帮着赵虎向公孙求情:“公孙,生气对身体不好,你快别生气了。”
一旁的张龙赵虎感动,均一脸:哇!杨公子人真好啊,不仅长得好看,为人更是高洁侠义,真乃我辈之楷模啊!
公孙策瞅了瞅杨迟章的脸色,虽然笑容是很好看没错啦,但是他总是觉得迟章还在生气。
而且他刚刚之所以这么惩戒赵虎,也未尝没有帮迟章出气的意思在里面,媳妇什么的,和迟章一点都不搭!迟章不生气,他却要生气的!
不过迟章都这么说了,不给面子反而不美,况且赵虎也吃了苦头了,就顺着迟章的意放过他好了。
公孙慢吞吞的从腰间的小药包里又摸出一粒药丸出来,往赵虎嘴巴里一塞:“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不敢了!不敢了!”赵虎连忙保证,然后有惊喜的叫道“咦,我可以说话啦!”
张龙一拍赵虎的后脑勺,没好气的说:“还不快谢过先生和杨公子。”
赵虎摸摸被打疼的地方,憨厚一笑,乖乖道了谢。
公孙策举起手中的玉佩,仔细看。玉质通透,入手冰凉润滑,的确是块上好的美玉。而且,这块玉佩确实怎么看怎么熟悉。
为了保险起见,公孙策还是决定带回开封府给包大人瞧一瞧。
这时候衙役甲过来禀报:“先生,发现了一柄折扇,几个香囊,还有一个男子式样的腰带。”
公孙策:“可有遗漏?”
“并无。”
“好,回府。”
回到开封府,已经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大家忙了一夜都没睡,此时上眼皮和下眼皮恨不得黏到一块去,所剩的力气也够走到房间然后倒在床上了,有那不拘小节的 连衣服都不脱便马上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