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影的意志(83)

　　嘴唇被堵住，青峰把黑子压在地上往死里吻。被晒了一整天的水泥屋顶还带着阳光的温度，但也硬邦邦的让黑子闷哼出声，一口咬上青峰的嘴唇，毫不留情咬出血来。

　　“阿哲！”满口的铁腥味更加刺激起青峰的神经。跟别人睡过，男女通吃？TMD随便！这会儿他抱着他的阿哲！以后阿哲只有他不就得了！

　　“够了！”黑子一拳打中青峰的腹部，用力擦着嘴唇，“樱井良，管好你们家队长！”

　　“良？”青峰为黑子的话回头时，黑子已经越过青峰，径自走到满脸惨白的樱井良面前，摊开手：“我的手机被他摔了，你的。”

　　樱井差不多是机械性的执行着黑子的命令。青峰盘腿坐在地上，脑袋里嗡嗡嗡乱成一团。按照行程不应该啊！樱井——

　　“大辉很任性的摔了我的手机呢！……现在已经没事了。不骗你。……嗯嗯，随便派个人来接我帮我找手机。……好好好，都听你的，手机明天天亮再找，反正肯定已经碎了。……征十郎你自己在路上了？……不是你要来是乔纳森？他怎么……你帮我圆个谎会死吗？这下完了！……乔，我不是故意……嗨，嗨，骗你了真是对不起。新任队长大人。……篮球没拉下，随时可以上场，对了，难得你来日本，新宿那边……不是扯开话题，漂亮女孩真的很多，也很容易约……哇啊，升了队长气势真是不一样了，以前都是你勾搭我去泡吧钓女仔……切，前队长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吗？现任！……嗯，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你等着瞧吧！我这一年多也不是光卖可丽饼了，那就太不专业了。篮球、比赛、还有队里面的事我都有考虑……新的传球，算不上……比起这个，我感觉……什么叫听不懂这么复杂的日文！OK……”

　　黑子一边原地转圈一边讲电话讲了十分钟，刚开始空闲的那只手还会卷卷头发，勾着铁丝网玩。开始讲篮球之后，所有小动作立即消失，目光坚定，从容不迫，就好像刚刚那个吻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谢谢。真不好意思，讲起篮球不由自主就滔滔不绝了。”把手机抛还樱井的时候，黑子甚至还道了谢，“接我的人一会儿就到，在那之前，大家一起再喝两杯吧。”

　　“阿哲你——”青峰大辉诧异的说不出后文。

　　樱井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时候出现！可有一件事我必须跟黑子君解释！”

　　“如果是二号的事，我信你。”黑子不等他说就迅速回应，“因为大辉说他信你。我信大辉。”

　　“黑子哲也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我告诉你没必要！”樱井良呆了片刻，突然整个人像是炸开了。

　　“樱井君……”

　　“最可怕的是我根本不敢……”

　　“都说了我信你了！闭嘴！”黑子瞪樱井，“我信你，但我也讨厌你。”

　　“因为青峰君吗？如果爱他的话请别再离开！青峰君比谁都……”樱井被黑子瞪得发抖，再也受不了，蹲在地上开始哭，“他有多爱你你根本不知道！你跟火神离婚了不是吗？青峰君对你只会比火神更好！全世界他最爱你了！我在青峰君的心目中，甚至比不上你养的一条狗！”

　　“良你别这样！”“请别这么说二号，对我而言，二号跟我是一样的。”

　　“阿哲……”这样的场景叫青峰手足无措。他究竟该去安慰默默爱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良，还是该去抓住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阿哲？果然还是后者吧！就算会把良伤得更深，可——

　　【已经错过阿哲一次。真的真的，再不相爱就老了！】

　　“阿哲，我没樱井说的那么爱你。初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篮球，喜欢的也是大胸的女人，绝不是你。”这样的开场白，或许可以给樱井点安慰吧？也是实话实说，青峰站在两个人当中，握紧拳头。

　　“嗯，知道的。那时候大家都只是一起简单为了爱篮球聚在一起，简简单单的一起打篮球。”黑子笑，“可惜那时候我的篮球好弱好弱，都被你抛弃了。要是一直爱我，从那时候就爱我，才不会抛下我不管呢。”

　　【开什么玩笑，是从一开始就爱，是越来越爱却笨得连自己的心情都不懂，才做出那么欠揍的事情罢了！】青峰在自己心里大声呐喊，用自己的方式解释道，“是我跑得太快我认错！可那时候的篮球真是无聊啊。就连想跟阿哲好好合作都做不到。讨厌死了！讨厌得都不愿意面对阿哲！”

　　“嗯，对不起，说错话了。篮球上不是大辉抛弃了我，是我没能跟上大辉啊。”黑子眼睛里，隐隐又有泪花闪动。

　　“现在不是追上来了吗？阿哲一直在追逐的，除了篮球也有我吧！”青峰一把抓住黑子的手，“那时候你跟火神说：只是想要再一次看见我能带着笑容去打球。那时候绝对只爱我不爱他吧！我就是接受到了这种心意，才在篮球之外都爱上你了，现实生活里都彻头彻尾爱上你了！”

　　“你也是爱我的，别否认呢，阿哲。”青峰看进黑子水蓝色的眼睛，“刚刚听到我告白，都哭了。”

　　“那是为了火神大我。别误会。”黑子低下头，不看青峰，身体微微发抖，“大辉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不爱你啊。”

　　“不明白！因为我很笨！”

　　“真糟糕。”

　　“你也说我只是小龙虾啊！”

　　“真糟糕啊！最糟糕的是我——”黑子挣不开青峰，用另一只手捂着脸，“要被迫在大辉面前继续承认自己的丑恶了。”

　　“其实我连火神大我都没爱过，我根本不爱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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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只爱篮球。也没有爱什么特定的人。你也知道拉斯维斯加那里激情结婚很平常的。火神跟我求婚的时候，我觉得火神很好很会照顾我，又能跟我一起打很好的篮球，加上喝了点酒，一时昏了头，就跟他签字领证了。”

　　“第二天本来有机会——可火神很高兴啊。我不愿意的话，哪怕拉手都不强迫我，对我比之前好十倍都不止。一时心软就没开口。后来日子过着过着，渐渐就觉得，这么守着他过一生也不错。”

　　“那次总决赛之后就不行了。不是他不好，再在同一支队伍里打球，各种压力太大。我想想，觉得也该我为他付出一回了。就暂时离开ＮＢＡ休整。可谁知离开赛场才发现。我最爱的始终只是篮球不是他。如果不能打篮球，连大我都要讨厌了。特别那个光影论，最讨厌了。”

　　“也开始有自己的特色，篮球上的野心越来越大。想要独立起来，不再被人说成任何光的附庸，没跟他打招呼就自己签了华盛顿队。从三线打起，想要证明自己。”黑子捧着啤酒罐，现在听他说话的除了青峰和桃井，还添上了黑子现在的队长，也是搭档“小飞侠”乔纳森和赤司。

　　“那时候这家伙打球打得很凶。像个定是渣打。”乔纳森不熟练的说着日语，“我跟他算是不互殴不相识。很不理解明明打得很好，在纽约队能直接打正式赛的人，为什么还要从三线从豆来过。”

　　“乔纳森先生还是说英文吧。我替你翻译。”赤司叹气，“我跟哲也一直有联系，在帮他完善技巧上也出了点力。没告诉大家是哲也不让。”

　　“最开始征十郎把我骂得很惨呢。”黑子晃晃再次被喝的差不多的啤酒罐，靠在赤司的肩膀上，“以我的实力，很快升入华盛顿队一线。第一次总决赛没赢火神大我，都快哭傻了。”

　　“第二次，火神有微妙的放水给黑子。其实不算放水，而是不想对手输了难过——够天真吧！”赤司替乔纳森实时翻译，“队里的人得了总冠军也不开心。觉得这算什么啊，好像是他们夫妻闹别扭，施舍给，很微妙的，用英语都说不上来的。该死！”

　　“那时候在队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就好像毒瘤一样，因为才能被升了副队，却还是走到哪里都讨人嫌。如果不是为了比赛，连传球练习都做没人搭理我。”黑子咬嘴唇，“纽约队那边出五倍身价挖我。我就是不要。我把气全撒在火神身上，开始跟他闹离婚。”

　　“火神大我怎么会肯！阿哲你欺负他欺负过头了！”青峰把啤酒罐往地上一摔，“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跟他离婚才４１９！”

　　“差不多。还故意留下吻痕，比赛前让大我看见了。”黑子喝个不停，“那次还不是总决赛，只是——他再没手下留情，甚至是打得太好太凶了。可还是输给我。纽约队饮恨。”

　　“大家中场休息时间看见火神掐住黑子的脖子问为什么，都吓住了，”赤司两头都要翻译，忙得很，“后来觉得他这个人不可理喻，却也很佩服他对篮球的认真。想过帮他们复合，也想过帮黑子找新伴侣。”

　　“我说算了。本来就是我爱他太少他爱我太深，我拖累他太久了。大家趁机散了，各自重回正轨。”黑子的手撑着地，抬头看夜空，“那次我赢得也很难，到总决赛结束，身上的旧伤一起发起来。人很累，真心想找个好女人过下半生。”

　　“黄濑凉子没什么好的！看黄濑就知道了！”青峰当即道，“中学时就最讨厌他了！”

　　“黄濑君是大辉的脑残粉呢。虽然后来放弃对你的憧憬也别这么说他呢。”黑子替黄濑辩解，“是我忘了自己，啊，只顾追逐篮球，感情上都快要变成烂人一个了。”

　　“哲也并没有不好，只是——”赤司没翻译这句话，自己伸出手，握住黑子的手，“乖孩子，要坚强。”

　　“嗯，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坚强可不行。”黑子擦擦眼泪，笑，“我最后跟火神说，我这一生啊，也就是峰回路转爱篮球。没爱过他，他就跟我离了。”

　　【青峰没看见，和服袖子下面，黑子的手，瑟瑟发抖。】

　　【那个谎言是从来算无遗策的某人，很久之前就帮黑子编出来应付突发情况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懈可击，就好像这才是应有的真实。】

　　“可现在啊，离开了。才知道全世界他最爱我，我也最爱他了。”黑子支起双腿，把头放在膝盖上，“大辉对不起。我是——”

　　“阿哲你别说了。”青峰大口喝酒，“我难受。”

　　“抱歉。”黑子偏过头看樱井，“二号的事我信得过樱井君，也会跟真太郎他们说。我和大辉的事请你别在意，我这种人，也只会打点篮球，没什么好的，更不可能给任何人幸福。还有下面的话也请你别在意，我不爱大辉，但作为曾经最好的搭档和朋友，想要一个人守着他，让他一辈子笑着打球。”

　　“黑子哲也。”樱井良捧着没喝一口的酒，愣了。

　　“虽然想说大辉你也好好找个平凡点的女人，安安稳稳结婚生子算了，别走上我这种任性妄为的老路。”黑子笑，“但心里最想说的还是好好珍惜眼前最爱的那个人吧！人生就这么一点点长，再不相爱就老了！如果樱井君是真的全世界最爱大辉，请继续守着他。他总会像我爱上大我一样，爱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