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鬼王的我捡到七岁中也(96)
待在这里太无聊了,魏尔伦又不像斑目一辉那样可以随时随地的睡着,只能从书架上仅有的几本书里挑着来看看,打发时间。
“怎么还是过来了,中也?”斑目一辉懒洋洋出声,“我说过这里睡不下的。”
虽然之前是监丨禁用的地下室,但因为这间监丨禁室比较特殊——之前有始终沉睡的斑目一辉,再加中原中也经常会在那过夜,索性就额外修建了卫生间与淋浴室,只能从外面上锁的门锁也被拆除了。
但这间狭窄的监丨禁室里已经被棺椁和桌椅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并没有放哪怕一张床;因此在那两年的沉睡时间里,让斑目一辉误以为中也只是待得时间长一些而已,晚上还是会回家的。
其实是正心虚的中原中也没对斑目坦白,他之前一直都是浅眠在那具纯黑漆面加外侧镶银的棺椁上。
只不过这次,魏尔伦也在。
“让你和那家伙单独待一起,我不放心。”在桌面放下背包的中原中也毫不掩饰自己对魏尔伦的戒备。
魏尔伦低声轻叹,微卷的浅金长发被灯光蒙了层温暖而忧郁的光晕,“我唯独不会对你动手的,弟弟。”
“哪怕你只是想对我在意的人动手,”中原中也冷淡道,“难道我就会认可你吗。”
这家伙也就是打不过斑目才老实下来的,要是眼下没人是他的对手,谁知道暗杀王的清单上会添加多少姓名。
“再说,我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一个哥哥。”
“这与认可无关,而是这世界仅有你我为同类。”魏尔伦合上手里的书,那双浅鸢的眼眸低垂着,比起令人感到战栗的暗杀王名号,此刻的他神情温和而宁静,连开口都好似在唱轻柔的摇篮曲。
“你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被人格化的特异点,自虚无之中诞生出的异类。在这世间,我们不曾留下任何痕迹,无法成为人类,也不会被神祝福,一旦试图追寻自己的过往,只会得到永恒的孤独与仿徨。”
“你呢,”——他转过头问斑目一辉,“身为非人的你,甚至比特异点还要强大,你又如何定义自我?”
斑目一辉沉吟片刻,只用了一句话回答他。
“在定义[我是谁]之前,我会先去拒绝[我是谁]。”
为什么想要成为人类?为什么想要被神祝福?真正想追求的东西,真正被排斥的东西,往往藏在下意识的行动与执着之中。
面对似有所悟的魏尔伦,斑目一辉并不打算转行当心理医生,更没有三个人挤一间房的爱好。
“魏尔伦去隔壁房间睡。”
那里没有添置书桌,也没有摆放棺椁,只是个普通的监丨禁室,但有床。
被点名的魏尔伦微微一耸肩,对此早有预料,很是安分地拿上两本还没看过的书就离开了。
眼下他正需要寂静的独处,来慢慢地思考些问题。
留下斑目一辉和中原中也对视片刻,对方便很自然的走了过来——
西装外套被脱下,衬衫领口被松开,手套被丢在桌面。
不请自来的猎物,主动的一步一步靠近,直至将那双略带飞扬笑意的钴蓝眼眸,望进始终注视着他的玫红色裂纹鬼目里。
“——要喝吗?”
第69章 好好表现
A,曾是横滨知名的一位职业赌徒。
虽然是成名多年的赌徒,但他却并不像大多数赌徒的末路那般,过得穷困潦倒;相反,他不仅有堆满珍稀宝石的保险库,有五十名以上的私人部队,还有个人购买的豪华度假邮轮,以及更不为人知的隐秘财富。
但这些,只是在他最辉煌之时一闪而过的海市蜃楼。
时间倒回至日本刚战败,横滨被划定为租界的最混乱时期,赌博、情丨色、黑丨市等非法地下产业以失控的速度纷纷崛起,拥有异能力[宝石王的失常]的A同样开始发迹,用十分令人不齿的手段敛到第一笔财富,并迅速开始滚雪球。
即使后来横滨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势力团体,在你死我活的争夺着资源也无所谓,A拥有的财富足以让他在任何地方都过得非常惬意。
等到那什么星露谷会开始冒头时,A对那种荒诞的形式作风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觉得和自己有关系——毕竟他在明面上只是个稍微有点钱的赌徒而已,又不会像那帮没品的混混一样,去做什么实质性的坏事。
至于戴上项圈,被他发动异能力,将剩下的生命变成宝石的那些人……唉,那是他们自愿戴上的,和他又有什么干系呢?他只不过是在这个过程中,进行了一点小小的帮助。
反正那种小打小闹,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消灭的,他根本不必过度担心。
如果说只凭几个人的力量就妄图改变社会的格局,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因这世界的本质即是混沌、即是无序、即是弱肉强食,纵然有那么一两个头脑荒谬的傻瓜想要付出点什么来修正世界,那他们最后会付出的也只有自己的性命而已。
这么轻蔑想着的A,很快就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那个以血腥和暴丨政著称的龙头组织[港口mafia],竟然在换代之后,也干起了星露谷会的做派!
什么情况,星露谷莫非是一种什么会传染的病菌吗??
与人数偏少、一次只瞄准一个目标的星露谷不同,港口mafia的地毯式扫荡行动可是既迅猛又彻底,简直是梦魇放大一百二十倍且成真了!
非法赌场被一家接一家的清理,不敢和港口mafia硬碰硬的A被迫收缩势力,隐藏行踪——连那艘往被用来宴请宾客的超级豪华游轮,也被换成了外表更不起眼的普通航运邮轮,作为新的秘密据点。
即使如此,曾经名声大噪的A依然被港口mafia通缉着,不得不四处躲藏,再也不能像往日那般风光无量。
这让如今的他恼怒而憎恨,对港口mafia的不满与日俱增,直至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既然现任首领是因先代暴毙而继任的,那么他要是杀掉现任首领,他岂不是也能当港口mafia的新首领,让横滨的秩序恢复到以往的混沌状态……不,要是他能够让所有人都自愿戴上项圈,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呢?
为这个疯狂的计划而感到由衷喜悦的A,在开始他的隐秘行动后,也迎来了意想外的不速之客。
“魔人?”A双手交叉至于桌上,打量对方眼神充满赌徒特有的审视,“死屋之鼠又是什么?我没听过。”
即使是温暖的时节,坐在他对面的黑发青年依旧带着白绒的毡毛帽,柔软厚沉的毛领黑色外套披在肩头,五官精致却脸色苍白,高挑的体型偏瘦,是身体并不健康的体弱类型。
“毕竟只是四处流窜的老鼠而已,没有听过也十分正常。”
A口中的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后简称陀思)微笑着说道。
他在外貌上具有十分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特征,通过自我介绍时说出口的名字,A推测他的母语应该是波兰语或俄罗斯语;但眼下他却说着十分标准的日语,这里的标准不仅指他连半点口音也没有,遣词时的句式以及语法规范到让A莫名感觉自己正处于某种正式的外交场合。
“所以呢,你说能够帮到我……是指要什么做?”A的视线在对方身上打量了一圈,不怎么感兴趣的收了回去。
“眼下,有一位来自欧洲的暗杀王正停留在横滨。”齿尖轻咬食指关节,陀思的眉心微微蹙起,唇角却仍透着笑意,“是那位曾刺杀过英国女王的暗杀王,魏尔伦。”
“暗杀王……似曾听闻啊,他是你的同伴?”A摇头道,“不,据说暗杀王始终都是独来独往,不曾有过任何同伴。”
仍旧微笑着的陀思轻应一声,“他当然不是我的同伴,A先生。”
——陀思将握着某样事物的手伸到二人之间,松开,一块非常普通的银色手表落在桌面。
A只随意瞥过去一眼,就愣住了。
这块手表的款式确实非常普通,但沾染了大块干涸的赤褐血迹,仿佛曾落进过血泊里……简单来说,这块手表就像是对方从某处战场上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