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冥座之上(24)
两匹白色马拉的车在天空中奔跑,阿波罗坐在上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车要比平时飞的更低一点。
敏锐是神祗的天性,但他绝对想不到车上还坐着两个人。
对于这种免费蹭车的行为如果被阿波罗知道不知道会在他优雅的脸庞上摆出怎样的表情,卡尔莱特也有些新奇,隐身头盔下的他们真的成了透明人,好像和外界隔开了一个空间。
马车路过山林上方,阿波罗突然站起来叫停了正在奔跑的白色马匹,他的目光被下面一道倩丽飒爽的身影吸引,他看见下方狩猎的姑娘,突然感觉道炙热的爱情火焰在他的心燃起熊熊大火。
卡尔莱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能让阿波罗变成现在这样一副坠入爱河模样的人除了达芙妮再也不会有其他人,达芙妮用一根简单的带子束住散乱蓬松的长发,她模仿着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的模样穿着猎装短裙,远远看去美丽动人。
阿波罗驾着马车来到她身旁,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浓烈的爱意,他赞美达芙妮:“美丽的姑娘啊,我的爱意就像被农夫堆在地上的柴火,不用火焰、只要你轻轻的对我说一句,他就已经燃起。”他望着达芙妮的长发:“多么美丽的一头长发啊,奥林匹斯神殿最柔软的绸缎也不能和你的头发相比。”
他望着达芙妮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眼睛,我想月亮女神驾驶月亮马车路过时一定把你的眼睛当成了指路的明星。”
他赞叹达芙妮的手指,赞叹她的嘴唇,赞叹她的手腕和袒露甜言蜜语到肩的胳膊,最后对达芙妮说:“我知道你是珀纽斯的女儿达芙妮,跟我结婚吧,我会给让别人都羡慕的幸福,跟我结婚吧达芙妮,我可爱的姑娘。”
在一旁看着阿波罗的求爱,卡尔莱特没想到代表高贵优雅的神也会有这样大胆的一面,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倒出来,听得卡尔莱特表情有些微妙。
哈迪斯注意道伴侣的神情,他对自己的冥后说:“如果你喜欢被这样的爱语包围,我可以尽量去尝试。”
卡尔莱特连忙拒绝,别说喜欢了,他都要听出一身鸡皮疙瘩,如果有一天哈迪斯的嘴里说出这些话,他一定觉得是哈迪斯的灵魂被他人占据。
中了铅箭的达芙妮看见阿波罗的第一眼起就感受到从骨髓蔓延出的恶意,她不喜欢眼前这个轻慢的神祗,更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的恶心,她露出嫌恶的表情,像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沾染,骂了一句:“你有病吧,我不喜欢你,请你快点离开吧,我还要狩猎。”
可阿波罗苦苦追求,她走到哪阿波罗就跟到哪里,达芙妮终于被烦的恼,放弃了狩猎跑回家去。
阿波罗在她的家门口,优美的乐曲从金色里拉中弹出,求嗳的孔雀展开了他的屏,上面每一根羽毛都沉写着爱意。
河神珀纽斯听到了音乐,他远远看去有些开心,女儿发誓想要做和阿耳忒弥斯一样的楚女神,这可给他造成不少的担忧,他以为是女儿的追求者不够优秀,现在连阿波罗也在追求他的女儿,他相信再过不久达芙妮就会心动。
卡尔莱特躺在哈迪斯怀里,葱郁的大树阴影将他们遮住,这些天除了必要的冥界工作外他们都在这里看由厄洛斯引起的闹剧。
达芙妮已经闭门不出很多天,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一踏出家门就会遭到阿波罗疯狂热烈的追求,但今天的她不得不出门,她得向她的姐妹赴约。
刚出门达芙妮就看见了门口的阿波罗,里拉优美弦声任谁听了也要沉醉,可达芙妮见到他却跑的比风还要快,她在前面不停地跑,阿波罗在后面跟着她,试图得到达芙妮的目光。
可怜的达芙妮就像看见了狮子的幼兽,她不顾荆棘刺伤也要甩开阿波罗。
“我的姑娘,你不知道你在躲避谁的追求,我统治德尔斐、克斯洛斯、忒捏多斯等国土,我是众神之王的儿子,我能揭示过去、未来和现在,我是医术的神,我能医好任何人,却医不好我为爱情受的伤。”
他们两个人一个在跑,一个在追,可姑娘的双腿怎么能比得过马拉的神车,诱拐掳夺在奥林匹斯中太常见了,他已经打算把达芙妮强行带回神殿。
达芙妮精致的面庞流满了汗水,她面色苍白却也不愿屈服,她冲着前方父亲珀纽斯的河水大喊:“父亲,救救我吧,我不愿意成为阿波罗的妻子,如果这样我还不如变成一棵树。”
珀纽斯回应了她的请求,树木纹路从达芙妮身上蔓延,刚刚还在奔跑的双腿变成了不能动弹的树枝,曼妙的身体被树皮覆盖,伴随着阿波罗痛苦的大喊,达芙妮飘动的长发长满了树叶,逐渐蔓延全身,变成了一颗月桂树,深深扎根在土里。
“不!!我的爱!”阿波罗抱住月桂树,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到树干,可痴情的泪水唤不醒已经决定沉睡的达芙妮,爱情的火焰把两个人都灼伤。
看见这一幕,卡尔莱特为达芙妮惋惜,历史重演,这场以爱情之箭开始的角逐就此落幕,有些事听说远远不及身临其中,这注定悲剧的结局终将以阿波罗永远的伤心和达芙妮无法醒来告终。
阿波罗就坐在树下和月桂树的枝条依偎,他边流泪边拨弄里拉的琴弦,悠扬的琴声婉转悲伤,所有听见的人都会被拉入绝望的漩涡,光明之神为他的傲慢付出了代价,却在和厄洛斯的纷争中牵扯进一个无辜的灵魂。
他的手抚摸着树干,像对爱人的爱抚,他深情亲吻月桂树的树枝,连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我的爱,你是多么的讨厌我,尽管我知道有厄洛斯的金箭作祟,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我是多么的爱你啊,既然你做不成我的爱人,那么你至少得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他轻轻折下月桂树的枝条,把它做成一顶荣冠戴在头顶:“我的头发永不衰老,我会把你戴着你的环冠接受世人的奉养,愿你的枝叶和我一起享受光荣。”
“就算是阿波罗也没办法抵挡厄洛斯的弓箭。”卡尔莱特有些沉默,他本来是想借此让哈迪斯重视起来那模样还是孩童的神祗,可当他真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注视这场悲剧时他的内心又被触动,他为达芙妮惋惜。
小爱神厄洛斯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阿波罗的身后,他有些得意的双手掐腰,又怕遭到阿波罗的报复不敢被他发现,他相信不久以后整个奥林匹斯再也不会轻视他。
在怎么继续看下去也不会发生什么,卡尔莱特轻叹一口气,明朗的五官也挂上了几分忧郁,他对哈迪斯说:“我们走吧。”
等了一会,他看哈迪斯没有离开的迹象,疑惑问道:“怎么了?”
哈迪斯自顾自的牵着他的手走到小厄洛斯身后,隐形头盔使他们不被任何人发现,那把长弓被厄洛斯拿在了手里,背后还背着几只爱情的箭矢。
小厄洛斯真沉浸在被众神追捧的幻想中,身体却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他狠狠攥住,他像一直提线木偶一样抽出背后的箭矢,惊恐的叫喊连沉浸在悲伤中的阿波罗都听见。
他不受控制的把箭矢搭在弦上,对准阿波罗射出了那只抵消金箭的铅箭,又对准变成月桂树的达芙妮射出抵消铅箭的金箭,这一套动作并不是他所愿,但他被在隐身头盔下的哈迪斯控制,没有一点办法。
箭矢消失身体中的一瞬间阿波罗停止了悲伤的里拉琴声和眼泪,浓烈的爱火像是被一场倾盆的大雨浇灭,他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深入骨髓的爱恋,没了金箭的作用,阿波罗从失恋的悲痛中醒来,他又恢复了高贵典雅的模样。
他为自己的曾经的疯狂羞愧,又真诚的对变成月桂树的达芙妮说:“我为我的无礼感到抱歉,如果你肯听我的辩解,那一定要从我的自大讲起,爱情的金箭把我变得不认识自己,但我绝对无意伤害你。”
听到他这样说,月桂树的枝条开始飘动,树桩中被树皮覆盖的少女也动了动,好像要从沉睡中被唤醒,没过多久,一道倩影从枝干中走了出来,正是被阿波罗苦苦追求最后躲进月桂树沉睡的达芙妮。
作者有话说:
哈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