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我的马甲(237)
可……
童磨顿时变得哀怨起来。
无惨大人受了伤,下命令让他们去抓稀血,这个稀血……他可能保不住呢。
但是呢……
生来叛逆又头铁的上弦之贰舔着嘴唇笑了。
无惨大人伤得很重啊,近来都没有检查他们脑子里的想法,那他偷偷吃一半,留一半给无惨大人,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无惨大人训斥的童磨兴奋地扭了扭身体,一双七彩的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太好了,他可以偷偷吃一半。
要是无惨大人问起另一半去了哪里,他就说是被别的鬼抢先了一步,自己到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一半了。
至于别的鬼是哪一个……
嘻嘻,被他杀了呢。
……
这边童磨的算盘打得海对岸都能听到了,那边的相柳京哭得梨花春带雨,亦步亦趋地跟着社长夫人进入了万世极乐教。
一踏入大门,他脚下的影子就像水一样荡了出去,挑着深色的地方前进、蔓延、融入,一点一点地、悄无声息地将万世极乐教的临时地点圈了起来。
等到它的主人一声令下,这里就会成为第二个那田蜘蛛山。
托【不灭鬼王·灶门炭治郎】敏锐得恐怖的感官的福,相柳京嗅到了空气中极其浅淡的血腥味。
这里死过人,但已经死过好几天了。
——童磨是才被允许外出活动的。
鬼舞辻无惨挨了一顿日轮刀刮痧,千年努力一夜毁了一半,还被激活了可怕的PTSD,苟了快两个月了才敢让下面的鬼试探性活动活动。
朝大阪走来的路上,相柳京每斩杀一个恶鬼,就会提前开启隔绝性血鬼术,将鬼舞辻无惨的感知屏蔽在外。
他这一路上遇到的恶鬼都是些杂碎,换句话说,那些死在他刀下的恶鬼都不值得鬼之始祖看一眼。
因此,鬼舞辻无惨目前还不知道他的天灾已经朝着他最得力的上弦鬼过来了。
上弦之贰都被放出来了,那只能说鬼舞辻无惨有命令要他们去做。
做什么呢?
相柳京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小伤口,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鬼舞辻无惨需要稀血来加速愈合他身上的伤。
日之呼吸制造出来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炙热的日炎会不停息地灼烧着鬼舞辻无惨的每一个细胞,想要勉强愈合,就只能先把被日之呼吸制造出来的伤口切掉。
这无疑是在自损。
所以鬼舞辻无惨迫切地需要进食拥有稀血的人类,以此来弥补他失去的力量。
稀血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送上门来的稀血更是要不得了。
毕竟——
被社长夫人带领着,畅通无阻来到童磨面前的不灭鬼王缓缓抬头,朦胧的泪眼轻飘飘地钉在了对方头上,圈住万世极乐教的影子猛然跃起合并,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鬼舞辻无惨对上弦鬼的联系。
童磨笑得过于愉快的表情瞬间凝固。
下方柔弱的贵女朝他微微一笑,宽大的袖子一抖,抖出了一把赫色刀刃的日轮刀。
谁知道,这个稀血会不会是连鬼之始祖都惧怕不已的天灾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霹雳一闪·百连……
“中森惠子”在哭, 从在车里的放声大哭,到下车以后的小声啜泣,她哭得很可怜, 令人怜惜不已。
其中当然不包括童磨,他可是吃人不眨眼的恶鬼啊。
美丽的小姐觉得越伤心, 他就越开心。
他将这称之为“猎物的悲鸣协奏曲”。
可能是在无限城里憋久了吧,这只恶鬼的心理从前就很变态, 如今是越发变态了。
社长夫人是万世极乐教的忠实信徒,她年轻美丽,本来是童磨最喜欢的猎物类型。但是她的母家和夫家在大阪颇具分量,无惨大人不允许他吃了她, 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童磨只能叹息着放过这位美丽的夫人。
但也有意外之喜。
瞧,她为自己带来了一个非常珍贵的稀血!
还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年轻。
有着一双七彩玛丽苏眼睛的极乐教教祖愉悦地笑了,他摇着扇子, 用夸张的咏叹调说道:“这就是人类常说的‘放长线,钓大鱼’吗?哈哈哈,这条大鱼, 我很喜欢呢!”
此刻感官敏锐到堪称离谱的相柳京:……
呵。
他借着用手帕擦眼泪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个极度凉薄的弧度。
你这条薄荷冰淇淋味的鱼, 我也很喜欢呢。
因为童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这个珍贵稀血的味道, 所以他们只是正厅意思意思祷告了一会儿, 然后就有人领着他们去面见教祖了。
社长夫人还拉着他的手,一脸羡慕地说:“惠子,你可真是幸运,第一次来就能够面见教祖大人了!”
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梦幻般的表情:“那可真是一位慈悲的大人啊!”
相柳京嘴角一抽, 只恨不得抓着她的肩膀,把她脑子里的水晃荡出去。
慈悲?
众生皆食物的慈悲吗?
真要这么说的话,他才是真正的慈悲好吧。
日轮刀下,众鬼平等。
前方带路的仆人跪在地上为他们拉开了障子门,相柳京没有错过他眼中深深的恐惧,这是一个知道童磨真实身份,但又因恐惧而屈服童磨的人类。
这样的人,万世极乐教内还有很多。
他们唯一能够感到庆幸的,就是童磨这个恶鬼只吃女性。
相柳京平淡地收回目光,他对这种人向来没什么怜悯心,既然已经选好了自己的路,不论是出于自愿还是有所苦衷,都该从一而终地走下去。
他是无法和他们感同身受的。
障子门向两边拉开,正对大门的高台上,端坐着万世极乐教的教祖,童磨。
发顶宛如泼了血的白发,七彩玛丽苏似的眼睛,金色的扇子。
是童磨本鬼了。
相柳京在社长夫人的手腕上轻轻握了握,给她打上了一个标记,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好及时把人送出去。
“中森惠子”局促地擦了擦眼睛,状似害羞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高台上的教祖第一眼。
童磨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看啊,多么羞涩的一只羔羊,一看就很好吃呢。
“教祖大人!”
社长夫人红着脸跪坐在仅离童磨七步远的蒲团上,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梦中情人。
她伸手拉了拉“中森惠子”的衣摆,想让“闺蜜”跟着自己一起拜见这位慈悲的教祖。
但她的“闺蜜”没有动作,只是一改方才的羞涩,十分大胆地直勾勾地看着上方的教祖大人。
社长夫人有些错愕,又有些慌张。
惠子这是在做什么?这样实在是太不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