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酒拥有论坛后(300)
然而警官先生却没有放过格拉帕的意思,继续慢悠悠地说道, “其实,你比我幸运多了。”
“想知道我的上一任‘格拉帕’和我的故事吗?”
警官先生抬手微微一招手, 黑暗的空间里突兀的出现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是一间封闭的、只余一盏昏暗吊灯的仓库……
而六岁大的“雨宫江礼”则抱着死去的、一身血污的哥哥,坐在微弱的灯光之中。
“唔, 作为哥哥的‘我’比较倒霉, ”警官先生不忘为僵硬着、死死盯着画面的格拉帕耐心地解释道, “我为了保护江礼死掉之后,我的弟弟希望我能活过来,于是接受了系统绑定做为交易。”
“有没有感觉这个交易很耳熟?”
在格拉帕的注视之下, 镜子中“雨宫江礼”的右眼虹膜逐渐变红……系统开始绑定,直至红色完全爬满虹膜为止,格拉帕知道绑定结束了。
雨宫江智……哥哥的尸体也直接消失在雨宫江礼的怀中。
“至于结果嘛……”
格拉帕闭上眼、不再去看, 可警官先生依旧在替他解说着,更不妙的是、失去视觉后, 听觉又被放大, 熟悉的声音仿佛牵动着他全部的身心,“结果是, 我的弟弟他崩溃了。”
“他接受不了救世的真相和众多‘格拉帕’的记忆,而我也不在他的身边,所以……”警官先生轻轻抬手、想要触摸镜子里崩溃哭泣的弟弟,可刚碰到镜面, 镜子便如之前的场景一般破碎消失。
警官先生垂目,掩去了眼中的悲哀, “所以,他当场自尽了,我的上一任‘格拉帕’,我的弟弟……年仅六岁而已。”
“然后呢,”警官先生故作轻松的耸了下肩,“因为时间流速的原因,我才到刚到现实世界六年,就又被系统叫回去啦,最后和你一起出生,成为了雨宫江礼。”
格拉帕哑着嗓子道,“而我,就是雨宫江智……”
“没错,就是这样,”警官先生颇有点怀念地道,“因为我当时记忆还没有因为绑定系统而解锁、再加上‘穿越’过来时的年龄才十二岁,我小时候很调皮,你这个哥哥可没少花心思照顾我。”
“还是六岁对吗?”格拉帕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一脸的麻木。
“……对,还是那起绑架案,”警官先生轻轻地道,“系统觉得上一次救世失败是因为‘哥哥’死亡了的原因,所以这一次、景光救下了我们。”
可你还是失败了,格拉帕想,所以他这一次比诸伏景光晚了三年出生,诸伏景光没能再救下他们。
警官先生又道,“后来为了能心无顾忌的救世,我也选择了把你这位哥哥送走。”
“但你失败了,所以我又‘穿越’了回来,从雨宫江智成为了雨宫江礼,和我的哥哥一起出生?”
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在被肆意玩弄的格拉帕控制不住声音越来越大,上手揪紧对方的衣领质问道,“但你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要让我也踏进这个死局里!”
“……”警官先生沉默了一下,“抱歉,我也不想的。”
“还记得那句话吗?”警官先生双手捧起格拉帕的脸,轻轻将额头与格拉帕相贴,“双生子是共用一个灵魂的存在,我也是你的过去。”
在皮肤相接的那一刻,警官先生的身体开始消散,一段段的记忆涌入了格拉帕的大脑之中……已经无处质问的格拉帕,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他知道了警官先生失败的原因。
因为,警官先生就是那位被组织派去警视厅、最终导致诸伏景光身份暴露而死亡的卧底啊!
系统要求警官先生暴露苏格兰的任务,警官先生他……真的办不到。
……
黑暗再一次褪去,格拉帕发现自己变成了五、六岁的外貌。有了第一次的经历,格拉帕很快破开了回忆,在景场消失的同时、找到了他的目标。
“别哭了,”六岁大的孩子抬手抹去格拉帕脸上的泪水,异瞳的孩子憋着眼泪、局促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
“如果我能坚强一些,也许到我救世就能成功了,也不会让你们这么难受……”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接收了警官先生全部记忆的格拉帕突然明白了对方口中一个灵魂的含义,他仿佛很自然而然地融合了警官先生、成为了一个人。
看着哭泣的孩子、他同样感觉到了警官先生的那份悲哀。
格拉帕勉强扯起笑容,把孩子拉到怀中坐好,“现在,和我讲讲你的上一任‘格拉帕’的故事吧……”
“我……”异瞳孩子也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一面新的镜子出现在格拉帕面前,里面是索道上相拥、却饱含着杀机的两个人。
格拉帕认出来这是去处理药袋久司的事件时,他和诸伏景光搭坐过的索道。然后他听见男孩说,“苏格兰和弟弟他……一起去往地狱了。”
……
黑暗袭来,黑暗褪去。
一道道回忆被格拉帕识破漏洞,一个个故事被道出,一份份记忆被格拉帕收入脑中,也连带着灵魂感情被格拉帕麻木地接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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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纯白到扎眼的医务室里,此时堪称“热闹”,一波又一波的白大褂战战兢兢地进去,然后在琴酒的杀气中逃出来。
“体温还没降下来吗?”琴酒脚下已经丢了好几个烟头了,不过没有人会不要命到提醒烦躁不爽的琴酒、医务室禁止吸烟。
人小但权大的雪莉看了看时刻监控着格拉帕状态的仪器,“没有,不过现在已经稳定在了38℃左右,比一开始好了很多。”
“啧,希望别烧坏了脑子。”
“发烧并不会烧坏脑子,它只是一种病症,而不是病因。”
生怕琴酒下一句就是“脑子坏了的格拉帕没有用了、处理掉吧”的雪莉颤着音在琴酒的低气压中开口,“我们已经及时地为格拉帕补充了水分和各种能量需要,最大限度的减少了他身体的负担,”
“在没有其他病毒性或细菌性脑炎,以及脑部其他疾病的情况下,格拉帕大脑不会受影响……”
“停,我不想听这个,”琴酒又一次插灭了手中的烟,冷冷一笑,“我只要格拉帕醒过来。”
“我知道,但现在格拉帕身体上没有问题,不是生理原因的话,那只能是心理因素了。”在其他人看勇士的目光之下,雪莉垂目道,“所以最近,是发生了什么格拉帕接受不了的事、刺激到他了吗?”
琴酒一顿,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你是在质问我?”
握紧了拳头,雪莉冷漠地道,“我只是在找病因。”
什么接受不了的事……琴酒心情很不好,格拉帕出差的那三个多月里,听龙舌兰的报告来说、格拉帕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么有可能刺激到格拉帕的,就只有那件事了——格拉帕回来、刚下飞机,便和他打报告说要去见证那个警察的“葬礼”。
但这会是引起格拉帕高烧的原因吗?
琴酒刚想说话,余光突然瞥见躺在仪器上的格拉帕的手指动了一下,挥开挡路的废物,琴酒大步走到格拉帕身边。
……
“好…痛……”格拉帕缓缓睁开空洞的双眼,被医务室里的灯光晃了一下、只看清一个高高的人影站在他身侧。
无数次的死亡画面还在脑子里回放着,格拉帕沙哑着喃喃道,“坠崖好痛,溺亡也好痛…还有爆炸、车祸……都好痛啊……”
看着仿佛还被恶梦魇住,不自觉露出脆弱之态的格拉帕,琴酒掀了掀眼皮、在雪莉的惊呼中掏出枪、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