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扰我飞升(72)

　　五条悟个头高，如今连手掌都比光里宽大了一点, 双手合在一起时能将光里的手完全包裹住。他的体温也比光里高一些，握住光里微凉的手时指尖掌心度过来的温热感分外明显。
　　光里的手摸起来好软好滑，也好好看，像极了只能摆在守备严密的透明保险柜内展览的昂贵艺术品。
　　可谁能想到这双美丽的手握起剑时也能引得天地色变, 举世皆惊呢？
　　甩鞭子的时候也好漂亮……
　　五条悟有些心痒难耐, 捧着光里的手越是揉捏越是不想放开。从光里的指尖到指根, 再到手心手背，每一寸肌肤都被他仔细捻揉研磨，更觉得完美，不论哪里都十足的合他心意。
　　当他再回忆起昨天午后撞见光里为小鬼梳发的那一幕时，心里更是妒羡不已。
　　所以，当光里觉得这已经是性骚扰的程度不打算纵容他下去的时候，就发现五条悟突然把他的手放到了自个儿头上。
　　光里睁开眼：“做什么？”
　　五条悟蓝眸亮晶晶：“我也要！”
　　“……”光里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是要他像昨天给中原中也梳理头发一样给五条悟顺毛啊。
　　光里不想太纵容五条悟：“胡闹。”
　　说完他就要把手抽回来，五条悟却按住不放，抿唇眼神湿漉漉的望着他：“光里，你都给那个小鬼梳头了，给我就是胡闹吗？”
　　前面开车的司机是五条悟的人，早在他们上车后就自觉的降下了隔板，也根本不往后看。
　　昨天到家后就一直能听到五条悟和中原中也闹腾的光里有点心累了。
　　“五条，你能不要什么都和中也比吗？他几岁，你几岁？”
　　“所以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对吧？”五条悟委屈极了，连声音都涩涩的。
　　“不要偷换概念！”而且这半句诗也根本用得不对。
　　“我又没说错！”五条悟倔强的说道。
　　“你不是不知道，中也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岁稚儿而已。你和他比什么？比谁更幼稚？”
　　五条悟仍然不服气：“年纪小就能被你偏爱的话，你就当我今年三岁吧！”
　　“……”光里都有点被他气笑了，“有你这么大的三岁小孩吗？”
　　五条悟作出一副纯真无害的表情：“我难道不像吗？”
　　光里用被按在他头上的手敷衍的给他抓了几下头发：“行了吧？”
　　五条悟有点不甘心的放开光里的手：“光里好敷衍哦。”
　　他都没来得及体会，光里就停下了。
　　“休要得寸进尺。”
　　不得寸进尺？怎么可能！
　　这一点他绝不要听话。
　　五条悟鼓了鼓脸颊，主动换了话题。
　　“光里，我感觉杰的任务有问题欸。”
　　光里继续闭目养神，只是这回没有不理会五条悟。
　　他道：“说来听听。”
　　五条悟便说：“我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些蛮恶心的事。”
　　“不是每次都能救下人，所以偶尔会被指着鼻子骂没用，救了一两个人反倒要被圣母病骂……大概是十次里会有个一两次的程度，不过辅助监督的效率以前没这么低啊。既然遵守保密原则不让普通人知道，为什么还能疏漏到让家属靠近？”
　　偶尔挨句骂五条悟能理解，人的感情有时候是控制不住的。
　　但是有他这个五条家现任家主在，隔三差五的出现这种问题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你也知道杰有个很天真的信念吧，他总是坚持‘强者要保护弱者’、‘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之类的正论……”
　　御三家五条家说一不二的实权家主露出了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我三岁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夏油的理念无错，咒术本就是人类为了对抗咒灵而诞生的。”光里平静道。
　　“我不否认这一点啦，只是没有什么是天生就该保护其他东西的吧？咒术仅仅只是咒术而已，把它用在什么地方全看拥有者的想法。祓除咒灵也好，同类相残也罢，如果只是为了保护与自身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总有一天会因为人性的丑陋彻底失望吧？”
　　人性的丑陋之处五条悟看得太清楚了，而且也深有体会。
　　“还有，我也不觉得非术师就是弱者，认为有力量就可以小看普通人，是会吃大亏的。”
　　五条悟专注的看着光里，哪怕有咒术界的推波助澜，但在星见家过去的遭遇里，最大的幕后黑手就是作为普通人的政客们。
　　甚至有时候，咒术师也会成为普通人政客们手里的刀。
　　光里轻轻点头：“说得不错。”
　　“只是你为何不在夏油面前这么说？”
　　五条悟只会在夏油杰谈及自己的信念时，直接粗暴的反驳最讨厌他的正论，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光里，你不觉得杰那样子很有意思吗？”五条悟兴致勃勃的说道。
　　“五条。”不要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恶劣的一面。
　　“我知道啦。我觉得只有亲身经历过，摔得疼了才会醒悟的吧？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话感受不会深刻到哪里去啊，连反省可能都不会多彻底。”五条悟收起那副恶趣味的模样，认真说道。
　　所以就每次故意惹夏油杰生气？
　　“而且——光里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反倒更加郑重严肃。
　　“……你还在耿耿于怀？”光里有些无语。
　　“不可能不在意的吧，以前光里是我一个人的啊！”现在不仅多了讨人厌的小鬼，还有多了杰……
　　从小时候对光里的占有欲就很强，其他人多看一眼就要被他死亡注视的五条悟失而复得后，直接变本加厉了。
　　“现在夏油不也是你的朋友吗？”知道五条悟指的是朋友，光里无奈的问。
　　五条悟眨了眨眼：“光里是光里，杰是杰，不一样的。”
　　“顺便一提光里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哦！”
　　光里惯例无视五条悟的后一句话，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说回原来的话题：“玉不琢，不成器。但若雕琢太过，璞玉也是会碎的。”
　　“安心啦光里，有我在，我会看住杰的！”五条悟笑眯眯的说道。
　　“……”光里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
　　“不要这么怀疑我嘛，光里！”
　　五条悟头一歪又像没骨头一样栽到光里肩上：“对你说过的事，我哪件没做到啦？”
　　五条悟的信誉还是有的。
　　光里抬手给他顺了顺毛：“注意分寸，轻率不得。”
　　五条悟连连点头：“嗯嗯！！”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舒服欸！
　　——
　　两天后，五条悟交代底下人隐秘调查的结果出来了。
　　“任务分派没有异样，走得都是正常程序……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光里被调入医务室后，大多时间都是和夏油杰一起外出行动的五条悟在任务结束后，借口要买限量甜点和夏油杰分开，避人耳目的来到了五条家的某个秘密联络点。
　　哗啦哗啦的以比单纯翻书还要迅速的翻完两摞厚厚的文件后，五条悟对着毫无异样的文件堆陷入了沉思。
　　“修太啊，你觉得我看起来好欺负吗？”忽然，五条悟突然这么问面前的白发青年。
　　五条修太浑身一震，看着五条悟那张即使被墨镜遮住最可怕的眼睛，没表情时看起来也很可怕的俊脸，不可思议的开口：“怎、怎么会呢？！”
　　“家主大人一看就是特别会欺负人的人！”
　　“揍你哦修太。”
　　五条修太连忙一哆嗦：“非常抱歉是我失言了！”
　　“嗯，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所以敢骂我的人绝对是脑子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