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在虐文打出沙雕线(132)
乍一看大哥的模样,瞧不出他对这狗皮膏药和吻的想法,他仍是面不改色地站着,腰背如松柏般挺拔,姿态端方。
但酆都大帝靠得近,唇畔擦过青福的耳畔,却发觉白玉已经染上红晕,而且比他的唇还要烫些。
青福抬手捏住酆都大帝喋喋不休的嘴:“能不能少说几句。”
酆都大帝顿了一会,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低低地笑出声。
院落里,三岁大的小青福已经把雪墙砌好了,起身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这会儿的院子还未曾经历饥荒与灾害的摧残,瓦石罗列堆砌成矮墙,皑皑的白雪落在墙头,灰白相间,相映成趣,青老奶奶在屋里面喊:“君房!水滚了,进来暖暖身子。”
小青福就把铲子扔了,刚起步难掩孩童天性的蹦跳,但马上就强自沉稳下来,像个小大人一样,稳稳当当地走进门去。
酆都大帝看得新奇,还要手贱地戳青福一下,发表感言:“没见你蹦过。”
青福面无表情:“因为我智商发育正常。”
也没有吧,就不兴成年人蹦跳一下吗,酆都大帝刚想开口,就被青福又掐住了嘴:“……”
青老奶奶撩开门帘,将小青福的手握掌心里搓搓:“今儿这么开心呢,头发也没梳就出去了。到里屋坐下,奶奶给你梳头。”
小青福沉稳地点头,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进屋里,双手使劲,爬上凳子坐好,青老奶奶倒上热水,让小青福捧着暖手,自己则开始给小青福梳头。
酆都大帝的眼神在屋里乱瞟:“嗯?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梳妆台边被红线扎好的一小捋头发,很细,很软,不很长。
青福顿了一下才道:“胎发。”
记忆有一瞬间的扭曲,酆都大帝还以为要换场景了,最后却是硬生生又停留在此处,显然是记忆的主人并不想回想当时的场面。
青福淡淡解释道:“将我换了粮食后,我娘又追了几米的车,祖母以为她良心发现,便停下来,想说把她和我爹收作仆役,也能保我一家团圆,结果我娘只说舍不得孩子,想剃一撮胎发留作念想。”
如今说来,他已经能看淡此事,世上诸多提起来叫人难以接受之事,了结起来其实莫过于一句话: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他对爹娘如此,司纪对他爸妈也如此。
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梳入他的发鬓,青福微微一栗,稍偏过头唇畔就一暖,接着暖意一路蔓延,覆盖至他冰冷的唇。
他们吻得很轻,但足以融化彼此过往中所有的沉重。
第96章
小青福估计打死也想不到, 成年后的自己会这么没正形,就站在他身后亲嘴。
他在无意间看到桌边胎发,心情正沉重着呢,成年后的自己已经觉出乐趣来了, 反手也摁住酆都大帝的头, 微微施力, 手比酆都大帝还能作妖,梳弄之下不知怎么的就把酆都大帝的帝冠给摘了下来。
酆都大帝突觉头上一轻:“……”
青福也没想到,低头看了一眼, 摘都摘了, 别白费功夫啊,揣兜里吧……
酆都大帝:“…………”
幸好青老奶奶比这俩人靠谱多了,此时发觉小青福情绪不对,连忙将胎发收了, 哄道:“是不是又想爹娘啦?我们君房乖乖的,做个好孩子,爹娘很快就会回来啦……让奶奶看看, 嗯!不错, 行端,坐正, 君房都能做到啦, 那从今天起, 奶奶就开始教你认字, 等认到第一千个, 爹娘就会回家!”
小青福只顿了一下, 便乖巧点头, 随后又问:“那二叔多久才会回来呢?”
青福看酆都大帝又有张嘴叽呱的趋势, 自己先提前解释了:“虽比不上一思,但我生来便能记事,祖母不知我记得爹娘的作为,只骗我说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我爹,带媳妇出门做生意了,二叔则是被征兵去打仗……”
但小青福心里是清楚的,这是祖母善意的谎言,只是挑破反而惹老人家伤心,权装不知,每日表现得像为争取父母回家一样努力学习君子之德,实则为安抚老人家。
青老太太的命也不好,虽行商有些积蓄,但儿子被强征去做兵了,不然她也不会一把年纪还亲自跑商路。
青老奶奶梳着青福的头,将忧愁掩盖在和蔼的话语下:“等君房的头发长过膝盖,他就能回家啦。”
酆都大帝:“那他回了吗?”
青福平静道:“没有。我五岁那年,秦军灭韩,乡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饥荒加之冬日难熬,祖母没能撑过那个冬天。二叔其实死得比祖母还早,秦军破韩都那日,他便战死在韩都新郑,直到我十岁那年闯出师门,下山寻他,才在曾经的韩都新郑,那时的颍川郡,找寻到他的尸骸,送回祖母身边。”
系统差点漏出声,秦军灭韩时五岁,那十岁也就是公元前230年,这不正是青福之前让他扫描的时间节点?
……所以那时青福最大的心愿才是天下太平吗?
青福随意拨了一下发梢:“道门本就有蓄发的习惯,找到二叔后,我也就没剪。”
但或许,这也是童年执念的一种延续。
虽然以小青福的理解能力,早已足够猜到祖母的话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安慰,但年幼的他仍是怀抱希冀地盲目相信了,毕竟那时的他如此的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头发小心在意,这份偏执的执念一直持续至今。
记忆逐渐散去,酆都大帝抚在青福颈后的手却未挪开。他一时间想到和曾经的青福一样的感慨:人太长情不好,天地同寿的神仙更是如此。幸而他如今不必流浪异世,也幸而青福在这里重新拥有了一个温馨和谐的家——
“啊!!该死的小五,谁让你抢我的疫鬼,我打死你!!”地面上,聂小倩手抓三只鼻青脸肿、泪流满面的疫鬼,脚踩画皮,疯狂厮打,敌我界限在这一刻模糊。
画皮捂着脸大喊:“我没有!没抢!这就是我的疫鬼,大姐仗势欺人啦!还有没有能管管!大哥!大哥呢?!”
“大哥谈恋爱呢!”孟姜女顺脚踩了一下小五,喜滋滋地调整镜头,对准青福的方向调焦距。她这套设备也是一思改造过的,观测星云都没问题,拍哥哥们的爱情是妥妥当当,即便这会儿不能方便直播,留着自己慢慢嗑不也美滋滋?
法海站在孟姜女旁边,托举着雷峰塔警惕地和许仙打商量:“阿弥陀佛,老衲诛鬼,许施主能否暂时放下你我之间的恩怨……”
许仙:“好啊死秃驴,你诛你的鬼啊。”
陆判官忍不住为同为老实人的法海仗义执言:“二哥,你这话听不出真假,叫人怎么安心。”
酆都大帝:“……”
讲个笑话,青福的家,温馨的家,和谐的家。
青福倒是挺适应,降落在战场中央,随意扫视了一圈周围:“老七呢?”
弟妹们于厮打或争执中探出头来,纷纷表示不知道。
过分了啊,这个老七,眼见得加入家庭这么多天,正经工作没找一份,家庭活动的时候还见机插缝的划水。
青福直接用卡牌把不知藏在哪个犄角旮旯摸鱼的宁采臣给刷出来了,手一展将宁采臣推向一个在弟妹们形成的包围圈中仓皇逃窜的疫鬼。
鬼与人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谁的表情更加惶恐些,宁采臣崩溃大叫之后举手就把革囊掏出来了,冲着疫鬼使劲拍过去,嘴里胡乱喊着:“死去吧,死去吧!!”
疫鬼:“唔唔唔!!”
不是它不想反抗,革囊里已经探出一只鬼来,如果宁采臣敢于睁开眼的话,就会发现这鬼正是先前被拖进革囊里的笆斗仙。
此时两鬼纠缠在一起,笆斗仙口中念念有词:“进来吧你!做我的替身,我就可以解脱了……”
疫鬼疯狂挣扎,努力躲开笆斗仙的手:“兄弟!兄弟,相煎何太急啊,都是鬼,不如我们一起把这人给害了。”
害尼玛呢,要能害他早害了,笆斗仙一把将疫鬼拽进革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