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间失格(98)
“鬼舞辻无惨！你这个屑啾！红不会放过你的！”
他又向上爬了一截，停下来歇一歇，然后继续破口大骂。
“一千年了！半点产业都没有，你是智障啾？智障就算了，为什么要砸别人的店啾？！”
“红……红要……”
“当啾都不配的……屑中之屑……”
鬼舞辻无惨：“……”
鸣女：“……”
鬼舞辻无惨气得露出了鬼的獠牙，但是他更想把红阎魔这个麻烦的家伙弄出去，于是指示鸣女尽快动手。他原本是打算让无限城落在鬼杀队本部的，可是他前思后想了一番，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产屋敷耀哉也许是在诓他，他必须谨慎一点，确保第一时间就能控制住或者杀死产屋敷耀哉。
他把前前后后都仔细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
产屋敷耀哉很有可能不在本部！
而除了鬼杀队本部之外，唯一有可能接纳他护住他的地方，就只有那间工艺品店！
鬼舞辻无惨知道，开店的人通常会住在店里，这样既能看管货物，又不会多浪费钱住宿。而且，阎魔亭分店有许多被红阎魔抓住的鬼，无限城降临在那里，这些鬼就会重新响应他的号令，成为对抗鬼杀队的尖刀！
屑老板万万没想到，还有店主为了顾客体验严禁住在店里。他也万万想不到，那些作为临时工存在的鬼会是如此排不上用场。
“咕噜噜噜噜噜……”矢琶羽双目无神，“想吃糊糊。”
“噜噜噜噜噜……”朱纱丸躺倒在地，“想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鬼舞辻无惨：“……”
更多的鬼呈现一种疯癫状态，要么在旁边互相翻花绳玩，要么默念佛经倡导人鬼和平，居然还有两个在打羽毛球也是很让鬼窒息！
鬼舞辻无惨深感胆寒，不愧是缘一的后代，折磨鬼居然如此有一套，这些鬼恐怕都派不上用场了。
他在废墟之中感应生命气息，令他意外的是，居然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他不肯相信自己可能判断失误，再次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难以置信的时候，旁边有只呆滞的鬼突然高兴地拍了拍手，仿佛叫一个朋友一般亲昵的说道：“哎呀，你也来了啊……”
“紫藤花。”
鬼舞辻无惨就悚然的发现，一条粗壮的枝条从下方猛地窜上来。枝条上开满淡紫色的紫藤花，柔美的外表，偏偏狂暴无比，一下就抽翻了试图套近乎的智障鬼，挖了挖鼻孔，继续向里面爬。被抽翻的鬼显然十分习惯了，挨了那一下的时候，还发出了销魂的声音。
“……啊♂”
鬼舞辻无惨：“……”
从外界看，场景相当壮观——数株魔界紫藤花被侵犯了领地，甚至被打落了一些花枝，顿时怒不可遏，奋起抗议。它们用柔韧的枝条把无限城牢牢缠绕起来，锁死，不让这座奇怪的建筑逃跑，然后侵入建筑之中，肆意妄为，仿佛要把整座无限城拆散架不可！
无限城：“……啊♂”
魔界紫藤花发现了罪魁祸首鬼舞辻无惨，讨厌鬼的它们瞬间增殖，疯狂缠向对方。鬼天生就厌恶紫藤花，鬼舞辻无惨被枝条包围，红瞳顿时暴虐的大睁。
“就凭你们？！”
缠绕他的花枝尽数爆裂开来，汁液洒落在鬼舞辻无惨身上，他顿感痛苦。折断大半主枝的魔界紫藤花无愧魔界生物之名，为了保护自己，它们开始将根系石化，直到得到足以恢复的营养才会恢复原样。石化一路蔓延上去，整座无限城顿时被固定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鬼杀队的柱们正好沿着石化的枝条向上攀登，进入无限城之中。红阎魔也逐渐适应了无限城里的空间转移，他凌空翻转，落到地上。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淡淡的杀意，红阎魔的手按上刀柄，红瞳扫视四周。他不拔刀的举动似乎令暗处的人有所不满，对方出手如电，打算给他上珍贵的一课。
——对阵强大敌人时，刀一定要时刻握在手中！
无数眼珠滚动的长刀近在咫尺，包含杀意的风撩动了红阎魔的额发，那双胭脂色的红瞳极为沉静，倒映着渐渐放大的刀光。
剑士与剑士是不同的。
这世上还有一种剑术，叫做——
拔刀术！
“飒——”
三色羽的衣袖飘荡起来，红发剑士瞬间拔刀，拔刀的那一刻所带出的海啸般的气势扑向对方，令黑死牟目光震颤，果断侧身，一条手臂依旧随着大篷飞溅的鲜血离体而去！
鲜血抛洒的痕迹划过黑死牟的六只眼睛，如同慢镜头。刚才那一刀，让他几乎以为又看到了缘一。不，那不是缘一，那是一位强大的剑士，黑死牟甚至觉得，对方眼中倒映出的风景也许与缘一相同。
那是——
顶尖剑豪眼中的世界。
这就是……缘一的……后人？
“阎雀拔刀术，啾。”红阎魔的收刀与拔刀同速，他一手按刀，缓缓抬起眼，但是这一次，不会有人因他未拔刀出鞘而心存轻视。
“快剑吗……这一点倒是不像缘一的风格……”
黑死牟站稳了身体，破损的手臂开始高速重生。他看着对面的红发剑士，企图在对方身上找到任意一点的与缘一的相像之处，但是没有，对方的红发是鲜艳的红，眸子也是，身形娇小，看起来根本不像继承了继国家的血脉。
他也感觉不到血脉相通。
但是那把日轮刀！
“啾啾？”红阎魔听了他的话，发出疑惑的声音，“像缘一？为什么？红就是红，缘一就是缘一。”
“是混杂了过多母族的血脉吗……”黑死牟沉吟道，这样卓绝的剑术天赋，不愧是缘一，找的另一半莫非也是神一样强大的剑士？
红阎魔不明白他在纠结些什么，不过这样仔细一看，站在他面前的上弦之一给他一种格外强烈的熟悉感，特别是身形和发型上。对方也有着一头黑发，却不像缘一那样微微泛红，但是宽阔的肩膀和高大的身形，与红阎魔记忆中的缘一却完全重叠。
这就是缘一的兄长吗？未能用剑完成叙话之人？
两人的思维完全南辕北辙，但是下一秒，无需寒暄，两道刀锋交接，点点火花迸溅。
黑死牟在红阎魔面对的敌人中，着实算得上实力上游的剑士。能臻至极境的剑士本来就少，黑死牟实力有限，加上剑心中混杂了太多无意义的东西，就算拥有鬼的漫长寿命，恐怕在剑道上也仅仅止步于此了，“天赋”对于剑士向来是个残酷的话题。
红阎魔心中叹息，交手数回合后，他主动后退，落在了垂直的墙壁上。
已经确定了目标，那么……
“已经可以说话了，缘一啾。”他轻声说道，并闭上胭脂色红瞳。
“用红的剑。”
世界之底，戴着花札耳饰的高大剑士离开了驻地，来到外面已经清扫干净的荒野上。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鸟兽，没有草木，只有一线稀薄的天光穿透云层，落在尘埃层层的大地之上。
继国缘一在空荡荡的天地间静静站立了一会儿，天光下垂，他腰间本属于红阎魔的刀开始微微震颤。他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刀鞘，像在安抚，接着，他拔刀出鞘，单手握刀垂在身侧。
一阵风吹来，继国缘一闭上了眼睛。
不可思议的共鸣开始，有关剑术，有关剑道，有关剑心。这份共鸣足以穿越时空与世界，两相投射，闭目的两人仿佛同时看到了对方眼帘遮盖下的纯然黑暗，而在这黑暗之中，有什么奇迹正在悄然发生。
其名为——
双剑士！
继国缘一没有睁眼，无限城中，黑死牟面前，红阎魔却缓缓睁开了眼睛。胭脂色沉淀为暗红，他拔刀出鞘，单手握刀，刀垂在身边。也许一开始存在着畏怯，但是当他看到身侧飘摇着的、点缀亮翠色的红发时，他又重新拥有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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