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coser的我好难(223)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鬼嘛——刚开始或许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世界就是有这样的人, 一种关系, 一个对象。
　　除了身为半身的弟弟之外, 他从未想象过世界会出现这样理解自己的人——理解到别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甚至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他在夏油杰的身上, 感受到了一种默契，只有他们才能创造的融合。
　　他们互补的同时却又有许多相同的地方，无论说什么对方都能接得上梗，不论是深沉还有幼稚, 对方都能和自己平行——他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最强，这个人也不仅仅是跟上自己，而是从一开始，就可以和他同行。
　　五条悟突然就明白了，所谓的挚友，到底是什么。
　　就好像原本无色的世界突然出现在一道亮丽且唯一的色彩，如泼墨一般，往外扩散着。
　　五条悟将弟弟的事情同“挚友”说起，对方并没有当成玩笑或是什么，而是认真地回答道：“需要我的帮助吗？”
　　——这就是他的挚友，不仅仅是弟弟苍白描述中的一个词汇，而是生动且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对象。
　　夏油杰给出了一个论据。他说：“导致这件事的本质还是诅咒的存在。”
　　五条悟觉得很对，如果没有诅咒的话，这些事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所以，把诅咒全部解决掉，从根本解决掉就行了。
　　可就算抱有这样的想法，高层的臭橘子们还是会拖后腿，不论五条悟想做什么，都是足以让世界震动起来的大事件。
　　这群保守的老家伙们不会同意的。
　　就如最初拉着弟弟不顾世界一般，这一次同样如此，五条悟依旧不会在意他人的想法和行为。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旦合作，世界几乎就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了。
　　在两人探寻诅咒的根源，世界的真相时。
　　——夏油杰死了。
　　像是固定的剧本一般，到达了某个时间点，必然就会发生些什么。
　　诶？为什么？怎么会？
　　世界就像是破碎的玻璃一般，在五条悟的面前碎裂开来。而原本已经长成了大人的哥哥，他的躯体，在这一刻重新化为了最初的十岁孩童。
　　真相，被六眼看透。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两个“五条悟”的存在，不仅仅是平衡，而是从根本上破坏了世界。
　　因他们的出生，未来不会在有优秀的咒术师出现，如弟弟口中的学生们，他们连出生的机会都不再存在。毕竟世界都快毁灭了。
　　就好像，世界全部的力量都哺育到了这对双子身上。
　　世界的确已经毁灭了，在弟弟死亡的那一刻。
　　可是，一个“五条悟”以自身作为代价，可以达成到什么地步？
　　怎么办呢？明明是想要让哥哥开心的。弟弟抱着这样的想法，将这个接近死亡的世界当成了玩具——小孩子对于这些总是没有概念的，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扭曲改变了整个世界。
　　就像是被制作的咒骸一样，世界从弟弟的手中重生。
　　唯一的例外，是夏油杰。
　　因为这是弟弟明白的，哥哥未来最重要且无可替代的唯一挚友。
　　所以在五条悟的眼中，直到遇见夏油杰的那一刻，世界才仿佛变得真实起来，从黑白漫画变成了彩色。
　　弟弟是为了哥哥的笑容重塑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哥哥。
　　可一直到现在，直到两人钻研地太过深入，这个被捏造出来的世界已经无法在支撑下去为止。
　　理所当然的，原本就已经破碎的世界，只是重归了最初的模样而已。
　　如果不曾拥有，如果不曾理解，那么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重要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哥哥想要做的事情也从未改变过。
　　不管最初是什么理由，达成的结果变成了这样，自然就要继续下去。
　　一次，两次，实在不行，大不了就是一百次。总有一次能成功的。
　　那个银发男孩的身体死亡过，崩坏过。他的灵魂受损，却被强行治愈恢复。
　　扭曲的时空力量缠绕在他的身上，被世界的诅咒包围。
　　这段路途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无人可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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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这么想的啊，悟。”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整个咒术界都被改变之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再一次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来一次挚友之间打发时间的对话的时候，夏油杰才得到这样的一段故事。
　　以六眼所看到的真相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夏油杰并不这么认为。
　　黑发的男人顿了顿，对上自家挚友苍蓝色的眼瞳，又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悟。”
　　前后的两句话句式差不多，但是意思却千差万别。
　　“虽然大体的确符合逻辑，但是你不觉得太过脱离我们的已知了吗？”夏油杰道。
　　基本上就是强行将知晓的信息，塞在这么一个完全编造的故事之中。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不觉得很有趣吗？完全符合咒术世界的小故事。”
　　这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像是恢复了高专时候的亲密，夏油杰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想法，直白道：“如果世界真的出生了两个五条悟，那么世界可能真的离毁灭不远了。”
　　“嗯——我就当你在夸我了，杰。”五条悟毫不害臊。
　　“其实，我对一件事，一直很怀疑。”夏油杰给自己倒了一杯巧克力奶。并不是他自己想喝，而是五条悟这里只有这个。
　　“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五条悟轻快地接口道：“你怀疑他的身份，对吧？”
　　“没错。”夏油杰道：“我的确怀疑这一点。”
　　“怀疑我当时的认知，怀疑我是否错认，怀疑我对自己的判断。”
　　“因为我当时，的确认定了他就是‘悟’。”
　　“就跟你一眼认出我来，就算是小时候的你，我也有自信分辨地出来——就算你也被什么侵占了躯体，我依旧可以认出来。”
　　“现在，我却忍不住怀疑这一点了。”
　　若是往常，五条悟会故作扭捏地做出害羞的模样，但是此刻的话题，却让他完全没有耍宝的想法，“很巧哦，我和你想法一致。”
　　世界的最强这么说到。
　　最初的怀疑，来自于初次见面的那双眼睛。
　　五条悟的六眼，五条家的六眼，是如同天空一般色彩的带着白雾的苍天之瞳。
　　而并非宛若粘稠血液的赤红。
　　哪怕那时只是一闪而逝，可是五条悟并不怀疑自己所看到的。
　　和那个孩子的初次见面，五条悟所看到的，的确是一双赤色的眼瞳。
　　夏油杰对此可以作证，因为他也看到过，且并不是一闪而逝，而是延长至了一场战斗。
　　“第二点，是吸收诅咒的能力。”夏油杰喝了口巧克力奶，感受着嘴巴里面甜腻到发涩的感觉，他不算讨厌。
　　“我可不知道，悟你什么时候和我一样，可以吞噬诅咒了。”
　　“哈哈，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五条悟也道。
　　五条悟的力量太过强大了，如果再出现一个吞噬诅咒强大自身的能力——哇，世界还能救吗？
　　“第三点，他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悟酱’啊。”五条悟接上。
　　五条悟承认，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试探，他所说出口的话语，还是那时候的一切行动。
　　六眼和灵魂，都在告诉他眼前的孩子的确是“异世界的五条悟”。可是五条悟本人，却从未完全相信，并且抱有怀疑。
　　因为那个孩子……
　　“其实真的，和你一点也不像啊。”夏油杰感叹。
　　就算努力的去摸索五条悟的性格，努力的去扮演，但不是就是不是。如何扮演，都不会化为真实。
　　如果从一开始，那个银发男孩就不是“五条悟”。而是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