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当大佬(99)
将敌军脑袋献给本阵将军,本就是他们这些小将领能送出的最大的礼物。
“好!张尉史这一厚礼可真是送到了本将军的心坎上,”糜荏朗声笑着,令人起身,“张尉史年已及冠?”
张辽回道:“末将已及冠,年十七,是今年家父去世前提前为末将加的冠。”
“原来如此,”糜荏赞叹道,“少年出英雄,文远真叫我等佩服万分啊!”
张辽这才有了少年的赧然:“糜将军谬赞。”
雁门关的屠各胡叛军已然退去,便只剩逃回云中郡的单于,栾提戎。
糜荏在雁门歇了一段时间,瞧见张辽练兵的场景,对他愈发欣赏。
他已经知道张辽的尉史官位并不是朝廷封的,而是前任雁门尉史——他的父亲张毅因病去世后,他被当地人拥护而沿袭的。
便提出邀请:“文远,等结束这场叛乱,本将军想带你一同回朝,请陛下为你论功封赏。”
张辽自然不会拒绝。饶是他再沉稳也还是个年少,面上忍不住就透出些许欣喜来。
十日之后,糜荏引兵西行,至屠各胡剩余叛军所在的云首县。又五日,钟繇与丁原率领的军队抵达云首县以西、以南的地方,从三面包围云首县。
他们没急着发动攻击,而是先行劝降。
屠各胡的单于栾提戎,麾下原先除了被黄忠与糜荏诛杀的呼延浩、须卜恪两名大将,还有丘林狁、乌洛兰淳、拔列兰斜三员大将。这会丘林狁被吕布斩杀,乌洛兰淳的队伍又被钟繇与黄忠驱赶,根本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栾提戎本人也被围困于云首县的单于府中。见大势已去,不得不出来投降。
长达十个月的屠各胡叛乱,终于被平定下来。
糜荏先将发动叛乱的栾提戎、乌洛兰淳、拔列兰斜等人关押入大牢,自己则带了一小支队伍,慢悠悠地骑着马在云首县及周围县中逛了几日。
云中郡位于长城以内,是边关要害。此地水源丰富,土地肥沃,有大片草原。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养出的羊群味美鲜嫩,养出的马匹膘肥体壮,是朝廷的重要物资。
郡中大多都是武帝时期投降而来的匈奴、羌胡、鲜卑等部族后裔,一代代下来其实已经汉化不少。他们在郡中栖息生活,大多过着耕种与放牧的平静日子。
栾提戎谋反时,百姓都很担心,生怕他失败而牵连他们被赶到塞外。这样一来他们就得像塞外的匈奴人那样随着水草而迁徙,生活根本就没有保障。
然后,果然失败被镇压了。
屠各胡百姓纷纷觉得天塌地陷,生怕朝廷派来的这位将军是心狠手辣之辈,发起怒来就要像祖上传闻的那样坑杀十万、百万普通百姓。
这会瞧见将军唇红齿白的,心中微微一松,又见他身后跟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彪形大汉(吕布),顿时都兢兢战战的生怕冒犯到他们。
耕种、牧羊的动作全部僵硬着,不少人提着的农具还差点砸到自己身上。
张辽见状淡道:“其实此地百姓大多民风淳朴,他们也不想成为叛贼,只是屠各胡诸多权贵不做人,硬逼着他们谋反。”
他说的正是实话,但难免有指桑骂槐的嫌疑。毕竟这些年天灾人祸不少,刘宏还在不断作死,仅仅几年就逼反了多少人。
糜荏没有纠正他的说法。
年轻人有脾气是好事,乱世之中脾气软和的人成不了大事。
他道:“本将军会替这些无辜百姓向朝廷求情的。”
张辽听得这话,脸上才有了一点笑意:“那末将便在此多谢将军相助!”
探查完云中郡的情况,糜荏回到云首县单于府中,新一任的单于金河慌张伺立左右。
金氏几百年前也是屠各胡大氏族,只是这些年没落后被边缘化,谋反都没他们的事。如今能成为单于,全靠糜荏提拔。
作为战败方,金河的处境极为尴尬:背负着屠各胡部族的所有希冀,实际上完全仰仗朝廷。
糜荏倒也不想玩弄他,如实上报朝廷。朝廷也很快派来人,是尚书台的一位常侍。
这人姓黄,与糜荏本是政敌。但如今糜荏才平定叛乱,接见黄常侍时,糜荏就慵懒随意地坐在他的位置上,身旁站着七八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瞧着黄常侍,他根本不敢肆意妄为。
只得在糜荏的监督下,兢兢业业与金河商定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
首要一点是参与叛乱的重要人士全部处死,全族发配充军。至于跟随参与的权贵,全部抄家并贬为庶民。
除此之外,屠各胡需上缴足够的钱财、战马、牛羊,这在数量上正好精准扼住金河的命脉。
金河是有苦说不出,又怕朝廷得不到战利品后令糜荏屠杀他们各族,只能哭丧着脸答应了。
签完暂定的协议,金河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心想这下完了,他成了他们郡县的罪人。
他不敢哭嚎,还得尽心招待那位黄常侍,生怕招待不周他就回朝去告状,他们又得付出更多的代价。
入夜后,糜荏令人将金河请到自己房中。
金河卑微前来,便见对面的人用着放松的语气道:“其实本将军还有一笔生意,就是不知单于愿不愿意做。”
金河小心翼翼:“不知将军想要与末将做什么生意?”
糜荏嘴角微勾:“你们屠各胡养的这些羊……”
金河大惊失色:“将军已替朝廷要走了今年全部饲养的战马与牛群,郡中羊群就是百姓生活的唯一依仗,您难道不能网开一面吗?”
他若是将这些羊全部要过去,愤怒的族人一定会将他大卸八块的!
“单于误会了,”糜荏微笑道,“本将军要的不是你们的羊,而是它们身上的羊毛。”
如今已是七月初,再过大半个月就是羊群退短毛,长长毛的时节。
这话一出,房中众人震惊不已。
饶是了解他的谋士们也都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糜荏这是想做什么。
他们这几日也见识到了牧民养的羊群,肉质鲜美且一点都不膻骚,无论蒸煮煎炸烤,都是异常美味。
可是这羊毛……上头沾满了草芥、碎石不说,还满是漆黑、黏腻的油脂,看着都令人作呕!
主公要这些来作甚啊?
“单于阁下,不仅是今年退下的短毛,往后每年二月份时羊群尚未褪下的长毛,本将军都要。”糜荏的指尖轻击桌面,“当然,本将军不会叫百姓白忙活。本将军愿以盐与诸位交换。”
“二月时十只羊剃下的长毛可兑换五斤盐,七月时十只羊的短毛可换两斤盐。”
什么什么什么?他没听错吧!竟还有这等好事?!
金河满脸呆滞。
他努力换算:他们这里的族人,每家每户少则一次养七、八头羊,多的则养十多头。而一斤盐够普通四口之家吃一个月,也就是说一户人家每年至少能多拿五个月的盐。
盐啊,五个月的盐!
这年头盐精贵,还是百姓赖以生存的东西。谈成这笔生意,他这个战败的单于岂非还能保住这个位置,不会被愤怒的贵族赶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拿如此精贵的食盐来换根本用不着的羊毛,这汉朝大将军,莫不是个傻子吧……
他的眼神登时微妙起来,听得对面的大将军还在用他好听的声音问“换不换”时,立马脱口而出:“换换换!”
不不不,傻子怎会有这么多盐呢,怎会用这么多盐来换取羊毛呢?糜荏分明是神啊,解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天神啊!
——他完全忘记就是糜荏将他们的族人打退,令他陷入如今危机的,这会满心都是要尽快拿废弃的羊毛和这位慷慨的糜将军去换盐,免得将军变卦!
他谄媚道:“这羊毛要怎么弄呢,是全部拔下来给您吗?”
八月,朝廷的诏书来了。
与先前商定的一样,屠各胡部族最终没被赶出并州,只是需要缴纳足够的战利品。
虽然伤筋动骨却不至于赶尽杀绝,金河对此已是感激不尽。正好这会他们的人也将糜荏要的羊毛全部剪下来用麻袋装好,又恭送糜荏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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