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掉下去了[综](108)
九原杉先用祝祷之术治好了绯雪造成的贯穿伤,之后又修复了打刀身上刑具弄出来的其他伤口。
“你,现在能说话了吗?”
被修复过的打刀稍稍有了点精神,至少能看清面前站着的,确实是把他们骗的团团转的小鬼。
“啊,我要说谢谢吗?”即使声音有些嘶哑,也没影响打刀一贯的嘲弄语气,“小骗子。”
上川行定的鞭子一下子缠上付丧神的脖子,“你要是不会说话,这脑袋就别要了。”
直到付丧神憋到脸色发紫,上川行定才微微松手收回了鞭子。他对这个冥顽不灵的付丧神没什么耐心,不等他咳完就开始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说吧,你以前那个本丸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你那位主人的真名?”
[压切长谷部]终于喘顺了气,他没有理会上川行定的意思,只看着九原杉。即使已经狼狈不堪,脸上的表情依旧似笑非笑,“你把那个荆棘符,研究的怎么样了?”
似乎是被鞭子伤到了嗓子,比刚才嘶哑的声音还要难听。
九原杉看着他没有说话。
符文的研究,进展并不理想。灵魂、意识这一领域,九原杉以前几乎没有多少接触,上川行定对这方面也不擅长。那个荆棘符文是他唯一的研究资料。
没有理论基础、缺乏学习材料、不能询问打听、也没人可以请教……事情一下子就陷入僵局。
九原杉没有回答打刀之前的问题,只是问他:“你要见我,是打算告诉我消除影响的方法了吗?”
“跟我签订契约,我就告诉你。”[压切长谷部]说了跟之前一样的话。
“消除影响的方法,我根本不知道。”他也没有误导九原杉,“但当初我偷偷背下了他的不少灵术资料。”
虽然他大多看不懂,都是死记硬背。
“只要你跟我签订契约,我就都告诉你。”
“那些资料也好,那家伙的名字也好……”打刀微微笑起来,只是无论是嘴角的弧度还是眼里的神色都没什么温度,“我甚至知道那个会所背后不少人的真名,那家伙以前跟他们就有来往。”
一边的上川行定微微眯起眼,他从别的流浪刀嘴里了解到这振[压切长谷部]掌握着不少关键信息,但也没想到他连这些都知道。
“只要你跟我签订契约,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打刀还在继续给自己加筹码,“你现在也知道那个符文能伤到分灵的意识了吧?你的那振压切长谷部真的没问题吗?”
“我的分灵意识也是被那个符文弄伤的,等你研究的差不多了,不也需要小白鼠试试效果吗,我岂不是很合适?”
打刀罗列的好处越多,九原杉的神色越疑惑,“那你呢,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签订契约?”
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打刀立马住嘴,沉默在这间小小的囚室里蔓延开来。
上川行定的视线落在付丧神身上,这个问题他也很在意。这家伙一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刀解不怕,消失无所谓,再痛苦的刑罚也能忍,如此执着于契约的理由呢?
“反正我们杀了人,很快就会被刀解。”[压切长谷部]回避了那个问题,神色也冷淡不少,“就算你和我签订了契约,摆脱我也不用很久。”
“你既然知道跟我签订契约也不会被赦免,”九原杉静静看着他,“做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
“这不过是个交易,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打刀闭上眼不再看他,“其他的是我的事。”
九原杉抬眼去看上川行定,“老师?”
“我希望能得到他掌握的线索,”上川行定这么说着,语气却很平淡,“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由你自己决定。”
审问持续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上川行定他们才再一次回到队舍,那振[压切长谷部]以封印在本体中的状态,交到了九原杉手上。
上川行定他们匆匆吃过饭就上楼去休息,一楼客厅就只剩下九原杉这一队的人。
昨晚的事情九原杉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刀剑们说,六位付丧神都不知情。
他们心里虽然疑惑,但都还算平静,除了压切长谷部。
在看到有着九原杉气息的另一振自己时,打刀整个都像是要碎成一片一片,“主人……”
是打算拿新刀来代替有了瑕疵的他吗?可是主人之前明明答应过他……
“这是那个流浪付丧神驻地的压切长谷部,”九原杉看着眼里水光快溢出来的付丧神,连忙解释,“他只是暂时呆在我身边一段时间,为了修复长谷部身上的损伤。”
听到审神者的话,压切长谷部总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主人并不是要换掉他。
可是……这种事是个刀都没法不介意。
我没事,所以根本不需要他,一秒都不需要。
压切长谷部很想这么说。但这种像是对着审神者发脾气耍性子一样的话,他说不出来。
既然是主人的决定……
打刀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让他如鲠在喉的家伙。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罢了,他能忍耐。
随着灵力的注入,飘散的樱花中显现出付丧神的身影。
“我是压切长谷部,若有主命……”
[压切长谷部]站的笔直,别说是单膝跪地表示效忠,甚至连礼节性的弯腰都没有。他俯视着相对自己来说显得十分幼小稚嫩的主人,虽然笑着,紫色眸子里的光却没有温度。
“我也不打算听。”
第92章 坏掉
对所谓的“正常生活”,
坐立难安、无所适从,
这大概就是我,
已经坏掉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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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压切长谷部,若有主命……我也不打算听。”
“你找死!”压切长谷部的本体很快就压在了大放厥词的付丧神颈间, 这家伙居然敢顶着和他一样的脸对主人不敬,还是在和主人签订契约之后。
被刀抵着的付丧神毫无紧张感,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声音里带着点嘲弄, “我说, 你该不会是那个稽查队的队长教出来的吧?跟他简直一个样。”
被对方一语戳中的压切长谷部身形有点僵硬。
“哦?”在现世人员复杂的场所沉浮数年的流浪刀像是觉察到了什么, “有意思。”
“没什么有意思的,”九原杉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你听从我的命令,你也说过这个契约不过是场交易。”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 该你履行自己的承诺了。”九原杉从药研手里接过准备好的纸和笔,递给了面前的打刀“把你记下的关于那个荆棘符文的资料全都写下来。”
[压切长谷部]看了九原杉一会儿,这才缓缓抬手接过东西, “真是够心急的。”
打刀趴在一边的桌子上开始写,小夜左文字作为监督者坐在他旁边。
沙发这边只留下了今日负责护卫审神者的小夜和长谷部, 其他几刃都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只时不时关注一下这边的情况。
压切长谷部一直盯着伏在桌上默写资料的付丧神, 好像对方会随时暴起伤人似的。
九原杉看着他无奈叹气, “长谷部, 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压切长谷部很想强调一下来历不明的流浪刀有多危险。
九原杉抬手轻轻摸了摸打刀的额前的碎发, 注视着他的目光里流露出担忧,“现在也还是会难受吗?”
压切长谷部微微一顿,神色柔软下来,“您不用过于担心,那点伤根本没什么影响。”
不,影响是有的。
津岛胥和九原杉说过,意识上受到的伤害会影响付丧神的精神状态。被抓的这个[压切长谷部]有些疯疯癫癫,甚至几次逼近暗堕,也有一部分分灵意识受损的原因在。
他的长谷部是稽查队的高强度刀,表现不是很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没能治愈的伤痕会渐渐扩大。
而且,分灵意识受伤的付丧神会一直觉得头痛欲裂,五感也会逐渐麻木。那振[长谷部]不怕疼也跟这个有关系。
所有的外界刺激对他来说,都变得像是隔着一层一样虚假了吧?
九原杉不愿意自己刀也落到这样的地步。
他对着打刀张开手臂,“过来,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没再嘴硬,乖乖躺在了沙发上。
能枕着审神者睡觉,是独属于他的特权。
他不想拒绝,即使这样的行为有些逾越臣下的本分。
九原杉手边放着之前写下的符文分解草稿,他拿起来琢磨了一会儿,停下了对打刀的灵力梳理。
灵力梳理是针对形那一方面的问题,对意识的损伤没什么效果,不过聊胜于无的安慰手段罢了。
靠在沙发上的九原杉微微坐直了身体,指尖点在付丧神眉心,他轻轻阖眼,身上的灵力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被绿色的灵力包裹起来的压切长谷部感觉到脑中嗡嗡作响的杂音突然就安静下来,万籁俱寂,然后出现了非常遥远的,像是雨滴落下的声音……
他几乎要就这么睡过去,直到熟悉的声音唤了他的名字。
“长谷部,”九原杉轻轻摇着付丧神,“你觉得怎么样,这个术有用吗?”
打刀睁眼,好半天才彻底清醒,“有用的,主人,这个是……”
“这是神道的术,原本是用来安抚降灵失败后暴躁的神明,所以我就想着会不会对你也有用。”
刀剑付丧神是介于妖怪和神明之间的存在,很多时候性质都有些微妙。
“太好了,”九原杉抱住打刀蹭了蹭,虽然没有治疗效果,但能减轻付丧神的痛苦也足以让人高兴,“这下,长谷部至少能睡个好觉了。”